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鬧翻，也不想吃這兩個人的爛瓜。

 

就是我總懷疑上輩子秦天是個霸總，這輩子隻知道冷笑嘲諷。

 

見沒有人搭理她，何婷慢慢不哭了，隻是站在我身邊還是不肯走。

 

「你借我點錢我就不怪你了，你去找朋友借點錢給我不行嗎？我現在是真的著急用錢，之後我都會還給你的。」

 

「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去借雲付寶的備用金給我，可以一下子借五百塊錢呢。」

 

我一直不借，何婷就一直站在我身邊不走。

 

我不明白現在我們倆都鬧成這樣，她竟然還能找我借錢。

 

臉皮實在是太厚了，剛才那事哭完跟沒發生一樣。

 

迫於無奈，主要還是我害怕何婷抑鬱症發作，隻能給了她一百。

 

何婷興高採烈地收了轉賬，「我之後一定會還你的。」

 

「我一直都有做兼職，這幾天出了點問題，賬號裡提不出錢。」

 

「我跟雲付寶客服打電話，客服說隻要在賬戶裡面打足夠多的金額衝正就可以了。」

 

「對了，書呆，你可不可以找你男朋友借錢啊，我之後一定會還給他的。」

 

我沒爛好心到這個份上，而且我總覺得何婷的兼職不正常。

 

這一百塊錢權當是給我買個清靜，我已經跟導員申請搬出去住，現在正在外面找房子。

 

「要借你自己去借，而且我都說了我跟那個男的已經分手了，你不要再把我扯進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男朋友的分手時間比跟何婷鬧翻早多了。

 

也是我不懂事，分手之後還被這男的堵在食堂後門不讓走。 

 

要不是太晚沒回宿舍，程曉出來找我，還真不知道那天會發生什麼事。

 

11

 

接下來每次我找何婷還錢她就哭著跑掉，我覺得她的抑鬱症不像是真的。

 

每一次何婷找事，我也沒有慣著她。

 

不管是給我取侮辱人的外號，還是到處叫外號找我，我都受不了。

 

這次剛吃完飯，我回宿舍午休。

 

何婷還跟以前一樣，在宿舍門口到處喊。

 

「書呆，書呆你去哪裡了書呆，該回來睡覺了。」

 

這是大學宿舍，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一到中午何婷經常這麼做，鄰居宿舍找過來多少次了就是不改，結果被罵的人還是我。

 

我也起床，對著跟她喊。

 

「豬婷，豬豬婷找不到媽媽了嗎？」

 

何婷氣衝衝地走進來，「書呆你閉嘴，你在宿舍為什麼不說？我在外面找你半天了！」

 

「你這個人良心怎麼這麼壞，還給我取外號，怪不得沒有人跟你玩。」

 

我學著何婷以前的樣子，捂著臉哭。

 

「不好意思豬豬婷，我隻是跟你鬧著玩，豬豬多可愛啊，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這麼生氣。」

 

我跟何婷的事鬧得很大，圍觀的人也都知道以前何婷一直欺負我，這次見我都被欺負哭了，也都在指責何婷。

 

「人家就是跟你鬧著玩啊，這不還是你自己說的嗎？」

 

「你室友不是一直在寢室嗎？你在外面亂喊什麼？」

 

這是被吵得沒辦法好好休息的人。

 

何婷還想跟以前一樣，哭著跑出去，卻被攔下來了。

 

「你好好說清楚，弄得跟誰欺負你一樣，我們都在好好跟你說話。」

 

被何婷吵了這麼久的人可不慣著她，逼著何婷寫了份檢討，保證不再犯才走。

 

走之前還安慰我，「同學你別怕，這種人就是欺負你脾氣好，下次再這樣你就喊，我們再過來幫你。」

 

何婷後來還是一直叫我書呆，我也一直喊她豬豬婷。

 

我做的事也不多，以前何婷經常說我脾氣差愛較真長得醜又懶還沒有人緣。

 

我現在也隻是把何婷跟我說的話說回去。

 

「豬豬婷又摔東西了，豬豬婷。」

 

