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額頭暴出青筋，憤恨地怒吼：「你們警察怎麼偏幫著她？是不是收了她的好處？」

好熟悉的話呀。

 

上輩子，我也這麼想過。

 

為什麼我被打進 ICU 好幾次了，警察還是說這是家務事，一直調解調解。

 

為什麼家暴不能直接判離婚？

 

不管為什麼，現在情況顛倒過來，曹明一樣受罪。

 

等警察離開之後。

 

我抓住曹明又是一頓暴打，這次打得更重。

 

「我可是你十萬娶回來的媳婦，你說離婚就離婚，想得美！」

 

曹明快吐血了。

 

這話，分明應該是他對我說才是。

 

20

 

曹明逃回了老家。

 

我教泰拳的一個學生就住在他租房的樓上，聽到動靜立馬給我發了消息。

 

收到消息後，我跟著一起訂了票回去，但沒回娘家，而是住在了鎮上的賓館裡。

 

這天，老板娘匆匆拍開我的門。

 

「妹子，曹明去你家鬧了！！！」

 

我眼睛微亮，終於，鋪墊了這麼久，曹明終於去喬家鬧了。

 

老板娘看我呆愣不說話，還以為我心軟了：「你可不能心軟，這兩邊沒一個善茬，讓他們去折騰。」

 

「姐，我知道。」

 

我回了神，往外走，老板娘問：「你去哪？」

 

「我去趟派出所。」

 

「哎喲！這傻姑娘，還說不是心軟。」老板娘直拍大腿，然後急匆匆去看熱鬧。

 

……

 

派出所。

 

我在窗口前咨詢獨立戶口的事，接待我的是個女警官。

 

她詳細和我說了流程。

 

大概就是需要戶口本，成年且經濟獨立，有房，以及婚姻狀況需得單身。

 

我道了謝，又問了個別的問題。

 

手機收到老板娘發來的六十秒語音，還有錄的視頻。

 

點開一看，熱鬧非凡。

 

曹明是個惡人，對我慫那是因為打不過我。

 

對喬家，他硬氣得不行。

 

帶了一幫流氓混混上門打砸，要我爸退彩禮。

 

我爸臉都白了，強撐著和他對峙：「喬安是你老婆，娶了老婆還想要回彩禮，沒這麼便宜的事。」

 

視頻裡後媽抱著喬大寶躲在門縫裡偷看，曹明一板凳砸了過去，他們發出尖叫。

 

「喬安要和我離婚，限你們三天內給我退回十萬的彩禮，否則——」

 

曹明陰狠笑笑。

 

「別怪我不客氣。」

 

21

 

視頻到這裡結束。

 

老板娘又用語音補充了點後續，大概就是我爸不肯退錢和曹明扯皮，然後曹明發瘋，把我家門都砸爛了。

 

還把後媽生的喬大寶拽了出來，賞了幾個大耳刮子。

 

心疼兒子的他立馬就答應退錢，但是要等等，因為錢存銀行了。

 

「嗤，妹子你爸也是個虛偽的，你知道他說什麼？說那錢是給你們攢的，本來打算等你生孩子要用錢了給送過去。」

 

「打量別人都是傻子呢。」

 

我輕笑，是啊，我就是那個傻子。

 

前世，我爸就是這麼哄我的。

 

22

 

我回了娘家。

 

到家時附近看熱鬧的已經被我爸趕走了。

 

進了家門，我聽到後媽在鬧。

 

「老公，這十萬不能給，這可是大寶未來娶媳婦用的啊！」

 

「能有什麼辦法，找不到喬安的人，曹明是個混不吝的，這次敢砸門打人，下次說不定就敢提刀上門了。」我爸怒道。

 

後媽尖叫：「我不管，喬安那S丫頭惹出來的事，讓她解決！」

 

「我嫁給你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這個拖油瓶還害了全家，害了我兒子，喬大山你要是敢把這十萬還回去我就和你離婚！」

 

「爸，我在網上查到可以報警查喬安在哪裡，把人逮回來。」喬大寶從書房衝出來，激動地喊。

 

後媽和我爸眼睛同時一亮。

 

「真的，那我們現在就去派出所，把喬安抓回來給曹明送去。」

 

三人轉身就看到我在門口。

 

他們絲毫不尷尬剛剛的對話被我聽見。

 

「喬安，你立刻回曹家，求他原諒你，別離婚！」喬大寶頤指氣使。

 

我爸臉色一沉，訓斥我：「你跑哪去了？曹明來家裡鬧事你知不知道？」

 

