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貴妃下江南看望家人時遇上土匪搶了身上所有的財產。

 

娘親救了她。

 

誰知貴妃回京後不但沒有知恩圖報，還帶著人將我家燒了個精光。

 

她說，「就憑你們這群賤民還敢碰本宮。」

 

娘親的密友救了我。

 

為了復仇她研制了苗疆面皮讓我成為絕世美人。

 

五日後，皇帝將我帶進宮中。

 

貴妃所珍惜的一切，我都要毀之。

 

1

 

我摩挲著銅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女人朱唇粉面，一顰一笑美得驚心動魄。

 

正在此時，外邊走進一名侍女說道，「姑娘，內務府來消息喚您去請安。」

 

我應了聲跟著她一起前往貴妃宮殿。

 

剛走殿門外。

 

裡面就傳來了陣陣怨罵聲。

 

「本宮不是讓你到內務府裡去領螺子黛嗎，怎麼沒帶回來。」

 

「娘娘，內務府說沒...沒有了...」

 

帶我的侍女猶豫片刻，我看出她的為難。

 

便讓她先退下去。

 

剛要抬腳踏進屋內。

 

砰！

 

 一隻玉壺徑直朝著我砸了過來，差點從我眼角擦過去。

 

寢殿內妝容精致的貴妃大發雷霆，手指狠狠地掐著跪在地上侍女的臉罵道，「廢物，這麼點事都做不好。」

 

修長的金色護甲似要嵌進侍女的肉裡。

 

此時我開口道，「臣妾徐撫子參見貴妃娘娘。」

 

聞言貴妃順勢朝我望過來。

 

那雙黝黑的瞳孔裡閃過一絲疑惑和震驚。

 

我朝她露出一抹輕笑。

 

好久不見。

 

貴妃。

 

2

 

和熙四年，貴妃回江南老宅看望自己的母親。

 

在巫山遇上了土匪。

 

此次貴妃微服隻帶了幾個侍女，無一幸免全都S了。

 

遇見她時，她被人扒了個精光仍在雜草堆裡。

 

我娘救回了她。

 

那時的我們還不知她盡是宮中寵妃。

 

土匪奪了財也奪了她的色。

 

她整日鬱鬱寡歡，神神叨叨的。

 

沒過多久官兵早上門，我們才知面前的是萬人稱贊、皇帝寵愛的貴妃楊氏。

 

楊氏回宮後沒多久。

 

就帶人闖進了我家，娘親以為她是來報恩的。

 

想要拒絕她的好意。

 

可誰知，貴妃S紅了眼。

 

為了護我，娘親被她挖去雙眼。

 

全身上下被打得沒有一處好肉。

 

最後被一劍穿心奪了最後一口氣。

 

我仍忘不了母親血淋淋的雙眼，撕心裂肺的哭喊，「跑啊，阿央快跑。」

 

我抬頭看著她，指甲都要嵌進肉裡。

 

但現在我還不能出現破綻。

 

我知道她在震驚什麼。

 

約莫是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我這張臉，舉國無雙。

 

半晌，她皺了皺眉問道，「你就是那個陛下帶回來的苗女？」

 

我微微頷首。

 

巫山所居大多都是苗疆女子，少數是漢族男性。

 

但她並沒有認出我，在她眼中我們不過是在大慶底下苟延殘喘的落破族群。

 

幾日前，皇帝出宮野獵遇上了山中的女子。

 

女子嬌柔玉飾，隻是一眼，皇帝淪陷。

 

丟下文武百官和眾親王將女子帶回了宮，封為貴人。

 

一直養在扶雲閣作金絲雀。

 

後宮中流言蜚語貴妃聽了不少。

 

隻覺得皇帝不過是覺得新鮮。

 

帝王家哪有專心專意的道理。

 

但今日見到我，她慌了。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子都顫抖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勾著朱唇緩步走到我面前，「你這張臉確實生得好看，下賤胚子。」

 

她的手狠狠扼住我的脖子，那張臉湊到我面前。

 

我輕輕得咳嗽兩聲笑道，「娘娘你有皺紋了。」

 

3

 

貴妃雖漂亮，但她畢竟進宮很多年了。

 

而我不同，我年輕貌美。

 

還有一張能讓皇帝迷失自我的臉。

 

貴妃的瞳孔猛地皺縮，一把松開了掐著我的手。

 