現在看到何婷生氣，我就高興。

 

12

 

「你為什麼把我的醜照發群裡？」

 

何婷氣勢洶洶地找我，「你知道這是侵犯我的肖像權嗎？」

 

我一臉無辜，裝作回憶的樣子。

 

「啊？可是你之前不也經常這麼發我的照片嗎？我用的還是你自己發的表情包呢。」

 

「哦，你也說了，這是在開玩笑，何婷你現在怎麼就玩不起了？」

 

「開什麼玩笑？那怎麼能一樣？我那是在跟你玩，你這是霸凌！」

 

何婷氣得發抖，指著我罵。

 

「活不起的玩意，一輩子都吃不上四個菜。」

 

我也罵了回去。

 

「你這個人真有意思，隻許你這麼玩別人，別人這麼玩你就不行，雙標怪！」

 

「你！」何婷氣得說不出話。

 

「我怎麼啦？我也沒覺得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啊，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說我的嗎？」

 

「當時還一直說是為了我好，怎麼現在就知道這是霸凌了？」

 

我趁熱打鐵，逼她還錢。

 

「我什麼我，雙標怪，你能發我的照片我就不能發你的照片了？借我那一百塊錢什麼時候還？」

 

「你不是還逼班委借備用金給你嗎？現在都到還款時限了你怎麼還不還錢？」

 

「著什麼急啊窮鬼，我又不是不會還。」

 

「那你還唄，大家都可以進來了，何婷說要還錢了。」

 

我振臂一呼，人群烏拉拉地進來，全是何婷的債主。

 

何婷看到這麼多人，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我們隻能把她送到醫務室。

 

走之前我還罵了句，「晦氣。」

 

現在這個詞輪到我罵了。

 

13

 

晚上睡覺前，前男友給我發了消息。

 

【何婷找我借錢，你覺得該不該借啊？】

 

我回了個【關我屁事。】

 

就去睡覺了。

 

生怕這個前男友再纏上我。

 

我以為正常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我忘記這是個癲公了。

 

第二天睡醒看到消息，感覺天都塌了。

 

【我借了幾千給她，感覺何婷家裡像是出了什麼事。】

 

【何婷說她是你的室友，我才借的。】

 

【感覺何婷家裡真出事了，我剛剛又去找朋友借了點錢，給她發過去了。】

 

一個小姑娘要不是真遇到了事，也不會找室友男朋友借錢。

 

我的心比吃了黃連還苦。

 

怎麼又被癲公癲婆纏上了。

 

我害怕再惹出什麼事，趕緊找輔導員催著辦外宿申請。

 

不過主要還是把這件事告訴輔導員，講清楚這些跟我沒關系。

 

輔導員睡眠不足的臉上感覺又虛弱了不少。

 

「你覺得是不是何婷遇到了騙子啊，前兩天她還找我借錢了，說是要帶朋友去打胎。」

 

「等會兒我讓班長找何婷來一趟。」

 

14

 

何婷沒去找過輔導員。

 

後來院裡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輔導員也沒時間再找她，隻是給班長資料開了好幾次防騙班會。

 

何婷一個沒聽過。

 

我期期不落。

 

我總覺得何婷的兼職不對勁。

 

這些天何婷依舊到處借錢，現在已經借了不少錢，B險估計一下已經借了幾萬。

 

我們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隻是剛剛奔小康而已，這筆錢已經是家裡存好久的存款了。

 

我有良心，沒想讓何婷真的出事，栽進去一輩子。

 

「你別借錢了，直接去警察局報案吧。你都借了多少錢了，那個客服隻會跟你說時間沒有來得及，需要更多錢，這不就是騙子嗎？」

 

何婷斬釘截鐵地拒絕，「去警察局多丟人啊，而且我隻要再衝一點錢就可以全部取出來了。」

 

我終究是個好人，還是繼續說了。「那去找輔導員說一聲不行嗎？這麼大筆錢呢，就去找輔導員說一聲，我們輔導員還挺認真負責的。」

 

何婷猶豫一下，可能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還是拒絕了。

 

