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知道，她不會再向我要錢了。

但Ŧŭ¹為了讓舒曼柔徹底S心，我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

 

「嫂子，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反正浩浩一時半會兒也用不著這麼多……」

 

聞言舒曼柔更是一把將我推了出去，不耐煩地催促：

 

「我也沒錢！浩浩上學都成問題，憑什麼借給你？」

 

門被砰地一聲關上，我在心中偷笑。

 

由於沒有錢，成績不好，何浩浩又殘疾，

 

舒曼柔賠了無數個笑臉，卑躬屈膝，

 

才終於將何浩浩送進了一所末流高中。

 

ťùₘ開學的那天舒曼柔一臉得意，

 

「我兒子就要大展身手了！浩浩可是集所有精華於左腦，沒人能比過他！」

 

我沒作聲，默默看了一眼旁邊的學校牌子。

 

沒記錯的話，前世，

 

正是這所學校被曝出不具資格違規開辦，

 

根本沒有為學生辦理學籍。

 

看著舒曼柔不屑的臉，我勾起了唇角。

 

一群不學無術的混混，不具資格的教師，

 

何浩浩這個失去右臂又心比天高的人，

 

會怎麼應對呢？

 

5

 

開學後的一個月，學校統一組織體檢。

 

聽著何浩浩的話，我在心中暗自思忖。

 

上一世，學校同樣組織了體檢。

 

可舒曼柔卻堅持不肯，聲稱檢查的 X 光會對腦子造成傷害。

 

「你們就是眼紅我兒子聰明！要是毀了我兒子的天才腦子，你們賠得起嗎！」

 

如果堅持體檢的話，

 

或許何浩浩腦子的腫瘤當時就能被發現，

 

也不至於發展到最後無藥可救的地步。

 

而現在，舒曼柔在聽到要交體檢費用後，

 

更是立馬否決了。

 

「有什麼好體檢的？你這麼健康，即使缺了一條胳膊也比他們都要聰明，X 光照射反而會毀了你的腦子！這都是他們的陰謀！」

 

我沒有放過何浩浩嚴重的話一閃而過的嫉恨。

 

舒曼柔自以為這是對何浩浩的開導，

 

殊不知這正是他最恥辱的地方。

 

通過打聽，我知道何浩浩因為殘疾，

 

被故意分到了最差的班級。

 

那裡的人魚龍混雜，

 

雖然沒有上升到肢體的衝突，

 

卻也對何浩浩多般言語羞辱。

 

何浩浩一直以來被舒曼柔高高捧起的自尊心，

 

恐怕早已被碾壓得有些扭曲。

 

果然，何浩浩瞬間有些失控。

 

他用僅剩的左手一把拍在桌子上：

 

「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說我的？獨臂仔！廢物！都是你讓我被嘲笑！」

 

舒曼柔瞬間慌了，好聲好氣地哄著。

 

可是何浩浩卻不肯，直到舒曼柔不情不願地掏出了錢才罷休。

 

我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結束。

 

那所學校雖然無良，倒竟也沒在體檢上做手腳。

 

體檢報告出來後，何浩浩第一時間回家，

 

將報告甩在了桌子上，臉上全是害怕。

 

「媽，這是怎麼回事？醫生說我腦子裡有個陰影，可能是個腫瘤！」

 

他已經帶上了哭腔。

 

果然。

 

何浩浩腦子裡的瘤子恐怕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長時間，

 

重生根本不會改變這個結果。

 

舒曼柔在看到何浩浩哭了以後慌張了一瞬，

 

在看到 X 光檢測圖後又松了一口氣。

 

「傻兒子！這才不是什麼腫瘤，這可都是你智慧的精華！」

 

她得意洋洋地舉起何浩浩僅剩的左臂：

 

「當初要不是我堅持讓你變成左撇子，你都不會有這麼聰明！等他越長越大，你就會變得越來越聰明！」

 

