第4章

裴衍眼神含淚，撫摸著我的脖頸，溫柔繾綣地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S後魂魄飄在世間，我放不下你，就一直跟著你。」

 

「看見你吻我的屍體……」

 

「看見你遣散家僕……」

 

「看見你………為我殉情……」

 

「箏兒，這一世，我們好好的。」

 

「好。」

 

15.

 

和裴衍溫存完，我整理了下儀容，不動聲色地回去。

 

然後我和貼身婢女小桃逛著這馬場四周。

 

意識到後面有人，我緊了緊小桃的手。

 

小桃眼睛一亮，開口道：「小姐，最近太子殿下和您生疏了些，您要不做些可以挽回他的事。」

 

我疑惑地問她：「做些什麼好呢？」

 

「做香囊或者做糕點。」

 

我搖搖頭，繼而開口道：「要是想讓太子徹底非我不可，還需一些計策。」

 

小桃問「什麼計策？」

 

「明日馬場還會比賽，屆時我們………」

 

腳步聲遠了，小桃松了口氣。

 

小桃興奮地看著我：「小姐就是厲害，料事如神，竟然能感應到二小姐偷聽！」

 

我點了點她的頭，笑了笑：「凌瑤的燻香那麼濃，想不聞到都難。」我攤攤手，裝作無奈的樣子。

 

小桃笑的開懷。

 

次日，馬場上，裴衍假意輸給太子，太子贏得了頭籌，獎品是一個金簪子。

 

太子拿著金簪子下場，凌瑤早就在一旁等候了。

 

她迅速迎上去，營造太子撞到她的事實，繼而摔倒在地。

 

楚玉隻得送她去客房休息。

 

隻是不大一會兒，皇帝派人去通傳楚玉。

 

回來後內侍戰戰兢兢地開口：

 

「太子殿下………在………客房……」

 

「和…………凌家二小姐……」

 

說完他便跪下來，好在他聲音不大，隻有我們周圍幾個聽到。

 

皇帝扶了扶額，低吼道：「帶朕去！」

 

我們一行人來到客房以後，看見的是渾身赤裸的兩人。

 

凌瑤坐在太子身上，忘乎所以地吻著他。

 

太子目光混濁，身體卻誠實的很，一下一下配合著凌瑤。

 

皇帝大喊一聲：「混賬！」

 

床上的兩人連忙滾下床，連衣服都沒穿就跪了下來。

 

我擠出幾滴眼淚，「若是殿下喜歡二妹，臣女讓就是了，您何必如此。」

 

我拿著帕子「哭」的好不傷心，皇帝氣的給了太子一巴掌。

 

繼而吩咐他身邊的內侍，轉身甩袖子走了。

 

過幾日，凌瑤成了太子妃，我與太子的婚約水到渠成的取消了。

 

京中好幾個小姐妹過來安慰我，我卻如沒事人一般，渾身輕松。

 

那日太子得的獎品上被我偷偷抹了香，凌瑤的香囊也被我換成了另外一種香。

 

兩香相遇，實為，「催情香」。

 

且女子用過，身體受損，不出半年，暴斃身亡。

 

16.

 

深夜，我踏入父親書房，恰巧哥哥也在。

 

「箏兒怎麼來了？」

 

「父親，哥哥，箏兒有事和你們商討。」

 

「我曾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嫁給太子，成了太子妃，父兄為我盡力輔佐太子。」

 

「後來，太子登基，我成了皇後，二妹成了貴妃，二妹假意傳出皇帝有難之令，父兄帶兵前往宮中，卻被一網打盡。」

 

我忍住哽咽，「最後頭顱被他們親手砍下，掛於城牆，警示世家大族！」

 

「其餘女子皆充為妓，男子流放邊疆，而且……」

 

我看了哥哥一眼，繼而開口：「那時已是哥哥妻子的沈姐姐，懷有三月身孕，為哥哥殉情了。」

 

父親和哥哥聽的動容，眼裡有了淚光。

 

「父兄，太子狼子野心，實在不是好的擁護者，凌府不能再冒險了。」

 

「太子表面和善，實際狠戾霸道，做事沒有底線，他若上位，不但凌家，恐怕天下百姓皆會有難！」

 

沉默半晌，父親開口道：「箏兒終究是長大了，會為凌府考慮，也會為天下萬民考慮了。」

 

哥哥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你對太子情根深種呢，嚇S我了，我早就說他不是好東西！」

 

17.