「跟輔導員說有什麼用啊。」

 

我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何婷智商有問題。

 

可是都到這一步了，我隻能繼續勸。「實在不行，你去告訴你爸媽總沒問題了吧。」

 

「不行，我爸媽會打S我的。」

 

「你別管了，書呆就是書呆，隻會說風涼話。」

 

我氣得乳腺疼，我的乳腺也是乳腺。

 

果然尊重他人命運是正確的。

 

我沒繼續管何婷的事，找好房子就直接搬出去了。

 

不得不說，遠離這些人是真的讓我精神暢快。

 

晚上還可以讓程曉過來一起在房子裡吃火鍋，還能一起追劇吐槽。 

 

時間晚了，程曉就跟我一起睡。

 

第二天上課的路也不遠，騎著電動車幾分鍾就到了。

 

下課之後還能一起去逛超市, 吃不完就塞冰箱，下次繼續吃。

 

這日子簡直過得太舒服了。

 

何婷跟她做過的爛事都被我拋在腦後。

 

直到有一天, 警察過來攔住我。

 

「同學, 是你找何婷借了五千塊錢嗎？」

 

15

 

「蒼天大老爺啊，我又不是沒錢，怎麼會去找她錢，而且她還欠了我一百沒還呢！」

 

我哭天搶地，沒想到唯一一次尊重他人命運的選擇會給我帶來這個結果。

 

我隻後悔, 後悔我沒有一開始就跑得遠遠的。

 

輔導員也跟著我解釋：「對啊, 這個同學沒有借錢啊, 倒是前段時間何婷一直在到處找人借錢，我們還懷疑她被騙了。」

 

警察叔叔聽了我們的解釋, 但還是要帶我回去做筆錄。

 

跟在警察後面的阿姨有點崩潰了，指著我喊。

 

「明明何婷跟我打電話的時候, 說的是你的錢丟了，隻能找何婷借錢。」

 

「是你找何婷借的錢，何婷一個學生又沒錢給你, 你又讓她找我這個姑姑借。」

 

「我還讓你接電話，確定是你借的錢。」

 

「我也不催你還錢，你隻要告訴我何婷在哪就行, 這孩子不知道現在去了哪裡, 我跟她爸媽找遍學校都找不到。」

 

最後, 阿姨哭得眼淚一直流, 嗓子也啞了。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何婷去了哪裡，我連我找何婷借錢這事都不知道。

 

跟警察做完筆錄，我就走了，隻有阿姨還在繼續哭。

 

輔導員也有點後悔，「唉, 最近真的太忙了。」

 

「我當時要是抽出時間來找何婷好好聊聊就好了。」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導員, 隻能希望何婷快點回來。

 

16

 

日子一天天地過, 何婷始終沒有出現。

 

出乎意料的是, 前男友也沒找我要錢。

 

好歹做過一段時間的女朋友, 我還是了解這個人的。

 

找不到何婷, 他一定會催我替何婷還錢。

 

我有一種突如其來的預感, 或許這個人知道何婷在哪裡。

 

鑑於曾經被這個人堵過，我也沒想著做孤膽英雄，直接去警察局提供了線索。

 

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清楚, 我隻聽到輔導員後來跟何婷的談話。

 

原來何婷是自願的。

 

「我太害怕了, 事情鬧得這麼大, 我爸媽是真的會把我打S的。」

 

「我求他這麼多天照顧我, 我隻是太害怕了。」

 

何婷在哭，輔導員在努力安慰她。

 

何婷鬧出來的這件事讓學校扣了輔導員不少工資，但是輔導員更害怕會毀了何婷的一生。

 

「你人沒事就好, 錢這些都可以再掙, 我等會兒帶你去報案，看看能不能追回來一部分。」

 

「你借我的錢，我也不會催著你還，人好好的就行, 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如果何婷就這樣老老實實地一點一點還錢就好了。

 

可惜沒有。

 

何婷再一次失蹤了，這次失蹤前給父母打了電話，說要去掙大錢。

 

我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掙到大錢。

 

我隻知道從此我再也沒有見到何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