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入京獻瑞的事已經敲定下來了,代表西南前往京城的使者早已出發,要是獻瑞之計不成,他們也會抓緊最後一個月的期限救出楊峰清和一幹太學生員。


  “隻是此事過後,外面怕是更不太平,我們也會無可避免地卷入其中。”平西王太妃給姜若皎塞了塊令牌,“我們在鶴慶書院周圍部署了一支駐軍,平時也會有暗衛盯著書院周圍的情況。一般來說,鶴慶書院應該是足夠安全的,隻不過凡事無絕對,要是真遇上什麼意外,你帶著令牌直接去調遣人馬護衛書院安全。”


  姜若皎心頭直跳。


  她知道外頭亂了,卻不知道連鶴慶書院這種讀書之地都到了需要調遣駐軍的程度。


  想來也是,這些年來鶴慶書院為西南培養了不少人才,這些人有的在平西王麾下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有的散落在西南的各行各業之中。


  他們本就不是隻做學問的書院,他們培養出來的人都是可以直接上崗幹活的!


  鶴慶書院對西南這般重要,真要有人想動鶴慶書院也很正常。


  見姜若皎面色沉凝,平西王太妃說道:“你也別太擔心,給你這令牌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但凡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那邊的守將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你們平時隻要好好讀書就成了,不用擔心太多。”


  姜若皎點頭應下。


  平西王太妃留姜若皎用了早飯,才放姜若皎去見盧氏。


  寇世子在盧氏那邊坐著呢,見姜若皎來了還一臉“我堅決不搭理你”的表情。


  等姜若皎與盧氏闲談了幾句要起身離開,他又麻溜起身和他娘說了一聲就跟著姜若皎跑了。


  盧氏眼看著兒子屁顛屁顛跟著姜若皎走人,不免又罵了句“有了媳婦忘了娘”。


  寇世子可沒去琢磨盧氏的心情,他追上姜若皎後又拉著姜若皎往自己院子走。


  他左思右想還是不大甘心,可不能讓姜若皎為所欲為,他得好好振振夫綱!


  寇世子拉著人不撒手,回到自己住處後把院門一拴,直接就把姜若皎抵門上催她還債。


  這裡不會有外人經過,興福他們都是自己人,姜若皎這次總沒法耍賴了吧?


  姜若皎仰頭看他。


  寇世子對上那灼亮的瞳眸,心頭熱乎乎的。他哼道:“我們說好的,休沐日你就還債,你耍賴也沒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得連本帶利地還。”


  姜若皎沒躲開也沒掙扎。


  寇世子大喜過望,仔細回想了一下姜若皎上回是怎麼親自己的,就著姜若皎的唇親了上去,撬開她的唇齒想要親得更深入、更徹底一些,絕不能被姜若皎給比下去。


  一開始寇世子還有些不得章法,等到手掌自然而然地鉗上姜若皎纖細的腰,他突然就開了竅,肆無忌憚地掠奪著她唇舌間的甘甜,大有直接把姜若皎柔軟的唇舌拆吞入腹的勢頭。


  姜若皎心跳如擂鼓,伸手推寇世子想讓他適可而止。


  寇世子新鮮勁剛上來,哪裡願意撒手?


  他親了好一會又得寸進尺地把人牢牢抱進懷裡,隻覺平日裡兇巴巴的母老虎抱起來竟也是熱乎乎軟乎乎的,真是稀奇得很。


  姜若皎哪裡知道寇世子心裡正嘖嘖稱奇。


  她到底還是個沒嫁人的女孩兒,哪怕平時裝得再怎麼冷靜自持,頭一回被人這麼困在懷裡抱緊臉皮還是有些發燙。


  她算不得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宰雞殺魚都很熟練,弓馬雖算不得嫻熟,上馬開弓也不會露怯,可真正與男子的身軀緊貼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能感受到男女之間的不同。


  即便是寇世子這種四體不勤的紈绔子弟,身板竟也比她要結實許多!


