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暗戀了舍友顧津兩年。

以為他有女朋友的那天，傷心的我去酒吧買醉卻誤被掃黃。

顧津連夜來派出所撈我時，當眾咬牙切齒地親了我一口：

「你非要出去外面找來路不明的人，不如看看我？」

1

身為籃球隊主力的顧津順利進球，成功拿下比賽時，我第一時間捏住手裡的礦泉水和毛巾沖了上去。

「顧……」

「班長，你剛剛的三分球真是太帥了！」

系花姜婷婷快我一步將水遞到了顧津手裡。

我停住了腳步。

「喝口水吧，你肯定累壞了。」

見姜婷婷十分自然又貼心地拿毛巾擦拭了顧津臉上的汗珠，對方更是沒有拒絕時。

我抿抿唇，垂下了眼。

像顧津這樣外形和內在都分外出眾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女孩喜歡？

但他一向擺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讓我產生了或許自己也有希望的錯覺。

是的，我喜歡他。

可是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接受了一個女孩的觸碰。

正發呆時，我的頭被人隨意摸了幾下。

「程舟，你發什麼呆呢？」

「行啊你小子沒想到你還挺猛，直接領隊壓倒性贏了體院的人……」

他的目光隨之落到我手上的東西時，我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不由連忙將毛巾和水塞給了路過的一個球員，訕笑道：

