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了不了，我們就不進去了。”

 

我點了點頭，有些許歡喜。

 

宋洺言是宋家的人，那自然是制妖會的成員。

 

如果讓他發現了網暴妖的存在，下場是什麼我沒辦法確定。

 

而他不進屋，我就有辦法隱藏住那隻網暴妖。

 

所以，我得快點想辦法把宋洺言他們送走。

 

正當我打算開口的時候，何月低著頭，扯了扯宋洺言的袖子。

 

“要不我們先走吧？到時候再來找徐洋洋。”

 

宋洺言尷尬地看著我，有些不好意思，“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

 

門開得時間有點久，妖氣已經擴散到了整個樓道。

 

樓道中的人自然無法避免沾染這些氣息。

 

早點離開，對他們和對我都好。

 

我笑著目送他們離開，直到電梯關閉我才鎖上了門。

 

我搓了搓手，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了。

 

8

 

我微微顯現出自己的本體，平靜地看著虛空。

 

“你別擔心，我不是來抓你的。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能理解。你年紀尚小，克制住自己的本能確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而且徐洋洋做的事情確實惡心，這或許對你是一種雙贏的方法。可是要漲修為的方式有很多種，你沒必要選擇最冒險的一種。”

 

“我不會害你的，請你相信我。”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回應。

 

無奈之下，我隻能釋放出自己的靈力，嘗試找出它。

 

靈力四散，妖氣退避，但我卻毫無所獲。

 

這個結果讓我愣了愣。

 

妖依靠自然而生，借天地間的靈氣幻化成型，親近靈氣是妖的本能。

 

而我是上古神樹，所釋放的靈力自帶靈氣。

 

沒有妖會不喜歡靈氣的，除非……它不是妖。

 

可是，滿屋子的妖氣自動否決了這種猜想。

 

它不可能不是妖。

 

妖氣不會說謊，我的眼睛也不會。

 

那麼，隻可能是它已經不在這間屋子裡了……

 

我微微睜大了眼睛。

 

如果它不在這間屋子裡，它就隻能是離開了。

 

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不，不對。

 

何月……

 

低著頭的何月……

 

躲在宋洺言身後的何月……

 

被妖氣籠罩的樓道……

 

那些妖氣不是從屋內擴散出去的，而是妖從屋中離開，然後附身在樓道中的人身上，所以才會有這麼嚴重的妖氣。

 

真的是越來越沒用了……

 

我扶了扶額，沒好氣地踹了徐洋洋一腳。

 

9

 

我急忙地打開門，想要去追離去不久的何月。

 

可是宋洺言的出現完全阻止了我的步伐。

 

“何月呢？你怎麼在這？”

 

我戒備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他，不太理解他為什麼去而復返。

 

宋洺言表情有些尷尬，“何月走了。我發現這屋子裡……有些不對勁，所以回來看看。”

 

說著，他探頭往裡望，一眼就看見了躺在昏迷的徐洋洋。

 

他看著我的眼神一下子充滿了驚恐。

 

我：……

 

我咳了幾聲，“何月往哪個方向走的？”

 

“不知道。”

 

我嘆了一口氣，“別看了，鬼跑了。”

 

“啊，鬼？”宋洺言微微皺了皺眉，“我怎麼覺得是妖啊。”

 

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趕緊給何月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

 

宋洺言看起來有些懵，但還是下意識地拿出電話。

 

電話沒通。

 

“難不成……”

 

宋洺言腦子好使，立馬就猜出了真相。

 

我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看來隻能用這招了。

 

10

 

我原是想要支走宋洺言的，但他S活不樂意。

 

無奈之下，我隻能裝模作樣地比劃幾下，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道士，借此展現自己的道法高深。

 

宋洺言滿臉崇拜。

 

我：……

 

但實際上，我使用靈力進行大面積搜索。

 

這很費體力，但這是對目前的我來說最省時省力的一個方法。

 

我沒有太多時間，我必須盡快找到網暴妖。

 

出了這個屋子，他被治妖會發現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這個地方太大了，找人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體力慢慢有些不濟，心髒隱隱有些發疼。

 

我想了很多來分散我的注意力，可疼痛卻一點不減。

 

也對，少了半邊心髒，哪能憑著三言倆語就把疼打消了。

 

好在我一直都在行善積德，運氣不錯。

 

人終究還是被我找到了。

 

11

 

宋洺言跟著我來到了天臺邊。

 

我遠遠地就看見了“何月”站在天臺邊，靜靜地看著遠處。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麼，隻是覺得有些怪異。

 

見到我，她有些驚訝，看著腳下的高樓就想跳。

 

我氣還沒喘勻，就撲上去緊緊地抱住她。

 

開玩笑，這麼高的樓，跳下去妖怪能受得了。可這個身體是何月的啊，她能不能受得了還是個未知數。

 

宋洺言跑過來抓住了“何月”，“你冷靜一點！”

 

“何月”冷笑，“冷靜，我還不夠冷靜嗎？我要是不冷靜我就不會跑了，我是瘋了才坐著等你們抓。”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狼狽的“何月”。

 

雙膝跪地的姿勢讓她一點尊嚴也沒有。

 

或許宋洺言沒覺得有什麼，但她是我的同胞啊。

 

我看向他，示意宋洺言放手。

 

宋洺言不贊同地皺了皺眉，但終究還是放了手。

 