我被舒曼柔的愚昧驚呆了。

 

到現在，她竟然還堅信不疑，左撇子聰明？

 

並且覺得何浩浩變殘廢是一樁功勞？

 

「你不用聽他們瞎說！都是想騙錢的！等你高考完一鳴驚人，他們就知道自己有多麼愚蠢了！」

 

何浩浩被唬住了，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怕他不信，舒曼柔又把我搬了出來。

 

「不信問問你小姑！棠棠，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6

 

我連忙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大學不是學醫的，這些東西我也看不懂啊！」

 

聞言舒曼柔翻了個白眼，看向我的眼神滿是不屑。

 

「就這還大學生呢！我看你的書也是白讀了，不像我兒子，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

 

何浩浩已經對舒曼柔的話信了七八分，

 

畢竟從小到大，家裡都是舒曼柔的一言堂，

 

她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何子明整日在外，幾乎沒有參與何浩浩的成長歷程。

 

這種情況在何浩浩殘廢後，越加變本加厲。

 

我猜，是因為何子明覺得何浩浩的人生已經徹底毀了，

 

就把希望寄託在了他在外的情人上。

 

但我並沒有提示舒曼柔。

 

畢竟上一世的慘狀還歷歷在目，

 

我的S，他們一家子都脫不開幹系！

 

學期過半，學校組織開展運動會。

 

舒曼柔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竟然給何浩浩報了名！

 

運動會那天，參加比賽的學生意氣風發地站在跑道上，

 

隻有何浩浩S咬著嘴唇，站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浩浩，比賽就要開始了，你怎麼還不上去？」

 

舒曼柔擔憂地攬住他的肩膀，卻被何浩浩甩開。

 

「你為什麼要替我報名？非要讓所有人都見證我出醜才滿意嗎？！」

 

我這才看到何浩浩的眼眶已經紅了，臉上滿是屈辱。

 

可舒曼柔卻一臉無所謂：

 

「這有什麼出醜的？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看看，我兒子不但腦子聰明，體力也毫不遜色！」

 

上次期中考試，何浩浩竟然真的拿了全班第一，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可舒曼柔卻樂開了花，說這是自己的理論成功的表現。

 

我卻滿腹疑惑。

 

畢竟經過我的打聽，

 

何浩浩在學校什麼德行我最清楚不過，

 

怎麼可能突然變成全班第一？

 

舒曼柔不給何浩浩反駁的機會，一把將他推到了跑道上。

 

何浩浩一個踉跄，

 

險些栽倒在地上。

 

「兒子，加油！你是最棒的！」

 

口令響起後，所有人卯足了勁兒向前跑去。

 

何浩浩本就隻有一根胳膊，

 

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很難保持平衡，

 

隻能歪歪扭扭地在跑道上移動。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

 

「那是誰啊？怎麼隻有一根胳膊？」

 

「也太慘了吧，都這樣了還要被逼著來參加比賽？」

 

舒曼柔聽見後瞬間怒了。

 

「你們懂個屁？我兒子文武全才，缺個胳膊根本不影響他拿第一！」

 

話音剛落，何浩浩就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地，身旁剛好經過另一個學生。

 

「浩浩！你個王八蛋敢撞我兒子，給我站住！」

 

舒曼柔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想要抓住那個學生。

 

卻忘了比賽還在進行中，已經到了最後的衝刺階段，

 

隻聽「啊」的一聲慘叫，

 

舒曼柔人仰馬翻地被撞翻在地，

 

學生即將到手的冠軍也失之交臂，被旁邊的人趕超。

 

何浩浩因為嫌棄丟人，

 

早就Ţũ̂ⁿ灰溜溜地爬起來躲到了一邊，

 

隻留舒曼柔在原地大叫：

 

「你們這群王八蛋！我要讓你們都付出代價！」

 

一片混亂中，

 

舒曼柔被防暴叉叉在了地上。

 

