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溫熱的氣息貼在我的臉上。
「明天中午,我們去看醫生。」
他的問句改成肯定,沒有理會我的回答,靜靜看著我,直到我睡去。
8
三天後,陳賜墨一如既往地在家裡陪我上心理理療課。
年輕的醫生打開音樂,如流水般的旋律當即灌入整個公寓。
我的身體隻有在這個時候會平靜片刻,其餘時間總是莫名心悸。
陳賜墨將溫水放在我旁邊,說道:「張醫生,我現在出門買點食材,月月就交給你了。」
說著,他揉了揉我的腦袋,拿上鑰匙就出門了。
我眼睛微闔,大概是音樂和燻香起到作用,我不覺陷入淺睡,似乎隻能聽到呼吸和自己心跳的聲音。
「叮咚——」
門鈴聲打斷我的淺睡,張醫生也被小小驚了一下。
我擠出微笑,安慰張醫生我現在沒事。
然後拉緊了自己的披肩去開門。
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張艾拉?
她怎麼知道我的位置?
「德月月,既然你已經選擇離開錢原,就不要再纏著他了。」
張艾拉抱著胳膊,堵在門口。
我愣了半分鍾,才明白,原來張艾拉是在宣示主權。
我不想跟張艾拉有過多糾纏,我也不想陳賜墨這段時間對我的心理安慰白費。
當然,我肯定也不會像張艾拉說的那樣,纏著錢原。
張艾拉捂住嘴淺笑了一聲:「你真應該趕快跟錢原離婚,你現在隻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瘸子。你配不上他……」
9
「啊——」
張艾拉的聲音被我的攻擊打斷。
她的話像麥芒一樣刺得我渾身發痒,我控制不住衝上去咬了她的胳膊。
張艾拉也絲毫沒有猶豫,朝我的面頰甩過來一個巴掌,結結實實落到了我的臉上。
「瘋子!」她怒罵了一聲,又揚起手掌想要給我一巴掌。
卻被剛從電梯裡出來的錢原攔住。
「夠了!」
錢原看著張艾拉,臉上帶著不少怒色。
但是責罵的話語卻是朝我來的:「月月,這幾天你該鬧夠了,跟我回家。」
說著,他上來扯住我的胳膊。
我大概能理解為什麼張艾拉突然找上門了。
因為我離開後,她並沒有如願成為錢太太,所以過來逼我一把?
逼我主動放棄?
她也太著急了,我心裡發笑。
即使你不逼我一把,我跟錢原也過不下去了。
「放開我,錢先生!」
錢原被我的稱呼驚了一下。
以前的我,巴不得他圍著我轉,巴不得他求我回家。
所以他隻當我現在的拒絕是在欲拒還迎。
突然,我身子一輕。
錢原將我扛在肩頭。
不安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我掙扎:「放開我!」
「放開她!」
張醫生不明所以地從房間裡衝出來:「你們是誰?放開她,陳先生馬上就回來了!」
說著,張醫生撥通了陳賜墨電話。
還未等電話接通,陳賜墨就從電梯裡衝出來了,一拳揮到了錢原臉上。
我被迫被放下,陳賜墨推開錢原,推開堵在門口的張艾拉,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拎到房間裡,默默護在身後。
但錢原隻是揉了揉臉,繼續進來扯我的胳膊。
「德月月,我們還沒離婚,你現在還是我的合法妻子。」
我站在陳賜墨身後,明顯能感覺到他慢慢緊繃的手臂,和握緊的拳頭。
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嗯,錢大哥……我……」
張艾拉捂住被我咬了一口的胳膊,裝作疼痛難忍的樣子。
「錢大哥,我來到的時候,月月說,她已經在跟這位先生同居了。我顧及平時錢大哥你對她那麼好,她卻還……就說了她幾句,可她卻衝上來咬了我。」
錢原聽到張艾拉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
當他的目光轉向我,試圖向我尋求答案的時候,我一反常態並不做解釋。
不愛了,也就不在乎在他心裡的形象了。
第一次,我從錢原的眼睛裡看見了慌亂。
原來,他也會害怕失去我。
隻可惜,我心已經S了。
錢原帶著敵意掃了陳賜墨一眼,並沒認出這是自己公司的大股東。
他好像嘲笑,也好像是不信地對著我說了一句:「既然這樣,那你不要後悔。」
說著,扭頭離開。
張艾拉跟在他身後,在電梯門關閉前,露出勝利的微笑。
10
「阿墨,我要離婚。」
陳賜墨將我攬進懷裡,肆無忌憚地用鼻尖和嘴巴親吻我的額頭。
「好,這件事交給我。」
應我的要求,陳賜墨的律師幫我擬好了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
我回到那個曾經和錢原留下點點滴滴的家時,隻覺得渾身冰冷。
空無一人的家裡,還留著些許曾經我生活過的痕跡。
明明已經到了錢原該回家的時間,可是家裡卻沒人。
我給錢原發去短信:「我回來了,今天,有事情要找你聊。」
三秒鍾後,手機收到一條:「嗯。」
呵呵,曾經,我給錢原發過去的短信,永遠沒有這麼快地回復過。
每次都是我不厭其煩地發去信息,再打電話過去確認他是否有看到。
時間久了,我變得患得患失,總覺得錢原抓不住,又摸不著。
即使他是我的老公。
即使我隻是歡欣鼓舞地想問他晚上吃什麼,卻隻能在很久後得到「別煩我,在開會」這樣的回答。
