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每次宴會，我坐在原位，便會主動有世家貴女來搭訕。

 

她們知道，我是未來太子妃，往大了說，我是未來的皇後。

 

得罪我，沒有好下場。

 

不過，偏偏有人來碰瓷。

 

皇貴妃膝下育有一子一女。

 

一個是大皇子，一個是八公主。

 

自古儲君是皇帝的嫡長子。

 

可楚玉隻佔了嫡，大皇子才是長子。

 

是以，他們兩派爭奪數年。

 

近年在我父兄的幫助下，大皇子一派承式微之勢。

 

楚玉太子之位做的順風順水。

 

八公主壽宴，我如約而至。

 

那天是我第二次見到裴衍。

 

他長高了，也變帥了。

 

胸腔內的跳動不自覺變快，比臺上的鼓點還要快。

 

裴衍不過淡淡望了我一眼，便偏過了頭。

 

隻見他伸手在酒杯上點了點，嗯？什麼意思？

 

後來他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緊接著低頭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一個內侍不小心弄湿了我的衣服。

 

我隻能到八公主的偏殿去換。

 

然而我剛穿好衣服，門開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家嫡子猥瑣的眼睛在看到我時立刻發了光，誰知，他剛邁一步，就倒在了地上。

 

隨著他倒在地上，我看到了他身後的裴衍。

 

一如之前的冷漠。

 

面無表情，半晌，他高冷的聲音響起，「凌大小姐，你中了別人的計。」

 

「八公主給你下了藥，我提醒你了。」

 

「但你沒看懂……」

 

話音剛落，裴衍便走了，走之前他留下一句話：「我的恩，報完了。」

 

這人，怪正經的，還挺搞笑。

 

白瞎了好容貌，要是多笑笑，肯定很帥。

 

回歸正傳，我想將計就計。

 

原是八公主想算計我和陳家嫡子，陳家嫡子臭名在外，整日留戀花街柳巷，家裡的小妾多的數不過來。

 

等時機成熟，再由她表姐陳家次女來「捉奸」。

 

她脫離了關系還算計了我，實在妙計。

 

那我，……………得給她送個大禮才行。

 

我讓貼身婢女小桃給八公主傳出消息，說我衣衫不整……

 

果不其然，她來了……

 

半個時辰後，陳家次女帶著眾人來捉奸。

 

還未靠近偏殿，裡面便傳來了男歡女愛的聲音。

 

尤其女子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好爽！」

 

「好舒服！」

 

陳家次女勾嘴笑著，然而她開門的那刻，徹底傻了眼。

 

八公主和她哥哥正在行「周公之禮」，兩個人衣不蔽體，頭發凌亂，看起來好不激烈。

 

周圍人指指點點，「想不到八公主竟是這麼個貨色，喜歡陳家那個紈绔！」

 

「八公主這身材不錯啊，該挺的地方挺，該翹的地方翹！」

 

「陳小姐真是大方，竟然帶我們來看自己親哥哥的……」幾個人相視，笑得十分猥瑣。

 

陳家次女受不住嘲諷，捂著臉跑了。

 

獨留裡面的兩個人，忘乎所以。

 

我藏在假山後，笑的好不得意。

 

一瞬間，人群中一道目光射了過來。

 

裴衍向我點頭，繼而消失在人群中，背影決絕，與景互融……

 

與裴衍的兩次遇見，一次是我幫他，一次是他幫我……

 

不過，僅僅兩次見面他就看上我了？

 

10.

 

見我想的出神，裴衍忍不住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聽著某人醋意大發的話語，我摟住了他的脖子，緩緩開口，「當然是想你了，想你是如何喜歡上我的。」

 

裴衍噗嗤一笑，看向我的眸子溫柔繾綣：

 

「想知道？」

 

「那你親我一下。」

 

我對準了他的唇，毫不猶豫吧唧一口。

 

他笑得開懷，突然故作神秘地對我說：

 

「以後再告訴你。」

 

切。

 

11.