「你個喪良心的，跑出去偷人，叫你男人找上門要退彩禮，你賤不賤吶！」後媽指著我鼻子辱罵，勢要把今天受到的屈辱在我身上討回。

 

我從包裡拿出特意在鎮上買的擀面杖，直接一棍甩在後媽嘴上。

 

她牙被我砸飛兩顆，血花飛濺。

 

「啊啊啊啊！！！」後媽慘叫。

 

我爸駭得後退兩步。

 

喬大寶更慫，躲在他背後，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向前一步，他們後退三步。

 

「喬安，你要造反嗎？敢打長輩，你混賬不孝！」我爸色厲內荏地罵我。

 

我將擀面杖放在脖子後，歪著頭笑：「你們算什麼長輩？」

 

「拿我換彩禮的吸血蟲罷了。」

 

「也配稱長輩。」

 

話音落，我一把抓住想跑出去的喬大寶，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嗷！」喬大寶彎成蝦米一般，慘叫聲比後媽還大。

 

後媽一邊捂嘴，一邊還想來救他。

 

我爸心疼得不行，但腳步動都沒動一下。

 

老慫包！

 

我用擀面杖逼退後媽，揚眉道：「我回來隻為一件事。」

 

「想要那十萬塊錢，沒門！這是我們的辛苦費，不是你的！」後媽以為我想要彩禮錢，尖叫。

 

「不，我要我的戶口本。」

 

結婚後，我的戶口並沒有遷進曹家。

 

因為農村戶口每年有補貼，這錢我一毛沒見過。

 

「你要戶口本做什麼？」我爸心有不安。

 

我騙他：「離婚。」

 

「不行！離婚……我們丟不起這個人。」我爸說。

 

「是丟不起這個人，還是不想還那十萬彩禮？」

 

我爸面色難堪：「喬安，我是你爸，你怎麼和我說話呢？」

 

「不答應？」我揚眉，下一秒一腳踢在喬大寶屁股上，並把擀面杖對準他的蛋。

 

「想斷子絕孫嗎，爸~」

 

「嗷！」

 

喬大寶捂著屁股嚇得快昏過去了。

 

我爸神色煞白，後媽抱著他的腿，哭求：「老公，大寶可是我喬家的香火啊！！！」

 

我微笑重復一遍。

 

我爸終於認栽，去房裡拿了戶口本給我。

 

23

 

拿到戶口本，我翻開看了下，確定沒問題之後，蹲下湊近喬大寶。

 

他嚇得夾緊雙腿。

 

從小到大，我非常疼喬大寶，導致他經常在我頭上撒野。

 

不覺得我是他姐，反認為我是他的僕人。

 

現在——

 

我譏諷他：

 

「還想靠我的彩禮娶媳婦，做夢吧你。」

 

喬大寶哭紅的眼裡閃過怨毒。

 

他恨恨地看著我：「你不是我姐姐，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我嗤笑：「正好，我也不想有你這樣的白眼狼弟弟。」

 

小時候，喬大寶身體弱，去哪都是我背著他。

 

因為是唯一的親弟弟，哪怕不是一個媽，我也真心疼愛他。

 

他呢？

 

對我的好理所當然，瘋狂索取就算了。

 

還在我絕望無助的時候，做了推我下地獄的助力。

 

喬大寶愣住了。

 

他心裡泛起一個後知後覺的認知：我的姐姐，好像真的，不愛我了。

 

我起身，轉頭離開。

 

沒打算和我爸說一句話。

 

走到半道，聽到我爸含著憤怒的聲音：「喬安，你要敢離婚，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喬安！！」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迎著陽光，奔赴屬於我的，自由掌控的人生。

 

24

 

再次踏進曹家。

 

我恍若隔世，這裡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見證過我曾經遭受的苦難。

 

「好啊，你這個賤女人還敢回來！」

 

惡婆婆的聲音響起。

 

我轉身看著她向我跑來，手裡還抄著鐵锹，滿臉刻毒。

 

「我打S你這個小賤人！」

 

身體靈活地躲開她的動作，惡婆婆踉跄著差點摔倒，轉身還想打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奪下鐵锹，在手中換了一頭揮向她的腿。

 

「嘭！」

 

惡婆婆原地給我跪下。

 

「喬安你********」

 

我反手抽了一個耳刮子：「閉嘴，我不想聽你聒噪，曹明在哪？」

 

「你他媽的天打雷劈敢打婆婆我**********」

 

我又抽了她兩個耳光，並看了一眼天：「你看，老天爺沒劈我呢。說明我人好，抽你是替天行道！」

 