 

兩月後，秋獵開始。

 

我與裴衍遙遙相望，路過時，他側身在我手上勾了一下。

 

清冷的面容勾唇笑著：

 

「不知這次成功，箏兒給我什麼獎勵？」

 

「你想要什麼獎勵？」

 

「嫁給我。」

 

「好。」

 

這回輪到裴衍愣住了，他驚喜地看著我。

 

「沒想到箏兒這麼快就答應我了，等成了親，我定把上輩子欠你的，通通「補償」給你。」

 

他說「補償」時，字音咬的格外重。

 

這人，怪不正經的。

 

狩獵開始。

 

裴衍戴上人皮面具，轉眼就變成了太子隨侍的模樣。

 

而真的隨侍，已經S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不過半刻鍾，馬蹄聲紛至沓來，朝皇帝方向而來。

 

父兄皆拔刀列在兩邊。

 

內侍用西域進供的鏡子來看，然而看清為首的人，發現竟然是太子！

 

皇帝氣的大喊一聲：

 

「逆子！」

 

周圍草木中順勢而起一群黑衣人。

 

他們劍指皇帝方向而來，父兄等人拔劍對戰。

 

太子趕到時，父兄已把黑衣人全部解決，且禁衛軍也已到來。

 

皇帝一聲「拿下」。

 

禁衛軍首領便衝太子而來，直接將他押下。

 

太子懵懵地看著皇帝，皇帝氣憤開口：

 

「太子狼子野心，實在妄為儲君，拿下！」

 

太子冷笑一聲，繼而掙脫束縛，拔劍直指皇帝：

 

「是父皇你逼我的，既然你的皇位坐久了，那便讓給孩兒吧。」

 

很快，太子和禁衛軍廝S在一起，周圍混亂一片。

 

我自腰間抽出軟劍，直指太子的人。

 

裴衍與我背靠著背，同敵而戰。

 

來人想偷襲我，被裴衍三兩下解決了。

 

有人想偷襲裴衍，我拔出發簪，以勢如破竹之勢刺向來人。

 

裴衍笑了，驕傲的笑了，「我教的就是好！」

 

「……」

 

18.

 

太子大勢已去，我如釋重負。

 

我與裴衍那日計劃，由他戴上人皮面具去給楚玉傳消息：皇帝遇險，速來支援！

 

是以楚玉帶兵前來「救駕」。

 

然而太子豢養私兵不為人知，裴衍派屬下假扮太子去傳令：刺S皇帝，榮登大統。

 

父兄和禁衛軍拿下的，是太子的私兵。

 

父親從他們身上搜到了東宮的憑證。

 

皇帝認為太子帶兵前來是想S他，所以派人拿下了楚玉。

 

楚玉還不知自己帶兵營救為何會被拿下，他認為父皇定是想廢了他才會如此。

 

是以，雙方在誤會中開戰。

 

而我，坐收漁翁之利。

 

楚玉，前世你用此計砍我父兄頭顱，如今我同樣用此計，你兵敗垂成，如同喪家之犬，滋味如何？

 

19.

 

太子被廢，於凌晨處S，然太子妃還在東宮痛不欲生。

 

我去看她。

 

她全身已潰爛不堪，腐肉處已生蛆，整個人痛苦的趴在地上。

 

連個侍奉的人都沒有。

 

見我到來，她恨不得坐起身來，雙手伸向我，似乎想掐S我。

 

「你滾！你滾！如果沒有你，我根本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問她：

 

「我和母親從未因你是庶出而虧待於你，你為何數次陷害我？」

 

她冷笑一聲，「憑什麼你是嫡出就可以嫁給太子，我偏要搶過來！」

 

「屬於你的東西，我都要搶過來，我要讓你成為喪家之犬！」

 

我睥睨著她，冷冷開口：「誰是喪家之犬還不一定呢？」

 

我走出東宮，逛了逛。

 

小時候凌瑤便喜歡搶我的東西，我想她幼年喪母，應是缺愛，便從未與她計較。」

 

直到她偷了沈姐姐的東西栽贓給我……

 

直到她自己跳下湖水說是我推的……

 

直到她撕了我被夫子罰的抄寫，最後我被夫子狠狠打手心……

 

我才發現，她從來都不值得我對她好……

 

她也從來都不是我的好妹妹。

 

20.