7

 

辦公室裡，舒曼柔鼻青臉腫站著，

 

身後是唯唯諾諾的何浩浩。

 

「何浩浩媽媽，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浩浩的條件在這裡，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也不希望發生……」

 

班主任顧左右而言他，絕口不提舒曼柔的解決方案。

 

舒曼柔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雙手叉腰，不管不顧就開始大聲嚷嚷：

 

「我不管！我兒子在你學校受了欺負，連我也被打了！不給個交代，這是別想算完！」

 

我看到了舒曼柔眼裡精明的光。

 

想來她是一直對當初把何浩浩塞進來而花的那筆錢耿耿於懷，

 

於是想要借機收回來。

 

殊不知這所學校本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草臺班子，

 

又怎麼能指望老師有多負責？

 

班主任推了推眼鏡，語氣裡帶了威脅：

 

「是這樣，我們作為學校，有義務提供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何浩浩本來就是異類，如果他再這麼下去，我們也隻好……」

 

舒曼柔怒了，立刻就想理論。

 

可是不等她開口，辦公室的門就被砰地一聲打開。

 

是何浩浩同學的家長。

 

「老師，我們支持何浩浩退學！堅決不允許有這樣的蛀蟲！」

 

舒曼柔一臉愕然，

 

而家長們七嘴八舌地將事情說了出來。

 

「不但作弊，還偷東西，這種人簡直就是敗類！」

 

原來何浩浩那個班級第一，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實水平。

 

是他威脅了原本考第一的女生，要求她必須把自己的答案傳給他。

 

「第一必須是我的！你最好把嘴閉嚴了，否則，以我的條件，你覺得大家會不會相信是我威脅了你？」

 

由於何浩浩的殘缺，

 

大家下意識地將他當成了需要被倍加關照的弱勢群體。

 

卻沒想到和好後竟然以此為要挾，

 

在班裡肆無忌憚！

 

而當初對他言語羞辱的那幫人，

 

也在何浩浩的「賄賂」之下，處成了好兄弟。

 

至於錢……

 

舒曼柔把家裡的錢看得很嚴，何浩浩沒了零錢來源，

 

便動了心偷班裡同學的東西！

 

那名女生的父親一巴掌甩在了何浩浩臉上：

 

「威脅我女兒，還敢搶我女兒的東西！小王八羔子，看老子打不S你！」

 

舒曼柔像是炸毛的母雞，立刻擋在了何浩浩面前。

 

「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不值錢的女孩罷了，你就是嫉妒我有一個這麼聰明的兒子！」

 

她的氣焰在下一刻偃旗息鼓。

 

因為那名父親拿出了何浩浩威脅的證據。

 

那個女生被逼著從家裡拿走了金镯子交給他。

 

而那個金镯子，高達四千多，已經達到立案標準。

 

「再多說一句，我把你們全部都送進去！」

 

8

 

最終舒曼柔帶著何浩浩灰溜溜地離開了。

 

舒曼柔怕報警會給何浩浩留下案底，

 

影響他的「光明前途」，

 

所以低聲下氣地道歉，甚至當場下跪，

 

最後賠償了所有損失才悻悻地離開。

 

何浩浩因為沒有學籍，沒有學歷證明，

 

一時之間竟然無處可去。

 

舒曼柔氣得破口大罵：

 

「一群沒眼力見的東西！等我兒子飛黃騰達了，我讓你們都高攀不起！」

 

舒曼柔的話說得毫不忌諱，

 

不知怎麼被何浩浩的同學聽了去。

 

他們本來就對何浩浩的行為頗有微詞，

 

何浩浩被退學後，更是肆無忌憚地把他當成了笑柄。

 

學生之間嘛，消息流通非常迅速。

 

何浩浩很快便被各個學校的學生們熟知，

 

並獲贈尊稱：「天才左手」。

 

舒曼柔氣急，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