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忙於搞研究，我和司徒鈺還沒時間進一步聊聊，但她隻要逮到我，總會……有令人遐想的行為。

 

比如我出研究室去上廁所，碰到她剛好回來。

 

她就會把我攔在門口，等旁邊來人，就會佯裝沒發現那人，對我說：

 

「你昨天都和我睡了，還不想負責？」

 

等那人匪夷所思地看向我們，她又裝作受傷深重地搖搖頭，走回實驗室。

 

留我一個人在原地，手足無措地解釋:「不是她說的那樣的。」

 

但那同學驚恐不已，連連退後，轉身快步離開。

 

不是，我們一個寢室的，在不同床上睡而已啊！！！

 

我內心咆哮，實際上無濟於事。

 

再比如我比她晚回寢室，她總會先觀察我吃沒吃東西。

 

沒吃過的話，她會給我備好，吃的時候還要給我捏捏肩。

 

我攔住她的手:「別，沒那麼累的，我吃飯要顫。」

 

她一臉受傷:「不準親你，還不準對你好，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我默默轉回去:「你捏吧！」

 

要是吃過飯了，她又會給我留些銀耳蓮子粥什麼的，說過度勞累該補補。

 

拒絕？

 

說不過，拒絕不了。

 

我每次去陽臺經過她，總會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

 

終於，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擋住她的眼睛:「別看我了好嗎？」

 

她拉下我的手，卻閉上了眼睛:「好！」

 

我被她牽著朝她床上過去，還要擔心她會不會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坐下來，就這麼握著我的手:「這段時間忙完，我們一起去遊樂園好不好？」

 

感受到她捏了捏我的手，熱氣直往臉上冒。

 

還好她依然閉著眼睛，我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好，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睜開眼睛了？」

 

「嗯，好。」我迅速瞥向一邊。

 

卻不想她問:「你臉怎麼那麼紅？」

 

我扯回手，嘟囔道:「明知故問。」

 

13

 

實驗做得我一個頭兩個大，但好歹是結束了，導師也很滿意。

 

補了一天的覺，司徒鈺和我說好明天去遊樂園。

 

結果是，我醒的時候已經中午 12 點。

 

我迅速爬起來，卻看見她睡眼朦朧地在刷牙。

 

「你也才醒嗎？」

 

她點點頭。

 

「還要去嗎？還是明天？」

 

她吐出泡沫:「去。」

 

「好，那你等我一會兒。」

 

我打開衣櫃，平時的衣服都是為了方便，現在要出門，還真有些磕碜。

 

我翻箱倒櫃，最終在行李箱裡找到了那條藍色裙子。

 

我趁她去廁所的時間迅速換上，又迅速洗漱，化了妝。

 

她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左撲撲、右抹抹。

 

下午兩點，我們終於出門。

 

再吃下飯，到遊樂園已經三點。

 

進去後，我突然想到，穿裙子好像不方便玩，用錯力了。

 

我吐吐舌頭：「好像不應該穿裙子的。」

 

她把手搭在我肩上:「挺合適的，沒關系，我也不是真帶你來玩。」

 

「啊？」

 

我一臉迷茫地被她拉著到處走，好在裡面風景不錯，坐在亭子裡喝奶茶也蠻好。

 

一直到找了個飯店吃晚飯，我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什麼都不玩不是浪費了嗎？」

 

她沒有理我，繼續吃著面。

 

今天的她格外高冷。

 

吃完後，她拉著我到了一塊空曠的地方，找了張凳子便坐下了。

 

不看遊園，不玩項目，還不和我說話。

 

看了眼時間，19 點 59 分，我放下手機，有些不耐煩:「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借景。」

 

我迷茫地看向她，突然被一陣巨響吸引注意。

 

抬頭看去，天空綻放著煙花。

 

她拉著我站起來:「今晚有煙火大會。」

 

我看向她。

 

她神情專注地注視著我:「我不知道感情的來由是什麼，也不知道愛情是否有男女之分。

 

