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村長看著後退的村民一臉深沉。

警察拿著喇叭喊，「受什麼處罰也應該由法律說了算，再說S沒S人也應該由警察調查取證」

 

那威嚴又充滿正義的話，讓我瞬間充滿底氣。

 

雙方僵持不下，最後村長不得不妥協，讓警車進了村。

 

警察開到我家門口，我急忙跳下車，跑進豬圈。

 

可是，裡面卻空空如也。

 

老師呢？

 

老師的父母也焦急下車，跟著我看向豬圈。

 

「人呢？我女兒人呢？」

 

我邊喊邊朝屋裡跑去，部分警察老師也四散尋找。

 

「老師，劉老師，我回來救你了，你在哪」

 

我的心慌亂的不成樣子，隨著個個角落都沒有發現她的影子，我的淚瞬間落下。

 

村長一臉陰翳的走進來。

 

「警察同志，這裡根本沒有什麼老師，都是王小草瞎編的，她害S了自己的父親和弟弟，為了避免受處罰開始胡編亂造。」

 

眾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我，讓我忍不住後退一步。

 

「胡說，劉老師明明被綁在豬圈……」

 

「警察同志，全村人都知道，王小草從小就愛撒謊，前段時間更是惡作劇讓人替她尋親，後來又說她媽已經S了」

 

「就是就是，我們全村都知道」

 

村裡人紛紛應和，村長抬抬手，現場立馬安靜。

 

「警察同志，看過直播都知道，當時連她爸都說她有病。」

 

眾人或疑惑或不解的目光讓我失去所有力氣。

 

13

 

村長帶著警察走進屋裡，指著地上躺著的兩父子道。

 

「你們看，這可是她親爸親弟，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毒S了」

 

「一個S人犯的話能信嗎？」

 

一時間，現場一片混亂，村民嘴裡說出對我各種指責。

 

精神病，

 

陰沉沉的，

 

心機深，

 

……

 

從小老老實實、兢兢戰戰長大的我，一時間仿佛成了一個躲在暗處的毒蛇。

 

我面紅耳赤衝著大家解釋著，

 

可是，他們卻指著我，誣陷我這就是我要犯病的表現。

 

於是，嚇得我立馬閉上了嘴。

 

我心裡急的不行，不是著急自己被認定成S人犯，而且著急他們混淆視聽。

 

劉老師到底去哪了，她到底怎麼樣了。

 

人群中，劉老師的父母已經哭著癱到了地上。

 

他們已經快被不同的說辭逼瘋了。

 

我心裡亂成了一鍋粥，拼命想冷靜卻隻能讓自己適得其反。

 

「我相信我的學生」

 

一聲堅定的聲音，如同一道光照進我混沌的大腦，讓我瞬間清醒。

 

校長站到我的身前，擋住了各種誣陷。

 

「王小草同志品學兼優，各科老師都很喜歡她」

 

「對，我是她數學老師，我證明，這是個好孩子」

 

「對，我也能證明」

 

……

 

人群中，陸續有老師走了出來，他們或高或矮，但是無比偉岸的站在了我的一邊。

 

我內心湧起一股熱浪，激發了全身的勇氣。

 

啪啪！一個玩具子彈打在我的臉上。

 

村民中，隔壁的讓人討厭的小男孩拿著一把玩具手槍，一臉憤怒的看向我。

 

「誰讓你帶來警察的，豬圈裡的女人可是我們家的奴隸，我看誰敢帶她走」

 

「你不聽話，就打S你」

 

村民立馬慌亂，有人衝出來捂住了孩子的嘴，想將他拉走。

 

聽了孩子的話，警察立馬將人攔下。

 

而我看著他手裡的玩具手槍眼睛一亮。

 

14

 

「警察叔叔，校長，他手裡的玩具槍是我弟弟的，我弟弟可寶貝了一直藏在屋的櫃子裡，怎麼在他手上」

 

說著，我臉色一變，急忙跑進屋打開櫃子。

 