  “你抱夠了沒?”姜若皎咬牙。


  “沒。”寇世子心心念念好些天的“催債”終於如願以償,心裡美得不得了,聽著姜若皎咬牙切齒的質問都覺得十分動聽。


  他不僅不撒手,還把腦袋埋到姜若皎頸邊去,心滿意足地嗅著她發間傳來的馨香,莫名有種捋虎須成功的快活。


  姜若皎被他的理直氣壯氣到了,兇巴巴地威脅道:“你再不放開,我就要踢你了,踢到什麼不該踢的地方你可別哭。”


  寇世子一聽母老虎要發威了,麻溜地把人放開,隻不過嘴上還是不饒人:“你個母老虎,當我稀罕抱你!我往外說一句想要女人,不知多少人排著隊想讓我抱!”


  “那你找她們去。”姜若皎轉身去開院門準備走人,省得寇世子又黏上來。


  “你不是不讓嗎?還說要打斷我的腿,把我扔去挖煤。”寇世子跟在姜若皎後面跟她掰扯,“你少口是心非了,我真要去找別人,你肯定偷偷躲著哭!”


  姜若皎懶得理他,一路聽他瞎扯到王府大門前才勸道:“晌午就該出發回書院了,你在家多陪陪太妃娘娘她們。”


  寇世子本來還想跟著姜若皎回食肆去,聽她這麼說又想到了她上回在自己面前哭的事。


  她每次都勸他多陪陪他娘和祖母,想來是因為有著“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


  寇世子哼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又沒說要送你!”


第 43 章 [VIP]


  姜若皎回了食肆, 與清平研究小半天新菜,吃過午飯便與寇世子一同回書院去。


  日子又歸於平靜,姜若皎依舊每日聽講, 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變化,隻是從邸報日漸增加的厚度來看,外面的形勢確實非同一般。


  由於姜若皎每天定時前去校勘館查閱邸報,與校勘館那邊的人都混熟了,七月底校勘館有了空缺, 他們第一時間就想到姜若皎。


  姜若皎走馬上任, 跟著前輩們一起整理每日送到校勘館的邸報與各方消息,順便組織人手誊抄出來給鶴慶先生他們送去。


  書院不會有意磋磨學生, 就算成了職事生員任務也不會太重,姜若皎用空闲時間輕輕松松地幹著校勘館那邊的事, 不時借著送信的機會與岑夫子他們討論一番,對外頭的各方勢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比較讓姜若皎驚訝的是, 岑夫人學識不亞於岑夫子, 岑夫子講學時所提及的許多內容都是他與岑夫人探討出來的。


  姜若皎對這位因病不能行走的岑夫人十分敬佩, 每次到岑夫子家送邸報都要與岑夫人聊上幾句,弄得岑夫子對她非常不滿, 覺得她莫不是要來勾搭他愛妻!


  姜若皎瞧著岑夫子那警惕的模樣,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寇世子。


  寇世子也忙, 他現在就像是魚入大海,自在得不得了,跟著岑宣他們漲了不少見識。


  每次他學到什麼新東西、發現什麼新問題,就要寫到信裡和他爹說道一番, 有時是為了炫耀, 有時是為了趁機批評批評他爹。


  至於回信被他爹罵這種事, 寇世子在察覺他爹打不著他以後就一點都不在意了,樂此不疲地通過寫信對他爹逼逼叨叨。


  姜若皎起初還擔心他們父子之間的嫌隙會不會更大,後來看平西王給寇世子的回信也越來越長,她也就放下心來。


  父子間能把話說開了,可能比以前那種非打即罵的關系強上許多。


  到八月初,寇世子的兩個狐朋狗友也考進了鶴慶書院,一個是會養狗的,一個是會養鸚鵡的,家世都不差,隻是以前愛犯渾,和寇世子他們臭味相投。


  後來汪家出了事,他們被逮回家好生改造了一番,現在被塞進鶴慶書院來追隨寇世子的上進腳步了。


  寇世子碰上故交,新朋友老朋友齊聚一堂,自然十分快活。


  不過私底下兩個狐朋狗友和他提及了汪鴻才的事,說是汪鴻才出發當日他們偷跑出去給汪鴻才送行了,感覺汪鴻才挺冤枉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寇世子說道:“我們好好讀書上進,等他回來了也能提攜他一二。要不然我們現在這鳥樣,什麼話都說不上,想幫忙都幫不了。”


  兩個狐朋狗友聽他這麼一說就放下心來,大伙從小打到差不多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要是寇世子說翻臉就翻臉,就算是家裡逼迫再緊他們也不大想往寇世子身邊湊了。如今聽寇世子是做這樣的打算,他們才恍然大悟,點頭說道:“既然世子你都有這樣的決心了,我們肯定也不會落下!”