 

「不過，我倒好奇，箏兒怎麼一覺醒來，就像變了個人。」

 

「對我，竟然如此主動。」

 

我眼神灼灼，反問他，「我主動，你不喜歡？」

 

他聽後勾唇一笑，摟著我的腰壓向他的胸膛，在我們嘴唇隻有幾釐米的時候，戲謔道，「你要是再主動些，我會更喜歡！」

 

「跟我講講？怎麼突然喜歡上我了？」

 

裴衍眼神堅定，執著地問我。

 

「我做了個夢……」

 

還沒等繼續說下去，我心裡一酸，有些難以開口。

 

裴衍揉揉我的額發，「看來夢不是什麼好夢，惹得箏兒不開心。」

 

我苦笑道，「確實不是什麼好夢。」

 

「夢裡，我辜負了你，離你而去，等我醒悟，你已經不在了。」

 

裴衍有些錯愕，繼而將我抱在懷裡，慢慢地哄著，「那你夢裡辜負了我，現實好好愛我，補償我，好不好？」

 

「好。」

 

12.

 

上一世，楚玉將丞相府抄家。

 

我被賣入教坊司充妓，那天，教坊司來了好多男人。

 

他們嬉笑著看著臺上的我，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欲望。

 

我抱著琵琶，如行屍走肉般坐在臺上彈曲。

 

臺下之人聽的開心了會把金子擲到臺上，我害怕地躲開，他們卻越來越興奮。

 

拿著金子投到我身上，看我痛苦的表情，他們十分滿足。

 

那天，裴衍突然其來地來了，他將教坊司掀了個底朝天。

 

凡是調戲過我的客人皆被他砍掉了雙手。

 

我溺在池子裡想要了解自己的性命，他滿臉鮮血地站在我面前，自顧自地從我手裡拽過帕子，擦拭著血跡。

 

惡狠狠地說：「你的命，是我的！」

 

我被他帶回家，每個夜晚一遍又一遍被迫承受他的愛。

 

我罵他瘋子，變態！

 

他不過是揉揉我的頭，力道逐漸加強，戲謔道，「原來箏兒也會罵人嗎？」

 

「罵的真好聽，我很喜歡。」

 

「……」

 

那時，我每天都想逃走。

 

結果每次都被他抓回來，換來他的變本加厲。

 

「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不能離開我。」

 

「那什麼時候我才能離開？」

 

裴衍一徵，有些混不戾地開口，「老子玩膩的時候。」

 

隻是某天他發瘋一般，逼我開始讀之前從未學過的兵法，從商之道，還有武功。

 

我像個孩童一般整日被他逼著讀書。

 

時不時他還會檢查我的背誦情況以及劍法的熟練程度。

 

我之前被作為太子妃培養的時候都沒這麼累，尤其練武以後，磕碰難免，我身上總會出現或多或少的青紫。

 

裴衍看後心疼的不得了，給我塗了好些藥。

 

隻是我再勤奮，也不是練武的料子，我寧願多學些書本知識！

 

裴衍卻罕見的嚴厲起來。

 

「箏兒若不喜歡這舞刀弄槍的，那咱們就去床上溫存一下吧。」

 

「想來箏兒練武數日，皮肉緊實，身子肯定更為曼妙，我也好好欣賞一番。」

 

「前些日子下邊人還送了我不少新奇玩意，箏兒和我去床上琢磨琢磨，定會喜歡的。」

 

也就是他這麼一激我，我倒練成了。

 

武功精進不少，雖打不過裴衍，自保確是綽綽有餘了。

 

既學成，我便策劃著逃走。

 

孫子兵法中有一計，名為美人計。

 

「兵強者，攻其將。將智者，伐其情。將弱兵頹，其勢自萎。利用御寇，順相保也。」

 

是以，當天夜裡，我準備了燻香，紗衣。

 

主動抱住了裴衍……

 

纏纏綿綿，昏天黑地……

 

最後趁他睡過去時，我逃走了。

 

逃走後的第二年，裴衍為我父兄正了名，一個月後，悄無聲息的S在了我們曾經住過的院子。

 

與他同床共枕數日，我卻根本沒發現他的身體是如何變的這麼差的。

 

那時，我想的是每天逃走，根本沒注意他的身體情況。

 

我隻當他位及首輔，是楚玉的走狗！

 

亦是我父兄慘S的幫兇！

 

後來我才知，是我害了他……

 

裴衍自小生活艱難，卻在步步籌劃。

 

別人的欺負作踐，他通通忍下來了，為的便是營造人畜無害的模樣。

 

實際他文武雙全，老師既有名門大家，也有江湖門派。

 

等他打算實施大計時，卻不想我被送入了教坊司。

 

他為了救我，和楚玉做了個交易。

 

他輔佐楚玉三年，三年後魂歸塵土，我必安然無恙。

 

楚玉讓裴衍用自己的命來換我的命啊！

 

裴衍答應了……

 

隻是後來，楚玉怎麼也沒想到，裴衍利用職務偷偷搜集了我父兄無罪的證據，為我凌家，翻了案，正了名。

 

不過那時，距離裴衍離去隻有一個月時間。

 

我明白自己的心時，趕回來後，看見的是形容枯槁的裴衍。

 

他已無生機，安然地躺在那兒……

 

我一刀下去，徹底追隨他而去。

 

13.