摸了摸眼角，看著我怒喝道，「好一雙慧眼，不如這樣本宮將它挖下來欣賞欣賞。」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我信她做得出來。

 

那日她帶著侍衛闖進我家裡時。

 

娘親還在喂襁褓中的妹妹。

 

一轉頭就被她踹在地上，然後讓下人們挖去了我娘親的眼睛。

 

隻記得她高傲得像隻孔雀，踩著娘親的頭。

 

「當初你就是用這雙眼睛打量本宮的？真是晦氣。」

 

隨後將血琳琳的眼球往外一拋。

 

滾落到我面前。

 

我嚇得大氣不敢出，躲在家中柴火堆的後面。

 

泣不成聲。

 

回過神來，我笑了笑，「今日尚晚，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

 

說完我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砸東西的聲音還有氣急敗壞的罵聲。

 

太後壽宴，皇帝下令讓眾嫔妃陪著一起慶祝。

 

而我自然也在其中。

 

頤和園風光正好。

 

歌舞齊歡，我坐在最末端。

 

正看著池塘裡的荷葉搖搖欲墜。

 

有些疑惑，怎的皇帝身邊坐著的是貴妃。

 

進宮這麼久還從未見過皇後？

 

太後今日高興，跟著皇帝小酌了幾杯。

 

往著臺下坐著的嫔妃道，「哀家聽說，陛下最近新寵了一個小姑娘。」

 

一開口，眾嫔妃的喧鬧聲就小了下來。

 

我站起身朝她行了一禮。

 

她開始打量我，帶著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太後和貴妃本是一家。

 

貴妃是太後的親侄女。

 

定然是有人將皇帝每日寵幸我之事傳到她耳邊去了。

 

她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道，「剛進宮，要好好跟著嬤嬤學規矩，不要亂了分寸讓人看笑話。」

 

宴會剛開始沒多久，忽然從我身邊竄出一個小女孩兒。

 

她指著我桌上的糕點說道，「我也要吃糕點，我也要吃。」

 

說著就要奪過我手裡的糕點。

 

身後的侍女急忙地喊著公主。

 

連忙將她帶下去。

 

我小聲和身邊的妃子嚼耳根子。

 

她同我說，「皇後娘娘身子不好，嫌少出來。」

 

後宮之中除了皇後和貴妃其他的都是些貴人或是答應。

 

皇帝膝下子嗣單薄，隻有兩位皇子和一位公主。

 

皇子是貴人所出，公主是貴妃所出。

 

與皇子比起來，公主微不足道。

 

所以皇後一直不待見這個小公主，養在皇後身邊。

 

「徐貴人可是有什麼心事？」

 

突然貴妃開口道，身邊的妃子趕緊回過頭去假裝若無其事的與其他人闲聊。

 

像我這樣沒有出身背景，單靠美貌的女人在宮中不過是曇花一現。

 

她們自然也不會因為我一個貴人，而去得罪貴妃。

 

宴會結束，我獨自一人回宮中。

 

自我進宮以後，皇帝就沒再寵幸過其他妃子。

 

照常來講，皇帝今日也是要我侍寢的。

 

前幾日還去公公那打聽過。

 

但一直到夜色朦朧，也不見嬌撵過來，殿中的侍女擔憂地朝著外面望了望。

 

不一會兒皇帝身邊的劉公公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小主，今日陛下留宿驕陽殿讓您早些休息。」

 

我哦點點頭，身邊的丫鬟卻是不樂意了，「不是說陛下今晚會來我們這嗎？怎麼....」

 

我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從衣袖中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劉公公。

 

露出一個意味聲長的笑容。

 

劉公公走後，我關上了殿門。

 

「小主，那貴妃心思真是歹毒，我看她今天肯定是跟太後告狀了。」

 

我不緊不慢地摘下頭上的金釵。

 

對她回道，「玉竹，你可知她最在意的是什麼？」

 

4

 

玉竹愣了愣沒聽明白我話中意思。

 

我無奈地笑了笑讓她下去。

 

待人都下去之後。

 

我這才摸索著脖子上的人面皮粘合處。

 

撕拉。

 

將臉上一張完美無瑕的面皮撕了下來。

 

露出了我原本普通的模樣。

 

我是被阿娘的密友救回去的。

 

她是我們寨子裡的巫女。

 