我隻知道，看到你我會很開心，拌嘴也好，玩鬧也罷。

 

你總讓我怦然心動，也總讓我氣得牙痒痒。」

 

煙花盛開，照亮了她的臉。

 

她握住我的手:「未來的路對於我們來說，也許是甜蜜的，也許是迷茫的，你願意和我一起探索嗎？」

 

我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公主接受騎士的索吻。」

 

她揚起嘴角，捧著我的臉，親了下來。

 

耳邊是「咚咚……」不斷的響聲，不知道是煙花，還是我的心跳。

 

14

 

坐車回去路上，我才注意到她的打扮與平時也不同。

 

我摸著雙頰，看著窗外:「今天你怎麼一直都不和我說話啊？」

 

她悄咪咪挪過來一下，「咻」地一下把我的手拉下去:

 

「緊張，緊張得說不出話。」

 

「那麼高冷。」我小聲嘀咕。

 

她湊到我的耳邊:「肖意，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嘍！」

 

我點點頭:「嗯。」

 

她又說了遍。

 

我偏過頭看她，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腦子怎麼壞了？」

 

她一把把我抱住:「好激動，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回寢室後，我先去洗澡，見她有些苦惱，我問她怎麼了。

 

她刺撓著頭:「唉，今天光顧著緊張，你那麼好看，都沒有好好看你。」

 

我的臉「噌」地一下通紅:「下次，下次穿。」

 

她走過來抱著我:「肖意，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我也喜歡你。」

 

我掙脫開:「好了，我要洗澡了。」

 

她點點頭，乖乖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洗好出來，把頭發吹幹，我便上床躺下了。

 

但我沒拉上簾子。

 

等她弄好，一臉哀怨地站到我床前。

 

我向裡面挪去，拍拍旁邊的位置:「床有點小，你要上來就隻能跟我擠擠了。」

 

她踹掉鞋，飛奔而來，一個熊抱把我圈住:「沒關系，擠擠更健康。」

 

她的氣息灑在我的脖頸，我轉過身抱住她:「司徒鈺，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總不能是高中吧？」

 

「那不現實。」她親了我一口，「高中是崇拜。但在這裡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情感變質了。」

 

我哼哼唧唧:「你還騙人，我那會兒也看不出來。」

 

她捏住我的臉:「那我幹嘛非要和你買一樣的簾子，非要揪著你不放，看不出來隻能說明你眼神不好。」

 

我拍走她的手:「你眼神才不好。」

 

她搖搖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眼神好得很！」

 

我把頭埋在她胸口，聽那如鼓的響聲，又摸摸自己胸口，頻率大差不差。

 

不知道鬧騰了多久，我們才慢慢睡過去。

 

15

 

司徒鈺像喝了假藥，這幾天尤為不正常。

 

她總呲著個大牙在那傻樂，別人問她怎麼了？

 

她一臉嬌羞地別過頭，然後又搖搖頭。

 

實在看不下去，我把她拉到一邊：

 

「你正常一點。」

 

她深情款款地看著我，然後仰頭低吼:

 

「正常不了，啊啊啊啊……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了，真是每一秒都好開心。」

 

我伸手過去捏捏她的臉：「難不成答應你沒在你的預期內？這不是顯而易見會答應嗎？」

 

「我知道啊，但是你想想，你那高不可攀的偶像就在你身邊，還同樣喜歡你，真是想都不敢想诶！」

 

「好了啦，你再這樣會嚇到別人的。」

 

她拉著我的手：「嗯嗯，晚上去吃火鍋不？我搶到了優惠券。」

 

「好，我們進去吧！」

 

我們一前一後走進去，導師眯著眼打量我們一會兒，又偏過頭繼續講課。

 

幾個月下來，司徒鈺都在癲狂的路上反復徘徊。

 

我開始以為也就幾天，後面屬實是習慣了，見怪不怪。

 

寒假前我們把工作做完，導師提前給我們放了假。

 