「隨便買的，小胖，辛苦了哈，給你了！」

將這燙手的東西脫手後。

我瞧見顧津略一挑眉，烏黑深邃的眼睛透出不明情緒。

這張帥到逆天的臉我怎麼也看不夠。

一時瞧得入迷，我不由微微抿唇，又咽了咽口水。

真帥啊！

gay 心不死，我壯著膽子又開口道：

「那個，你晚上有空嗎？我剛好買了兩張電影票，我……」

「沒空，我晚上要和婷婷去吃飯。」

顧津的語氣淡淡的。

卻如一道驚雷在我腦海裡轟然炸開。

他，要和，姜婷婷，去吃飯！

姜婷婷看向我抱歉笑了笑：

「程舟，實在是不好意思哈。」

看著他倆男帥女美的樣子，我直接落荒而逃。

2

將兩張電影票揣進兜裡。

我走進街邊一家清吧，打算小酌幾杯，祭奠我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愛情。

剛坐下，一個模樣勉強清秀但過分瘦弱的男人很自然湊到我的身邊：

「這位貴客，瞧著面生，是第一次來吧？」

說著，他的手還不安分地往我胳膊上蹭。

我雖然失戀了，但也不是什麼男人都要啊！！

正打算甩開他的手，我忽然發現手機屏幕一直亮著。

應該是剛剛不小心碰到了。

剛想鎖屏，結果我看到朋友圈一個熟悉的頭像亮起，又忍不住點了進去。

姜婷婷發了一張大合照，有顧津，他倆挨得很近。

在照片裡，一向不喜言笑的顧津甚至勾起了唇角。

我很少見他笑，說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緣。

從初中開始，我就和他一個學校。

他總是孤影單行，性格孤僻冷淡。

聽說是父母離異，從小和爺爺生活。

我花了十年的時間，從同校到同班，再到同個宿舍，一步步光明正大走到他的面前。

起初我隻是想和他做朋友。

可當上了大學明確自己的性取向後，我對他的感情就變了。

見我石化般愣在了原地，瘦弱男也好奇地看了過來，指著顧津對我說：

「原來你喜歡這個類型的哦，早說嘛，我們這裡也有。」

我將手機翻面扣下，連忙又甩開了對方的手。

瘦弱男則一臉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我。

3

拿起桌上開了瓶蓋的不知名酒就往嘴裡猛灌。

結果不勝酒力的我一下又被嗆到，憋得滿臉通紅。

「喝這麼著急幹什麼？失戀了沒關系呀，咱換換口味不就好了，你看，我行嗎？」

我還在不斷幹嘔，聽到他這番話，我吐得更起勁了。

瘦弱男像是被我侮辱到了一樣，直接拉住我的手就往他胸口摸。

操著一口沙啞尖銳的公鴨嗓嘟嘟囔囔道：

「你別看我瘦啊，但我也是有肌肉的，不信你摸摸！」

「別整這死出，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快放開我的手！！」

我看上去真的有那麼不挑嗎？？

而且，現在外面的社會都這麼開放了？

「你這是看不起我！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合你的口味？」

瘦弱男死拽著我的手不肯放。

被幾口烈酒嗆得我昏昏沉沉，竟然一時間沒法掙脫。

令我感到更加詫異的是。

我倆鬧成這樣，這個清吧裡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來制止我們！

我扯住對方的上衣，咬牙往外拉。

伴隨著「嘶啦」一聲，瘦弱男的襯衫被我扯崩了紐扣。

他終於松開了我的手。

不過，我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摸著被拽疼了的手腕幹咳一聲：「那個，襯衫多少錢，我賠給你。」

誰曾想對方竟羞澀一笑，用手輕推了一下我的胸口：

「討厭，不用錢啦，原來你喜歡這樣的~真巧，我也喜歡被動。」

不是？？這個被動，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4

我站起身來環視一周後，越看這家清吧越不對勁。

怎麼來這裡的客人，甚至服務員都是男的啊？？

「我要走……」

我剛想結賬走人。

結果門口沖進來一波訓練有素的人，對著我們大喊：

「別動，警察，全體都有，抱頭蹲下！！」

「同志，我是成年人！！我隻是來喝酒而已！」

我聽話照做後，蹲在原地為自己辯解。

然而，當他們看到瘦弱男身上被撕爛的襯衫時，我直接被帶回了派出所。

嗚，屋漏偏逢連夜雨，人一倒霉還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縫。

想喝酒消愁吧，被當成嫖鴨的掃進去了。

做完筆錄後，我才知道自己進了一家做某種非法行業的 gay 吧。

想起瘦弱男那油膩又意味深長的眼神，我不由後怕。

差點！我的清白就不保了！！

警察說替我聯系了手機裡的緊急聯系人，等他來簽個字我就能離開。

結果，來的人是顧津。

我尷尬得腳趾摳地，不敢看他。

顧津倒是面色如常走完了程序，然後拎著我上了出租車。

全程一言不發，我也連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誰知，下車後，他竟然直接把我帶到了一家酒店！

戰戰兢兢走進房間時，我感受到了一股寒氣。

「啪」一聲，門被重重關上。

「程舟，他們可以，我不可以？」

「你非要出去外面找來路不明的人，不如看看我？」

啊？？

我人傻了。

5

一萬種可能在我腦子裡高速運轉。

顧津捏得我下巴有點疼，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猝不及防對上他那雙清冷的眸子，我張了張嘴，卻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沒等我想明白，顧津嘆息著松開了手：「算了。」

他轉身向浴室走去。

「已經過了門禁時間，今晚回不去，你別多想。」

我的心涼了大半。

剛萌生的悸動被摁死了苗頭。

我悶嗯一聲：「開房的錢我 A 給你。」

顧津的腳步踉蹌一頓，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像是帶著某種壓抑的怒氣：

我將頭埋得低低的。

果然，是我在癡心妄想。

洗漱完，我和顧津躺在同一張床上，蓋著一張被子。

難得和他這麼近距離接觸，我激動得睡不著覺。

「顧津，你困嗎？不然我們看場電影吧？」

我捏著被子的手哐哐出汗，臉上卻還裝著淡定輕松。

「看吧。」

酒店裡的電視有 VIP，我翻找了一會兒，又抬眼看他。

「你有什麼想看的嗎？」

「？」

顧津疑惑地看向我。

一副難道不是你想看電影的表情。

見狀，我紅著臉，捏著遙控器火速隨便摁了一部外國片。

我才不想看什麼電影嘞！

我想看的是你啊，顧津！！

隻可惜我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看他。

於是，我慢慢將視線移回到了電視上——

一張詭異恐怖的人臉忽然出現，撲滿了整個屏幕！

「啊！！」

我驚叫出聲，慌亂之下撲進了顧津的懷裡。

拽住他的胳膊大喊：

「怎麼是鬼片？！快，快關掉！」

顧津一手攬住我的肩膀，一邊關掉了電視。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怎麼，怕鬼？」

聽出他話裡的笑意，我感覺臉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炙熱感。

「可以，不過像你這麼怕的，倒還是第一次見。」

此時，我終於回過神來。

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

一隻手死死抓著他的胳膊，另一隻手，則搭在了他健碩的胸肌上。

這樣的姿勢實在曖昧。

雖然明知不妥，我還是不免想時間多停留一會。

「你有點重哦。」

顧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不肯撒手，無賴般開口：

「都是兄弟，我腿有點軟，你忍一下。」

他沒有推開我。

他竟然沒有推開我！！

我暗戳戳高興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戀戀不舍撒開了手。

時間一點點過去，見他似乎睡著了，我於是又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灑了進來，打在顧津稜角分明的臉上。