「呀，我家裡的錢也全都不見了」

 

「之前好心人資助的學費好生幾千塊，現在也沒了」

 

兩個警察立即將拿槍的孩子和隔壁的男人拎出來。

 

「媽的你胡說，這些東西明明就放在門口，怎麼可能在櫃子裡」

 

被壓住的男人目光閃躲急忙解釋。

 

「家裡沒菜了，我趁著天不亮去山上採的野菜，晚上炒了替爸爸下酒，趁他們吃飯，我偷偷放了劉老師，想跑出去」

 

「根本沒S人，從小到大我一分錢都沒有，連衣服都是穿的我媽的，怎麼可能有毒藥」

 

「我看就是你們S了人想誣陷我」

 

我高聲打斷男人的話。

 

眼看警察認同的點了點頭，心裡悄悄松了口氣。

 

轉頭，看村長眉頭皺的緊緊的。

 

門外響起來警車聲。

 

幾十輛警車停在門口，總共有上百名警察。

 

甚至還有持槍武警全部整裝待發。

 

在來的路上，聽我說明了情況，警察已經意識到村裡的不同尋常，於是緊急像上級請求了支援。

 

剛剛的跟著村長的思路走，不過是在演戲拖延時間。

 

「警察叔叔，這個村的大多數女人都是通過村長拐賣來的」

 

「他們慘無人性，通過各種暴力手段極其殘忍的將她們折磨瘋折磨傻，變成他們泄憤的工具。」

 

「你們可以去村裡查查，每家每戶的豬圈牛棚都關著女人，山腳下更是埋了不少無人認領的屍體。」

 

15

 

一聲令下，村民全被武警拿下。

 

搜查行動剛剛開始。

 

村長一下白了臉，可是再想逃也來不及了。

 

警察從各家各戶找出被提前堵住嘴，鎖在豬圈牛棚甚至地下室的女人。

 

她們有的渾身赤裸，有的渾身青紫，有的瘋瘋癲癲，饒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忍不住紅了眼。

 

我悄悄拽了拽領頭警察的衣服，他看向我的眼底一片猩紅。

 

「叔叔，千萬不要讓人拍照或者視頻」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沒說話，卻下令所有人關掉移動設備，並脫下上衣蓋在她們身上臉上。

 

也許離開這，她們又會找回原本屬於她們的光彩。

 

這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她們依舊可以站在更高的舞臺，有更好的生活。

 

就像媽媽一樣。

 

可是，劉老師到底在哪？

 

隨著找到的人越來越多，可是都沒有劉老師。

 

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學校的老師和劉老師的父母幫著找人，可是一無所獲。

 

警察對村民進行現場審問，可是他們像滾刀肉一般打S不說。

 

因為他們清楚，每說出一個名字，他們的身上就會多加一個罪責。

 

全體出動，大家找遍了村裡的每個角落。

 

共解救 32 個被困女子。

 

可是根本沒有劉老師一點消息。

 

剩下的地方就隻剩下山腳的亂葬崗了。

 

所有人的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霾，上百人的現場安靜的能聽到心跳聲。

 

16

 

一行人飛奔到山腳。

 

根本用不著我帶路，因為還沒出村就看到了地上拖行的血跡。

 

所有人的心都降到了谷底。

 

劉老師父母更是哭的泣不成聲。

 

離得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趴在地上。

 

嬸娘，隔壁被折斷腿的嬸娘？

 

地上的血是她的。

 

是她拖著斷腿從村裡一點點爬到了這裡，腿上胳膊上被蹭的肉皮翻飛。

 

可是她卻感受不到疼一般，用血手模糊的手指扒著土。

 

警察飛奔過去，隨後發出大喊，

 

「找到了，快來救人。」

 

劉老師找到了？

 

我跟著眾人跑過去，隻看到警察圍了一圈，跪在地上徒手扒土。

 

有警察將嬸娘抱出來，路過我她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了花一樣的笑容，

 

「救，救」

 

原來是她。

 