惡婆婆氣得翻白眼。

 

曹明從樓上衝了下來，看到我，又驚又怒。

 

「喬安，你快放了我媽！」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回他：「離婚！」

 

25

 

聽到我要離婚，曹明和他媽的反應完全不同。

 

曹明喜極而泣立馬答應。

 

他媽氣瘋了，又想罵人，被我直接打了回去。

 

「離！立刻離！」曹明生怕我後悔，連他媽都不管了，轉身衝回家裡去拿了戶口本還有結婚證。

 

我倆即刻去了民政局。

 

填了資料，寫了離婚協議，在民政局例行公事的調解中，確認感情破裂。

 

隨著咔嚓一聲，離婚證到手。

 

曹明站起身，居高臨下地諷刺我：「喬安，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找個什麼樣的。」

 

在這年頭，二婚的女人，沒人要。

 

我抿唇淺笑，捧著離婚證像是捧著十萬塊一樣高興。

 

這代表，我的人生，徹底改變了。

 

曹明看到我還笑，氣不打一處來。

 

但他知道我的厲害，不敢跟我橫，但敢和喬家橫。

 

一天鬧三遍。

 

我爸他們不堪其擾，終於還是把十萬塊吐了出來。

 

……

 

老板娘和我八卦這件事的時候，我正在省城派出所提交改名的申請。

 

戶口在一個月前，我離婚當天就遷了出來。

 

落在集體單位。

 

我暫時沒有房產，好在工廠的老板看我勤勉肯幹活，願意幫忙作保。

 

「你好，喬女士，確定修改姓名為：顧竹悅？」窗口的辦事人員向我最後確定一遍。

 

我點頭：「確定。」

 

顧是我媽媽的姓氏。

 

竹悅是對未來生活的期盼，我想像竹一樣堅韌不拔，餘生愉悅。

 

26

 

辦好改名手續之後，我辭職去了兩千裡外的一個新城市重新開始。

 

我沒再上班, 而是開了一家拳擊館。

 

專門教女性防身。

 

三個月後，我剛上完課在休息，手機瘋狂響起。

 

老板娘發來語音通話的請求。

 

我接通：「姐？」

 

「妹子！不得了了，你前夫S了。」

 

我挑眉，問道：「因為什麼？」

 

「車禍！車禍S的，剎車失靈，一頭撞在縣裡大壩上，當場沒了，還因為毀壞公家東西賠了底兒掉。」

 

老板娘唏噓不已。

 

「老天爺有眼吶，這種人就該收回去別作踐人。」

 

我垂眸淺笑, 哪裡是老天有眼。

 

是我的布局啊。

 

果然，不到半個月, 老板娘又來消息：

 

「妹子妹子, 我嘞個豆，你絕對猜不到你前夫的S和誰有關。」

 

「你弟弟喬大寶！」

 

「他被警察帶走了，沒一會就交代剎車片是他拿的！夭壽了, 這孩子心真夠狠夠膽大的。」

 

我彎唇，問道：「他會被判S刑嗎？」

 

「好像在爭論是不是未成年, 如果是未成年的話, 能逃一劫，但怎麼著也是無期, 人是廢了。你沒看到，曹明他媽天天在你家哭嚎, 見到你爸媽就上來扭打。」

 

我聽得心裡很是快活。

 

害了我的惡人，一個S, 一個最差也是終身監禁。

 

而曹明他媽，沒了曹明這個眼珠子，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我爸呢。

 

一夜白了頭。

 

聽老板娘說他一直想打聽我, 還曾找到省城我上班的地方，但我改了名，他找不到我最近的下落。

 

後媽因為兒子故意S人，哭瞎了眼。

 

而我，並沒有因為這些影響生活。

 

繼續按部就班地教來上課的女孩子們練拳。

 

其中有一位被家暴的女性還在後來出現的短視頻軟件裡爆火了一把。

 

她常年遭受丈夫的家暴, 終於奮起反擊，報名了我的課程。

 

回去之後將家暴男打得下不來床，躺在醫院三個月。

 

家暴男好了之後又挑釁, 再次被打。

 

兩次她都拍了丈夫住院的視頻，文案是：家暴男被我揍進醫院了。

 

視頻火了, 網友問她為什麼不離婚？

 

她回答：「不能放出去禍害別的姐妹。」

 

因為這句回答, 爆火網絡，被戲稱為民除害的何姐。

 

我在刷到相關視頻的時候，會心一笑，點了個贊。

 

放下手機, 我抬頭看向窗外，陽光正好，而我幸福的人生剛剛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