我忍不住伸出手指想去碰他高挺的鼻尖。

結果顧津忽然就睜開了眼。

「窗、窗簾沒關好。」

我僵硬地指向他身後的窗簾，結結巴巴開口道。

顧津皺了皺眉頭，像是還想說什麼，我卻不敢去看他了。

「對不起，吵到你了。」

我鼻子一酸，用被子蒙住頭後果斷背過身去。

我的腦子亂成一團。

像顧津這樣的高嶺之花，一定很崆峒吧。

我的心思這麼明顯，他……會不會更加討厭我了？

果然，下一秒顧津就掀開被子起身了。

我有些絕望地縮在被子裡，懊悔自己為什麼要手欠。

然而，顧津沒有說話。

甚至於，我還聽到了拉窗簾的聲音。

嗯？？他不是要走嗎？

我抱著疑惑探出一雙眼睛，卻發現身旁的床墊又重重陷了下去。

「不早了，睡吧。」

顧津低沉嘶啞的嗓音再度傳來。

勾得我內心泛起朵朵漣漪。

他沒走！他回來了！

我咬緊下唇，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在此刻終於落下。

最起碼，顧津不討厭我就好了。

6

我昨晚睡得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顧津在身側的緣故。

反觀顧津，他眼皮底下的烏青很重，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眠的樣子。

不過昨晚他的呼吸聲很平穩，應該是我多想了。

「顧津，你是沒睡好嗎？」

猶豫再三，我將手裡的熱毛巾遞給了他。

示意他敷一下略顯疲憊腫脹的眼睛。

誰曾想顧津竟直接婉拒了我的毛巾，再一次！

「下午還有課，早點回學校吧。」

見他冷著一張臉拐進了浴室，我不由捏住手裡的毛巾。

剛鼓起的勇氣再次退散。

這個人真奇怪，明明昨晚的語氣不是這樣的。

聽到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我喪氣般將毛巾丟在了一旁。

很快，顧津就洗漱完走了出來。

正當我刷牙的時候，房門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現在還沒到退房的時間，誰會來？

我一邊刷著牙一邊探出頭，顧津打開了房門。

走廊的燈打在來人身上，我看清了他身上的警服。

「抱歉打擾了，警察，請出示你們的身份證件。」

「同志，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顧津動作麻溜，很快將我和他的身份證遞給了對方。

警察核驗無誤後，朝我們點了點頭。

「在掃黃，樓下剛查到了兩對。」

聽到掃黃這兩個字時，我手裡的動作不由僵住了。

「這位……看起來似乎有點眼熟。」

「警察叔叔，我昨晚在離這兩條街一家酒吧喝過酒……你抓的我，還抓錯了。」

面對警察探究的目光，我拿掉嘴裡的牙刷，老老實實應答。

他笑了起來，抱歉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好意思啊，那家酒吧實在是出了名的……不打擾了，你們休息吧。」

經此插曲，我發現顧津的臉色忽然變差了不少。

我哪裡還敢說話，隻好乖乖又縮進了廁所。

7

很快，我倆回到了學校。

一路上他不開口，我也就不吭聲。

於是我們全程連一個字都沒有交流。

他是忙碌的學生會會長。

剛到校門口，看了眼手機短信就和我分道揚鑣。

「程舟，你先回宿舍吧，我們部門有點事。」

都大三了，他還是那麼忙碌。

望著顧津步履匆匆離開的背影。

我忍不住低劣地猜想，真的是部門有事，還是姜婷婷叫他有事？

我是他的什麼人呢？舍友，好朋友？

經過昨晚的事情，估計連朋友都快沒法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