跟娘親的關系最要好。

 

那日發生的事她也看到了，她哭紅著眼問我想不想報仇。     

 

於是她將寨子裡所有的蠱蟲熬制成面皮，捏成傾國傾城的臉。

 

至此，我成了徐撫子，再不是苗女阿央。

 

接近皇帝的計劃很順利。

 

他對這張臉一見鍾情。

 

我摩挲著面皮上的輪廓。

 

笑出了聲。

 

我受了風寒。

 

皇帝連早朝都沒上，直接讓人擺架來了我的宮中。

 

他進來時，我血色慘白整個人虛弱無力，緊緊的皺著眉頭。

 

太醫正在為我醫治。。

 

隔了一會兒皇帝急切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太醫猶豫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四周侍奉的奴才們。

 

皇帝立刻知曉用意，打發了其他人。

 

「小主這是體寒，雲繡閣建在湖邊潮湿得緊，所以才會這麼嚴重。」

 

皇帝皺著眉立刻叫來了劉公公。

 

我迷迷糊糊得聽他吩咐著建一座新的宮殿。

 

然後又溫柔地替我捻好被褥。

 

如同那日他將我帶回宮。

 

可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我這張臉罷了。

 

再次醒來，身前跪了許多宮女。

 

足足是之前的一倍。

 

在他們的身側是一箱又一箱的金銀首飾。

 

沒過多久，皇帝為我新建一座寢殿的事，就在後宮中傳開了。

 

病好後我照例給貴妃去請安。

 

剛踏進去就被侍衛攔住。

 

「小主，娘娘正在念經，希望您跪在外面同她一起祈福。」

 

宮女趾高氣昂地說道。

 

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婢。

 

貴妃哪裡是要讓我和她一同祈福。

 

這不是給我個下馬威嗎？

 

即使我再如何得寵也不過是個貴人罷了。

 

就連她的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

 

「小主您要是跪不下去，不如我來幫幫你。」

 

她上前兩步說著就要架住我的胳膊。

 

還沒等我說話，身邊的玉竹就走上前，「大膽！你個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

 

啪！

 

此時貴妃從裡面出來,不偏不倚狠狠地給了玉竹一巴掌，「在本宮這裡，何時輪到一個賤種說話了？」

 

我揚起笑正想上前說些體己話。

 

啪！

 

又是一巴掌，她扇在我臉上，「自己宮裡的賤婢不管教好，你也有責任。」

 

巨大的衝力把我扇倒在地。

 

嘴角都滲出了血漬。

 

喉嚨湧出一股酸澀，我從地上爬起來。

 

跪在她的腳邊上，「是臣妾的錯，臣妾沒有管好自己宮裡的丫鬟，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貴妃冷笑了一聲，擦了擦剛剛打人的手。

 

「恕罪？既然你宮裡的宮女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可想而知你又是個什麼貨色。」

 

「不如本宮今天就教教你，在這後宮中什麼才是規矩。」

 

她半彎下身子，用手SS地掐住了我的下巴。

 

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毒和悽厲。

 

「皇後娘娘到！」

 

忽然門外的太監大聲喊道，貴妃這才松開了我的手，將我甩在地上。

 

皇後進來之時，她惡狠狠地警告了我一眼。

 

「不是說了，今日去本宮那用膳嗎？怎得沒去？」

 

宮中下人曾告訴我。

 

貴妃和皇後是一起進宮的，親如姐妹。

 

皇後心善，不喜爭寵。

 

隻是空拿著皇後的頭子，實際上後宮掌權的是貴妃。

 

「這不是今天宮裡來了客人。」

 

貴妃看了一眼地上的我，拉著皇後進了屋子。

 

我站起身，心中有些疑惑。

 

剛剛皇後從我身邊走過。

 

我似乎聞見了一種奇特的香味。

 

我們苗疆女子，對香味是極其敏銳的。

 

如果我沒猜錯剛剛皇後身上的香味應該是於香。

 

於香是西域蠱毒。

 

生長在極寒的地方，其藥性並不是很猛烈。

 

但如果長期服用，那也是會傷及身體的。

 

最重要的是會讓女子失去懷孕的能力。

 

堪比麝香。

 

我皺著眉，這後宮之中誰膽子會這麼大。

 

對皇後下手？

 

5

 

翌日一大早，我就去了皇後的儲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