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不止。

如果視頻可以說是合成的，可李曼曼偶然找到了唐曉曉的綠書賬號。

 

名字叫「曉曉最美」的女人，在周二發了條帖子。

 

「喜歡上有家室的老板了，怎麼讓黃臉婆原配主動退出？」

 

這條帖子炸了。

 

清一色人回復：「大姐你是不是瘋了，你隻三當三？」

 

唐曉曉反駁：「不被愛的才是三啊。」

 

「而且我又年輕還漂亮，性格也好，比那個人不知道好多少倍。」

 

網友：「那這樣，我給你出個招，你給原配 100 萬精神損失費後，帶著你男人去 apa 如何。」

 

「意思就是你去S了算了。給臉不要臉。」

 

唐曉曉一連發了好幾個陰陽怪氣的表情包。

 

直接在評論區攻擊:【看你主頁長的這麼醜，難怪嘴巴臭。不會有男人喜歡你的，我老板前不久才給我買了個愛馬仕呢嘻嘻。】

 

「你注定當一輩子窮鬼。」

 

……

 

看到這，女人收了手機。

 

嘆氣：「黎姐，我是虛偽。我承認我背刺你，兩面三刀，為了迎合他們，跟不少人說你壞話。」

 

「這算我對你的彌補，行嗎？」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你會告訴王大強跟唐曉曉我在背後是怎麼罵他們的。」

 

「我怕自己的虛偽被揭穿，可你沒有。」

 

「……」

 

我沒說話，看著李曼曼的臉。

 

說不上來的酸澀。

 

「我知道我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李曼曼走後，把視頻發給了我。

 

我想了想，撥打了那個電話……

 

8

 

唐曉曉照樣跟我選在了同一天直播，她有私心。

 

知道我在剛起的小號賣貨後，沒忍住笑出聲來。

 

像上次一樣，不經意開口：「聽說小黎姐又跟我同一天開播，寶寶們刷到她了記得去點個贊哦。」

 

是點個舉報吧！

 

她剛說完，喝了口水，磕磕絆絆開始背誦昨天的術語，嘟起紅唇。

 

「我嘴上的唇釉是 320 號色……」

 

【哐當！】

 

重重一聲響，所有人都懵了。

 

文件本狠狠砸在唐曉曉額角，她疼得大叫出聲：「那個賤人敢……老板娘？！」

 

豐腴的女人摸了摸剛燙好的卷發，神色充滿戾氣。

 

「哦，原來你還認得我，我睡我男人之前問我了嗎？」

 

直播瞬間關閉，但不少人都聽見了那句話。

 

唐曉曉傻了眼，甚至來不及止住額角的血跡，呆滯地站在原地。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女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撸起袖子，一拳砸在唐曉曉臉上，屁股瞬間坐了上去。

 

「我要你裝傻！我要你這個賤貨勾引我男人！那頭S肥豬敢婚內出軌，你們倆都別想好過。」

 

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

 

唐曉曉疼得直翻白眼。

 

所有人站在旁邊，想出面勸阻又直冒冷汗。

 

一直到她打完了，解氣了，拽著唐曉曉的頭發，霸氣闖進王大強辦公室。

 

男人氣得臉色發紫，一言不發地坐在辦公椅上。

 

唐曉曉不服，弱小無力地撕扯女人，一邊癟嘴。

 

「像你這樣的潑婦早該自請下堂！你憑什麼打我，我要報警！」

 

「有的人管不住自家老公的腿，怎麼不找找自己原因，長得又胖又矮還兇，你憑什麼心安理得花王哥的錢！王哥已經答應我要休了你！」

 

「……」

 

室內短暫安靜了幾秒，原來是因為錢的事啊。

 

要我說也是，王大強人醜嘴臭，三觀敗壞，沒一點內在美。

 

除了有兩塊錢以外。

 

可惜，這錢也是他老婆風鈴的啊！

 

他王大強隻是個破入贅的。

 

話落，王大強一陣腿軟，他哆嗦著走來，唐曉曉還不知S活地笑：「王哥，沒人比我更愛你，這次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閉嘴！」

 

「老婆，我是被她勾引的，我愛的隻有你。」

 