是她救了劉老師。

 

村裡的人沒有捉到我，知道劉老師一定是個禍患留不得。

 

所以將她在山腳下，挖了個坑直接埋了，以為人不知鬼不覺。

 

卻不知道，被隔壁豬圈的嬸娘看到。

 

她雖然痴傻，卻趁亂拖著斷腿，一點一點爬到山腳。

 

又用手給劉老師扒出呼吸的空間。

 

她腦子不清醒了，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來自何處。

 

但是她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女人要活著跑出去。

 

17

 

最後，奄奄一息的劉老師終於被大家徒手挖了出來，送到了醫院急救。

 

警察又在這片吃人的山腳挖出上百具屍體。

 

無一例外全是女人。

 

因為男人S了是要入祖墳的，隻有女人才會連副棺材都沒有，直接被埋在山腳。

 

整個案件爆出後，震驚了全國。

 

經過調查, 三十多個被困女子陸陸續續的找到了家人。

 

有的家人已經尋找了她們幾十年, 有的甚至已經在尋找過程中離開人世。

 

不論如何, 她們都重獲新生了。

 

值得欣喜的是, 應警察的要求, 從頭到尾她們的長相和姓名沒有暴露在媒體中。

 

這樣就好，以後會有大把的時間讓她們慢慢恢復。

 

不用接受網絡的流言蜚語。

 

經過調查，村長作為蛇頭，與買賣人口組織多次聯系。

 

不僅為村民違法買進被拐女子, 更是將村裡的女孩賣出去。

 

通過村長，警察順藤摸瓜將整個犯罪組織繩之以法，處以最嚴格的法律懲罰。

 

所有男性村民因情節嚴重程度, 被處以十幾年到幾十年年份不等的處罰。

 

村裡一下安靜了。

 

這座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來充滿罪惡和痛呼的村子，終於安靜了。

 

一群和我一樣的孩子等待著被處置。

 

隻有我們沒有歸處。

 

因為我們是這個村子誕生的, 也是犯罪的證據，沒有一個女人要帶我們走。

 

最後，為了防止被孤立，政府將我們分散在不同地方的孤兒院。

 

以後我們也有了學習的機會，有正規的房間住, 有幹淨的飯吃。

 

「小草姐姐，以後還會看到媽媽嗎？」

 

同村的小女孩怯怯的看著我。

 

「小露, 你要記住我們的爸爸媽媽都S了, 我們是孤兒, 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國家就是我們的媽媽，以後我們要努力學習, 健康長大, 做個有用的人。」

 

母親賦予了我們生命, 而對她們最好的報答就是再也不見。

 

希望她們能夠把那個山村當成一場噩夢，夢醒之後, 一切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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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1

 

經過法醫驗屍, 證實那父子倆確實是吃了斷腸草毒S的。

 

這個皮膚黝黑，衣著邋遢的男人就是我爸。

 

「（綻」作為一個連中學都沒上的孩子來說，確實有可能甚至是極大可能不認識那種毒草。

 

因為它們跟野菜長的太像了。

 

最後，警察深深的看了一眼我顫抖的腿，要我好好長大。

 

番外 2

 

校長跟我說劉美老師已經脫離了危險,

 

雖然身體多處骨折, 但是慢慢養著總會好的。

 

我沒有去看劉美老師, 因為我是膽小鬼, 我怕我的存在讓她想起不好的回憶。

 

我請求校長替我向她道歉。

 

請她忘了這一切，以後好好活著。

 

番外 3

 

在孤兒院，我終於獲得了學習的機會。

 

我如飢似渴的吸收著書本上的知識，抓緊一切時間學習。

 

後來, 我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當地最好的高中, 再後來又以全市第十的成績考上了大學。

 

填報志願時，我特意填了全國最北邊的學校，因為那裡離那座山村最遠。

 

畢業後, 我留在那座冰雪城市當了一名老師，如同當年看到的母親和劉美老師一樣，教書育人。

 

綻放屬於我的價值和光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