  寇世子本來對昔日這些狐朋狗友是有點慚愧的,把話說開以後就舒坦多了,約他們一起到青雲舍吃酒,順便認認嫂子。


  現在寇世子自覺與姜若皎的關系好到不行,自然不會再在狐朋狗友面前繼續嘴硬,明說要他們以後對姜若皎尊敬點,要不要被姜若皎教訓了他可不會幫腔。


  兩個狐朋狗友對視一眼,都覺得姜若皎可真了不得,居然把寇世子給收服了。


  以前他們跟著汪鴻才起哄大多都是圖個熱鬧,寇世子親自開口要他們認嫂子了,他們馬上就老實了。瞧這架勢,以後姜若皎可是能吹枕邊風的,他們哪能再像以前那樣放肆!


  姜若皎從校勘館那邊回到青雲舍,就見寇世子外帶了一堆酒肉,張羅了一大桌子菜不說,還捎帶回來兩個臉熟得很的狐朋狗友。


  沒等姜若皎反應,那兩狐朋狗友就齊刷刷地開口喊人:“嫂嫂!”


  姜若皎:“…………”


  她還沒嫁給寇世子呢,怎麼就成嫂嫂了!


  姜若皎也知道寇世子這群狐朋狗友是什麼德性,沒與他們計較,按著寇世子的意思坐到他身邊與那兩狐朋狗友打了個照面。


  愛養狗的叫高馳,愛養鸚鵡的叫蔣玉泉,家裡都是西南有名的望族,不過他們在家中都不太受重視,要不是犯了錯平時都沒多少人注意他們的那種。


  姜若皎記下他們的名字,又陪著他們吃了頓飯,算是正式認識了。通了姓名之後,她糾正起高馳兩人的稱呼來:“我們還沒成婚,書院裡的人大多也不知曉我的身份,你們在外頭不要喊我嫂子。”


  蔣玉泉兩人應了下來,又忍不住嘴賤地提起過去的事:“以前誰能想到你會成了咱嫂子,換成你妹妹都比較說得通,畢竟世子眼光可是特別挑剔的,一般美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以前我們帶他去拂柳樓找人作畫,他可是挑哭了不少美人的!”


  高馳在桌下踩了他一腳。


  怎麼說話的?又是提什麼姐姐妹妹,又是提什麼拂柳樓,是覺得姜若皎這母老虎現在沒那麼兇了,所以就可以這麼坑朋友了?說不準等會他們走了,寇世子就該跪算盤了,想想也是很不可思議,以前他們可都是一起討伐姜若皎這個母老虎的!


  萬萬沒想到,最後母老虎竟成了嫂子!


  高馳替寇世子說起好話來:“嫂子你可別聽外面胡說八道,世子他潔身自好得很,他要是盯著美人看,那純粹是在琢磨怎麼才能把人畫進畫裡去。之所以去拂柳樓那些地方,也是因為尋常女子大多不願意給人畫,你看世子說想畫你妹妹,嫂子你不就抄起掃帚撵人嗎?”


  姜若皎看著他倆猛打眉眼官司,也想到了以前的事。


  就是因為寇世子以前那股子荒唐勁,姜映雪到現在都還對寇世子不太放心,總覺得姜若皎嫁給他日子不會好過。


  現在想想,寇世子那些風流傳言估計都是汪鴻才添油加醋地推波助瀾,目的當然是通過這種日積月累、積毀銷金的方式敗壞寇世子的名聲。


  連她也曾經相信過那些傳言,更別提其他人了。


  姜若皎說道:“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罷。”


  寇世子正不高興蔣玉泉哪壺不開提哪壺呢,聽姜若皎這麼說立刻應和道:“就是,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們還提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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