我和司徒鈺一起買了票回家。

 

下了高鐵發現她一路和我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我是呆滯的。

 

「你還和我一個小區？」

 

她乖巧地點點頭：「嗯。」

 

「你又不告訴我。」

 

「你自己不關心別人，什麼都要別人告訴你嗎？」她扭過頭，癟著嘴。

 

我有些難以置信：「不是，我，你……我上哪兒知道啊……」

 

「我身份證上都寫著。」

 

我回想了一下，那會兒看到她身份證的時候隻覺得熟悉，但是實在是沒銜接上，便給忘了。

 

我痛定思痛：「是我錯了，對不起。」

 

「沒關系！」

 

「那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她捂著胸口：「說來還是你太不注意周遭罷了，我都看見你很多次了。」

 

「啊？」

 

「大學四年，你回來後我也看見你很多次。有次我還跑過去問你借衛生巾，你一下就從包裡拿出來了，但是你還是沒記住我。」

 

「不是，你家在這你為什麼向我借衛生巾？」

 

「這是重點嗎？」

 

我垂下頭：「不是。」

 

「那會兒急著趕高鐵，恰好有感覺，所以找你借了。」

 

「這樣啊，」我思索片刻，眉頭緊蹙，「我也不臉盲啊，不過上了四年大學，好像也沒記住誰。」

 

她拍拍我的肩膀：「別想了，這是你的特質。」

 

16

 

我們雖然在一個區，但一個在頭，一個在尾，距離也不算近。

 

我怕冷，又懶得出門，所以就一直窩在家裡和司徒鈺打視頻。

 

媽媽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我如實點頭。

 

她好奇地問我是男孩是女孩。

 

我便把我這學期發生的事大致和她說了下，她抱著我：「小意長大了，終於情竇初開了！她家遠不遠，叫她來吃飯唄？」

 

「不遠，我問下她。」

 

晚上窩在被窩裡，我跟司徒鈺說我爸媽想見她，看哪時候有空過來。

 

「你怎麼比我還快？我還沒說呢！」

 

「媽媽問到就說了。」

 

「他們……不排斥？」

 

「不排斥啊，爸爸媽媽覺得我開心就好！」

 

她嘻嘻笑了兩聲：「真巧，我爸媽也是，隻是這幾天他們很忙就還沒說。我明天過去，明天有雪，順便下去玩？」

 

「嗯，好！」

 

第二天下午，她提著幾箱東西過來，堆著笑臉和我爸媽打招呼。

 

「都還在讀書，怎麼還買那麼多東西？」

 

「拿獎學金買的，見面禮不能含糊。」

 

我爸媽一臉欣賞地大打開門，歡迎她的到來。

 

我們出去接過東西，我小聲湊在她耳邊，捶捶她的胳膊：「你怎麼提得動的？累不累呀？」

 

她推搡著我：「不累，沒事。快進去吧！」

 

圍在餐桌旁，我瞪大雙眼，過年都沒吃那麼好吧？

 

我癟著嘴，看著他們說話。

 

我爸邊擺盤邊說：「小鈺，你就當一次聚餐，不用緊張。小意那麼大以來第一次談戀愛，我和她媽媽就想著見上一見。」

 

司徒鈺職業性假笑，點著頭。

 

我小聲嘟囔：「輩分都不一樣，怎麼可能不緊張。」

 

司徒鈺拿著我的手，左捏捏、右揉揉。

 

拖她的福，今天吃了大餐，我高興地牽著她的手往樓下走。

 

剛出大樓，雪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我打開傘：「你來的時候還沒下嗎？」

 

「還沒。」

 

「去哪玩？」

 

「就到處走走吧？」

 

「嗯。」

 

大地逐漸被染白，我鼓起勇氣脫下手套，伸手抓了把雪，凍得迅速拋走。

 

「好冷好冷。」

 

她搓了搓我的手，給我把手套重新戴上。

 

「小鈺？」

 

我們抬頭看去。

 