我有些無奈地直視著“何月”的眼睛，想要讓她知道我的誠意。

 

“你應該聽見了我之前的話，跟我走吧。”

 

毫無意外，她拒絕了。

 

但是它終究太過年輕，哪是我的對手啊。

 

我一掌將它從何月的身體裡拍出，然後拿出乾坤布袋將它包裹。

 

它在裡面嗚嗚地掙扎著，我輕拍它一下：“老實點。”

 

裡面的動靜瞬間沒了。

 

宋洺言看著我的袋子，欲言又止。

 

我瞥了他一眼。

 

他都不用開口，我都知道他想要幹嘛。

 

無非就是這個妖怪他要帶回治妖會，不能留在我身邊。

 

可是我做這麼多，不就是為了它不被帶去治妖會嗎？

 

進了治妖會，它出來都難。

 

我掩住袋子，決定先發制人，笑著道：“首先，這是我收服的，而我不是治妖會的成員。其次，它沒S人，也沒釀成什麼大錯，按道理，我有自由處置它的權力。最後，徐洋洋咎由自取，現在人也不會有什麼事了。所以，我不把它交給你沒什麼問題。”

 

宋洺言滿臉猶疑。

 

我一看有戲，立馬打出感情牌：“治妖會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進去，不S也得扒層皮。”

 

宋洺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遲疑著點了點頭。

 

12

 

我和宋洺言送何月回家。

 

何月早已昏了過去。

 

妖怪上人身，對人的損害有點大。

 

但好在發現的時間比較早，而且有我在，對何月的傷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我偷摸給何月傳了一些靈力。

 

想起今天發生的事，隨口問起：“你們去徐洋洋家幹嘛？”

 

宋洺言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我會問這麼個問題。

 

“也沒什麼，就是去問一些事情。”

 

我“啊”了一聲。

 

宋洺言抿了抿唇，聲音放低，“徐洋洋他……他在騷擾何月。何月想解決這件事情，但是她一個人去有很害怕，所以找我陪她去。”

 

“徐洋洋性騷擾何月？”我看著宋洺言，滿臉的不可置信，“她就是月亮不睡覺？”

 

宋洺言點了點頭，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她的網名？”

 

我看著昏迷的何月，沒有言語。

 

女孩面容白淨，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一點怯懦，安安靜靜地睡著又顯得乖巧。

 

可是，一個自願讓妖怪上身的女孩怎麼可能是膽怯之輩？

 

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無論怎樣，何月都是受害者，而且她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隻不過是騙了我罷了。

 

我就說呢，我怎麼沒感覺到當時何月被網暴妖上身時的掙扎。

 

但如果是自願的，那一切就不一樣了。

 

隻是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願意讓妖怪上身？

 

我打算等何月醒來再問問她。

 

但當我再去何月家時，得到的卻是他們搬走的消息。

 

舉家搬離，屋門緊鎖，窗子卻還開著……

 

鄰居告訴我她們搬走的很匆忙，像有什麼急事一樣。

 

我翻窗進門，入目一片狼藉。

 

環顧四周，有一張黃色符紙被壓在了沙發下。

 

我撿起那張符紙，皺眉。

 

符紙上的符文有些潦草，想是畫它的人並不熟練。

 

但最關鍵的問題是，這種符文我從未見過……

 

想了想，我決定將符紙帶走，回去研究一番。

 

13

 

我向學校舉報了徐洋洋的惡劣行徑，並且在網上揭露了他。

 

學校很快回復我，表示一定會嚴肅處置這件事。

 

而網絡上那群之前口口聲聲的正義之士，面對強有力的證據，轉變了方向，成全了我的正義。

 

而徐洋洋，害人者終自害。

 

如今的他，早已變成了過街老鼠，躲在家裡壓根不敢出門。

 

網暴這份苦果，還是他自己來咽比較好。

 

14

 

我沒有想到，宋洺言會帶著另外一群大學生來我店裡玩。

 

畢竟他們之前還覺得我神叨叨的，不是個正常人。

 

“對了，我叔叔他們公司要舉辦聚餐活動，現在在招聘一位桌遊師。你有興趣嗎？”

 

我眼睛一亮，“當然有啦。”

 

宋洺言輕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有興趣。既然這樣，那我就跟我叔叔他說了，讓他把這個位置留給你。”

 

“好嘞，謝謝啊。”

 

又拿到了一筆大單，我的心裡美滋滋的。

 

看來這個月的房租水電費是不用愁了。

 

“還有件事……”

 

宋洺言眼神閃爍，“我……我爸爸他們想見見你。”

 

我挑了挑眉，“不光是見見我這麼簡單吧。”

 

宋洺言眉眼低垂，有些沒落，“我自幼身體不太好，天賦也很差。而……治妖會已經很久沒見到像你這麼厲害的人了，所以……他們想……想你加入治妖會。”

 

我有些同情他。

 

宋家的德性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天賦不好的人在宋家簡直就是個透明人，天賦好的就是掌中寶。

 

但是，我加入治妖會……

 

我笑了笑。

 

腦子抽了我才會加入治妖會。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婉拒了哈，我不太喜歡約束。有些事我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加入治妖會我不就完了嘛。”

 

宋洺言了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再提這件事。

 

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我滿意地收回手，決定找個時機去見見這一任的治妖會會長。

 

嗯……隨便再警告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