王大強甩開女人，義正言辭，臉對著天花板，就差扒了褲子對天發誓。

 

他一說話，三下巴的肥肉一抖一抖，唾沫星子差點沒噴到風鈴嘴裡。

 

等他口幹舌燥，好話說完了。

 

風鈴點頭：「明天就去離婚，除了你身上的褲衩子，一樣不能拿走，從公司滾蛋，以後老娘親自來做陣。」

 

男人臉色不好看，女人臉色更差。

 

唐曉曉冷不丁開口：「王哥，那些不是你的財產嗎？」

 

「公司不是你的嗎？」

 

「你不是有億萬別墅嗎？」

 

怎麼會有什麼單純又傻的好笑的人。

 

恭喜你，舔錯人了。

 

風鈴露出八齒微笑：「你說的這些都是我的，王大強這個外派人員算什麼？還有你，明天滾蛋。」

 

「不對，現在還不能讓你走。」

 

風鈴似乎想起什麼，笑容更甚了：「經人檢舉調查，在未經過公司允許下，你私自上架商家產品，擅自收取商家費用。按照違約金所言，罰款 200 萬。」

 

200 萬。

 

賣了也沒那麼多啊。

 

唐曉曉終於慌了：「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我加商家是為了幫公司選品啊，對沒錯。

 

「上架產品我不知情的！」

 

「這話，你留著跟自己的律師說吧。」

 

9

 

我飽睡了一覺。

 

再醒來，唐曉曉的某個帖子被網友們扒了出來，放在主播賬號下示眾。

 

【大家都來看看三的嘴臉，太離譜了吧。】

 

你做錯了事，弄錯了優惠券憑什麼要張黎給你承擔？還說得那麼大義凜然，我都信了是她做的。

 

【大姐，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啊，小黎明明那麼好，怎麼會坐背刺人的事，反倒是你引導那些無腦粉絲去她直播間舉報！惡心！】

 

【你才應該被封S！】

 

我挑眉，睡意全無。

 

他們怎麼知道唐曉曉汙蔑我一事的，我記得我當初並沒有說明真實情況。

 

直到我打開官方賬號，原來是老板娘發話了。

 

點名要唐曉曉賠償，之前瞌睡導致優惠券金額錯誤的事呢。

 

換作以前，她還能賣慘哭訴。

 

可現在，大家都處於被她欺騙的憤怒之中，哪還能去「同情」她。

 

一夜間面臨巨額賠償，唐曉曉是徹底慌了。

 

刪除了那些負面帖子，自己重新建了一個賬號，一天十個視頻。

 

哭得眼睛紅腫，梨花帶雨。

 

話裡話外都是請求大家原諒，自己也是被男人欺騙了。

 

她說：「女人應該幫助女人啊，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已經很慘了。」

 

可你的悲慘不是別人造成的。

 

「大姐，你既然說女人應該幫助女人，那你還說原配是黃臉婆，試圖插足感情？結果自己找了個富婆的贅婿哈哈哈哈哈。」

 

「我早就想說了，你直播的時候我壓根不想看，聲音聽得我想睡覺，還自稱公司一姐。」

 

「你家走了張黎，真的沒人啦。」

 

說到我走這件事。

 

原本就支持我的粉絲紛紛私信我。

 

【黎姐，你去哪我們就去哪，本來我相信的就是你，喜歡看你直播。那個唐曉曉簡直是跳梁小醜。】

 

【模仿你就算了，還模仿了個四不像。】

 

【你不要傷心，我們一直都在的。】

 

看到這，心底一股暖意襲來。

 

這些日子的壓抑和難受似乎一掃而空。

 

我入職了新公司，也會有新的生活，那些人的幺蛾子已經無法再影響我了。

 

愣神之際，前老板娘風鈴打來電話。

 

隻聽見女人道：「小黎啊，有沒有興趣再回來？你應該還在實習期吧，就算入職了，我給你付那邊的解約金。」

 

「等你回來了，底薪再加 5 千如何？」

 

「王大強那個狗東西，你別跟他斤斤計較。以後由我來看著公司，絕不可能再有這種事……」

 

「風姐，我在這邊挺好的，以後有機會我們再一塊聚餐。」

 

我打斷她的話。

 