 

回到家時，父兄和家人跪了一地，皇帝身邊的內侍拿著聖旨，一臉諂媚。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凌家長女蕙質蘭心，端莊嫻雅，今特此賜與八皇子不日完婚。

 

八皇子找回來了？

 

我怎麼沒聽說？

 

給我們倆賜婚幹嘛？

 

我們都沒見過！

 

我不情不願的接了聖旨，往內侍手中塞了些銀子。

 

詢問道，「敢問大人，八皇子是？」

 

「凌大小姐不知，裴家次子便是皇上數年未見的八皇子，這婚事也是他親自求來的，依咱家看，八皇子很有可能會被立為太子，到時候還得請您多照顧啊。」

 

「多謝大人。」

 

送走內侍，我想了想。

 

事情通了，前世楚玉非要弄S裴衍的原因應該就是這個。

 

不過，前世裴衍的身份是父親查出來告訴楚玉的，也就是說，前世是父親間接害S了裴衍！

 

21.

 

夜晚十分，某人不請自來，順著窗戶進來。

 

一進來就抱著我親，我感覺有點對不起他，哭了出來。

 

「怎麼了箏兒？我弄疼你了嗎？」

 

我撲進他懷裡，「前世是我父親揭開了你的身份，你被楚玉逼著喝毒藥命不久矣。」

 

「明明我們一家都對不起你，偏偏是你一直在幫我們一家！」

 

裴衍擦去我眼角的淚，輕柔地吻落了下來，聲音繾綣，「沒事，你嫁給我就好了」

 

「況且，哪有姑爺不管老丈人和大舅哥的呀。」

 

我笑著錘他，他坦白了他的身份。

 

原來他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隻是一直用香粉蓋住了胎記。

 

當年他娘被皇帝臨幸，懷有身孕，後來皇帝回宮，打算接她一起走。

 

卻不想他娘被人賣到了教坊司，恰巧被裴大人買了回去。

 

裴大人發現他娘懷有身孕，心生嫌棄，便讓她在後院自生自滅。

 

他娘在他懂事之時便告訴其真實身份了。

 

隻不過裴衍那時還小, 連飯都吃不飽，又怎麼找回身份呢？

 

是以他開始謀劃……

 

秋獵那次，他故意露出手臂上和他母親一模一樣的胎記。

 

引得皇帝相認。

 

他這些年過的很苦，沒關系，我以後會對他很好的。

 

讓他成為最幸福的人。

 

22.

 

皇帝年紀愈發的大了，這一病再也沒起來。

 

裴衍還未被封為太子就被直接傳了位。

 

然而，我們還沒成親。

 

他登基那天，也是我們成親的日子。

 

洞房之時，好幾個內侍在一旁待命，我不習慣, 裴衍也不習慣。

 

一腳給他們踹了出去。

 

門外傳來他們焦急的聲音，「陛下, 這不符合規矩啊, 老奴還沒記錄呢！」

 

「記你媽記，老子這一輩子隻有箏兒一個妻子，你記得過來嗎你！」

 

「滾滾滾, 別打擾老子洞房！」

 

清靜下來後，裴衍壓著我吻了好久, 看著我的紗衣, 他滿眼欲念，「上輩子你就是穿這個勾引老子的。」

 

「你就主動那一次, 不行，洞房你主動！」

 

他抱著我翻了個身, 負氣般攤手不動了，果真被寵的男人就像小孩一樣。

 

誰讓這是自己男人呢, 寵著唄！

 

我緩緩俯下身，吻了下去………

 

次日，我腰酸背痛,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小桃抱著聖旨笑的開懷。

 

我問她笑什麼呢。

 

小桃說，「陛下為了娘娘廢除了後宮，並宣稱隻有您一個女人，以後孩子也隻有您所出。」

 

「陛下可真愛娘娘啊，小桃為娘娘開心！」

 

我有些錯愕, 這人，昨天說的話，今天就辦了。

 

我心裡也暖暖的。

 

真好。

 

23.

 

元封 36 年, 楚皇楚衍登基，封凌氏為皇後。

 

元封 96 年, 皇後崩逝, 舉國哀悼。

 

元封 97 年，楚皇因思念愛妻，駕崩，遂與皇後凌氏合葬。

 

生當同寢, S則同穴。

 

60 年風風雨雨，兩個人相伴走過一生，楚皇真正做到了隻有皇後一個女人。

 

實為世間百姓羨慕的神仙眷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