隨著門口傳來密碼鎖解鎖的聲音,我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垂下了頭。
男人走了進來,腳上還穿著我曾經買的情侶拖鞋。
隻不過,那雙女士拖鞋,在張艾拉穿過後,我就再也沒碰過。
「我說過,既然你選擇離開了,就別後悔。」
男人說了一句話,倚坐在我對面的三人沙發正中間,蹺起二郎腿。
「即使你是為了氣我也好,或是真的不愛了也好。」
「我錢原都不接受像你這樣的二手貨。」
「精神出軌,我也不接受,所以我說過,你最好不要後悔。」
說完,他穩坐如山,仿佛是在等我哭著求他原諒,仿佛已經準備好了將我狠狠拒絕。
以前的我,確實會這樣做。
以前的我總以為,無論如何我都離不開他。
呵呵,二手貨。
原來,錢原你也是一個不能接受婚內出軌的人啊。
我疲憊地垂著頭,不去看錢原的眼睛。
然後把文件夾裡的離婚協議拿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所以,我今天來,是找你談離婚的事。」
錢原本來正在手機發消息的手一僵。
「你以為,你拿離婚威脅我,我就會被你嚇到嗎?」
錢原冷笑了一聲,走進臥室。
獨留我一人在昏暗的客廳。
過了許久,錢原已經洗漱完畢。
看了我一眼,忙起工作。
又是冷暴力。
結婚幾年,我好像從未被錢原重視過。
我說的話,我想要做的事,都像是掉進了深淵,沒有任何回應。
「既然你說過不接受二手貨,為什麼不籤協議呢?」
我的話像是獨白,在房間裡回蕩片刻再次墜入深淵,得不到一點回應。
門口再次傳來按密碼鎖的聲音,如果沒猜錯,是錢原的爸媽。
他們收到我的消息,已經如約趕來。
11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錢原停下工作,看了他們一眼,隨即明白了,是我把他們叫過來的。
待公公婆婆坐好,錢原的臉上便露出了掩蓋不住的慍怒。
他深深嘆了口氣:「德月月,你有意思嗎?」
「你以為我們都跟你一樣闲嗎?」
「你自己一個人離家出走也好,你要出軌也好,你自己一個人去鬧行不行?」
「別拉上我們一起陪你演戲行嗎?」
明明我隻是想離婚,隻是想雙方坐下來談一談離婚的事。
為什麼我的任何事,隻要一到錢原那裡,就是我在鬧?
往昔的歲月裡,我在錢原的指責下,漸漸地開始變得不自信。
好像真的是我一直在不懂事,我在拖後腿。
我不自覺垂下腦袋,小聲說道:「我要離婚。」
婆婆率先開口:「你一個女人家,結過婚的再離誰還要你呢?你怎麼過日子呢?你哪來的自信呢?」
看似好言相勸,為我著想,實則是 PUA。
錢原一家,這方面的藝術造詣,不可謂不高。
我將頭垂得更深,不敢反抗,不敢頂嘴。
「你一個已婚婦女,一毛錢不掙,你還離婚?錢原,你跟她離!我看她能蹦跶到哪去?她還想上天了。」
公公渾厚沙啞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
錢原咂了咂嘴,皺緊了眉,他最厭煩的就是吵鬧,眼下他父母的嘰嘰歪歪,他認為都是我在找事才有的後果。
婆婆聽到公公的提醒,立馬反應過來:「月月,不是我說你,自從結婚,這個家都是錢原在養,你一分錢不掙。就算離婚了,你也別想從我們這拿走一分。」
說到這裡,我的心又冷了幾度。
結婚後,錢原以備孕為由,讓我放棄我最愛的舞蹈事業。
「月月,你別跳舞了,以後我養你。」
實則,我把原來跳舞的時間,用來做飯打掃家務,陪公公婆婆去醫院看病。
直到現在,我小腿受傷。
我抬起頭,又說了一遍:
「我要離婚。」
錢原突然怒不可遏,衝我大聲吼道:「離婚!德月月,你能別找事了嗎?都說了,離婚你什麼得不到!別做白日夢了!」
我撲哧笑了出來,露出潔白的牙齒,SS盯著錢原。
「錢原,你好好看看離婚協議,房子車子票子我都不要!就連結婚時我付的那一半首付,我也不要了!送你了!我要離婚!」
12
婆婆眼睛裡冒出光來,激動地從沙發上站起:「這是你說的?可不能反悔,錢原,快籤了吧!好好看看條例,別有什麼疏漏。」
錢原愣在原地,SS地盯著我,似乎是想從我的表情裡探究出,我到底在想什麼。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德月月,你有沒有自知之明?」
「憑你現在的樣子,你真的覺得離開了我,你還能找到別人?」
「你現在是個瘸子,你知道嗎?你還真以為你是以前那個耀眼的舞者嗎?或者說,你想憑著跳舞去勾引誰?」
即使我知道錢原不愛我,但我也依舊為他的話感到震驚。
原來,在他眼裡,跳舞就是為了勾引誰。
原來,在他眼裡,我竟是這樣不堪。
原來,他竟然在為我再也不能跳舞,而感到得意。
我脊背發冷,如墜入寒淵。
我強撐著,對著他們一家三口說:「所以,可以籤離婚協議了嗎?晚了,搞不好我就反悔了。」
我的前公公,從沙發上站起來,對我冷哼了一聲。
然後他對他兒子說:「籤了吧!我看那個叫張艾拉的,對你挺有意思的。」
「趕快籤了離婚協議,別誤了人家小姑娘的好意。」
前公公說這話,無非就是為了惡心我。
無論錢原和張艾拉是不是有一腿,我都不在乎了。
現在的我隻想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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