算是變相拒絕。

 

現在的老板雖然不苟言笑，脾氣也不好。

 

抓我們抓得緊，專業術語更是要在他手底下過了一關又一關。

 

可我確實學到了更多。

 

比我之前，我成長了。

 

最主要的是，老板昨天剛通知我，可以給某個大品牌直播賣貨。

 

十個人裡面，我不是最優秀的，可那個品牌卻一眼選擇了我。

 

我感謝老板的賞識，更歡喜有這次機會。

 

所以我不會走的。

 

那頭沒說話，好半響，嘆氣。

 

「行吧，以後見。」

 

10

 

在家好好準備了幾天，到了直播的日子。

 

我提前一個小時出了門，等著品牌商和老板。

 

老板看向我:「這次機會來之不易，隻能最好，沒有第二次機會。」

 

「當然，老板。」

 

這場直播，我勢在必行。

 

好在，比預期設想的要更好。

 

所有話術和同事們的都很精妙，長達四個小時的直播結束後，我長松了一口氣。

 

老板的臉上終於多了幾次笑意：「今天的成交量幾乎達到我們公司最高峰的時候, 果然找你沒錯。」

 

「合作方很滿意。」

 

「你放心，訂單提成和獎金隻會多不會少。」

 

我喜笑顏開：「謝謝老板！」

 

扭頭，卻看見唐曉曉在門口直勾勾盯著我。

 

眼神空洞，又帶著些詭異。

 

我皺眉。

 

「有事?」

 

「黎姐，你在幫幫我吧，風鈴不是跟你有聯系嗎？你給我求求情, 別逼我賠償違約金和損失費了。」

 

說到這, 女人哽咽：「我真的沒錢，我要被逼S了。」

 

一模一樣的話，再來一次。

 

我的內心卻絲毫沒有波瀾, 我不是聖母。

 

更不是傻子。

 

不過，我故意停了下來，裝作思考：「其實求情也不是不行，不過嘛我有兩個要求。」

 

「你說！」

 

「第一，你要在全網跟我道歉。」

 

我話落，唐曉曉拿出手機, 眼淚都沒擦幹就急急忙忙輸入道歉文案，拍攝視頻。

 

話裡話外那是情真意切。

 

我聽著倒是舒心。

 

唐曉曉小心翼翼笑了:「第二個是什麼?」

 

「第二?」

 

「第二就是, 你想多了, 我不會幫你, 還會落井下石。」

 

唐曉曉蹭的一下站穩身子, 瞪大眼睛，那駭人的模樣, 像是要把我吃了一般。

 

「張黎, 你耍我?！」

 

她又放緩了語氣。

 

「求求你了，黎姐, 我跟你道歉, 給你下跪好不好。」

 

我扣了扣耳朵。

 

「可別, 難不成你又要拿那照片訛我？」

 

唐曉曉終於忍不住了，狠狠推了我一把。

 

聲音尖銳了幾分：「張黎, 你對我趕盡S絕就不怕我跟你們魚S網破嗎？你不會好過，她風鈴更是！」

 

「你們這麼逼我, 遲早要遭報應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跟王大強的事, 就是李曼曼那個賤人給你告的秘！」

 

沒意思。

 

我皺眉，看向她。

 

「所以我哪句話汙蔑你了？實話實說, 就是對你趕盡S絕。當初你們兩個對付我把我趕走, 企圖要我貸款賠償損失的時候, 你怎麼不說這句話。」

 

「哦對, 因為你自私嘛。」

 

我不想再多說。

 

走之前, 我告訴她：「與其在這跟我爭口舌之快, 不如提前找好律師為自己做辯護，說不定鑽到什麼空子就不用賠償了呢？」

 

「現在因為合同鬧官司的人多之又多，你不妨好好去吸取一下經驗。」

 

她沉默。

 

低頭思索事情的可行性。

 

我徑直走了出去, 下了班, 交了差。

 

自然是要好好吃一頓, 讓自己高興一下。

 

至於我之前告訴唐曉曉的那些話。

 

前提隻在於，她自己沒有做出虧損公司利益，或是違反合同的事。

 

可惜, 她都做了。

 

這官司，不吃也得吃。

 

我隻負責，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