 

重來一世，我卻想不通，當年父親為楚玉調查失蹤的八皇子，我曾在書房外無意聽到一二。

 

先帝微服私訪時曾寵幸一女子，後來女子懷孕後無故失蹤，先帝念了大半輩子。

 

楚玉當時已是皇帝，可近日卻總是傳來八皇子的消息，他初登基，勢要鏟除異己。

 

我隻記得一日父親急匆匆地拿著一副卷軸跑向御書房，連撞到我也不顧，連忙去收散落在地上的卷軸。

 

卷軸原是一幅畫，裡面似是畫了一個男子，不過隻露了一個胳膊，胳膊上有一紅色胎記。

 

當時我沒多想，現在仔細想想，難不成那畫上的男子是八皇子？

 

父親竟然找到他了。

 

隻是，前世楚玉剛登基不久，正是用人之際，他為何非要S裴衍？

 

以裴衍之才能，輔佐他定會成就一番偉業。

 

他的S，真的隻是因為我嗎？

 

14.

 

離開裴衍，我回了府。

 

我們打算聯手做一件事，不久後的秋獵，正是一個好時機。

 

回府後，我看到凌瑤正被下人按在板子上，一下……一下……

 

她疼得哀嚎起來，娘一看到我回來，連忙跑過來打量我，見我毫發未傷，她才松了口氣。

 

既而嫉惡如仇地看向凌瑤的方向，「我竟不知她存的是這樣的心思！」

 

「敢害我女兒，真是不要命了！」

 

「虧我待她視如己出，她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母親說話聲音大，惹得凌瑤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繼而她勾唇一笑，一副不屑的模樣。

 

報復她，這點皮肉之苦還不夠。

 

半月後，馬球比賽開始。

 

無數王公貴族子弟皆來了。

 

楚玉依舊掛著那副溫潤如玉的笑，款款向我走來。

 

惹得京城中無數貴女羨慕，凌瑤也不例外。

 

「箏兒可想要什麼彩頭？孤去給你贏來。」

 

「多謝太子殿下」

 

我瞥到不遠處凌瑤看著我們，我繼續道，「隻要是太子殿下贏的，箏兒都喜歡。」

 

我走上前一步，繼而踉跄一下，驚的楚玉扶住了我。

 

凌瑤看得忍不住瞪我，咬牙切齒無聲衝我說，「賤人。」

 

切。

 

眼睛一轉，我發現裴衍也在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們，那眼神，越看越冷。

 

我拜別楚玉，獨自去了後山偏僻出。

 

一個白衣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

 

直到周圍已無人煙，一股大力把我按在牆上，溫熱的唇順勢堵了下來。

 

狂風暴雨般的吻，讓我有些招架不來，不知想到什麼，我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在嘴邊蔓延，他松開了我，眼神灼灼的，眼尾有些紅，看向我的目光中帶有不加掩飾的欲望

 

還有佔有欲。

 

我們喘著粗氣望向彼此，裴衍低頭在我唇上啄了啄，我勾唇一笑，伸手撫摸著他的胸膛，他的眸子欲念橫生，愈來愈紅………

 

我的手順勢往下，一把捏住了他腹下，他低沉的嗓音悶哼一聲，繼而又低頭啄了我一下，聲音戲謔道：

 

「箏兒還是一如既往的狠，不過，老子就愛你這樣。」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回來了？什麼時候？」

 

「在你上次主動親完我以後，當天夜裡，我做了好多夢。」

 

我眯了眯眼

 

「什麼夢？」

 

「和你的春夢。」

 

「夢裡你那個主動啊，老子雖然腰疼，但是是真爽。」

 

「………」

 

裴衍混不戾地開口道。

 

我笑罵著給了他一錘，他握過我的手，放在嘴邊吻了一下。

 

溫柔又繾綣……

 

我突然想哭，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

 

「你知不知道你S後我多想你！」

 

「你知不知道我最後愛上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為你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