司徒鈺：「媽？」

 

我迅速抽回手，喊了阿姨。

 

司徒鈺牽著我的手走過去：「媽，隆重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

 

怎麼那麼熱，我臉都要沸騰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過去。

 

阿姨笑眯眯地把我的手從司徒鈺手裡接了過去：「你好啊！真是個精致的小姑娘，我們小鈺真有福份分。下面那麼冷，和我們上去坐坐烤烤火吧？」

 

我猶豫地看向司徒鈺，見她微微點了頭，我便答應下來。

 

不出意外，我們又吃了頓飯，好在中間有隔兩個多小時，不然我實在是吃不下。

 

17

 

我和司徒鈺打著視頻，我擔憂地問：「我什麼都沒買，是不是不太好？」

 

「那有什麼，你跟我誰跟誰啊，哪要那麼見外。」

 

「可是你買了很多诶。」

 

「性質不一樣，性質不一樣，」她轉移話題，「你過年在這過嗎？」

 

我搖搖頭：「要去外婆家過。」

 

「好吧，等你回來我們去坐輪渡？」

 

「好！」

 

臨近新年，我被爸媽勒令出門買零食, 他們嫌我實在太懶，應該運動。

 

我給司徒鈺打了電話，說我在樓下等她。

 

她急忙跑下來，看我在瑟縮，便抱住我：「怎麼到這來了？」

 

「爸媽要我出門買零食。」

 

「所以你就過來了？」

 

「嗯嗯。」

 

「那我們一起去？」

 

「好。」

 

家裡的零食也確實所剩無幾，我東拿一些，西拿一些，很快塞滿了推車。

 

我苦惱地看著這堆東西，要不還是退掉些？

 

「怎麼了？」

 

「感覺拿的有點多。」

 

「提不動？」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是, 隻是不想你幫我提，又不想自己提。」

 

她用手指推了下我的額頭：「你啊！咱們一人一半, 我送你回去。」

 

「那你在我家住吧？」

 

「啊？」

 

「我爸媽要去二人世界, 今晚不打算回來了。」

 

「那我跟我爸媽說一下。」

 

「好，我們一起煮夜宵吃，」我揚起眉頭, 想想就好激動！

 

回到家，爸媽已經不在, 空空如也的廚房, 晚飯又要自己處理了。

 

我攤著手：「他們又忘記還有一個女兒了，我們自己做晚飯吧！」

 

她含著笑：「完全可以！」

 

我翻開冰箱, 發現還有些菜，我舉著白菜：「做幾個小菜, 看我給你大展身手！」

 

本想自己包攬所有，但她硬擠在這給我洗菜切菜。我推推她, 嫌她擋我路。

 

她就抱住我，往我嘴上嘬一口：「大廚隻要炒菜，其他的助手來。」

 

加上玩鬧的時間, 晚飯比平時吃得晚了不少。

 

我還心心念念著宵夜，就指著她，不準她多吃。

 

凌晨 12 點，我們興致衝衝地走進廚房。

 

看著熱騰騰的火雞面加配菜，我吞了吞口水。

 

這絕對是最完美的一次宵夜！

 

18

 

洗漱完, 我們躺在床上，司徒鈺抓著被子，轉來轉去, 像吃了興奮劑。

 

等她平靜下來，和我對望, 手描著我的眉頭。

 

「小意, 你以後打算幹嘛？」

 

「一直搞科研吧，你呢？」

 

「也是這麼打算的。」

 

「那看來我們爸媽得一直努力工作，才能供得起我們兩個。」

 

她笑個不停：「你說得很有道理。」

 

「司徒鈺。」

 

「怎麼了？」

 

「我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和說過。」

 

「說過什麼？」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在我心裡，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嗯。」她的眼睛散發著光芒。

 

「因為你的到來, 我找到了這個世上與我相匹配的靈魂。」我鑽進她懷裡，「司徒鈺，我好喜歡你！」

 

她親了下我的額頭：「我也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