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身的靈氣在身上胡亂行走，瀕臨入魔的邊緣。

 

身後溫暖的懷抱襲來，靈動神秘的低吟聲將我慢慢喚醒：

 

「我陪你一起報仇。」

 

我的意識逐漸清明，緩緩回過身。

 

自從入師門後，我便是師門的一把利器。

 

利器不該有情感，所以我刻苦練習，隻為將自己磨煉得更鋒利。

 

可如今，我才終於發現我是個人。

 

我溫柔地摸著她的臉頰，此刻她卻有些許不好意思，想要低頭，誰料卻被我捏住下巴。

 

我沒有任何猶豫地吻了上去，昔日所有的禁欲和自制頃刻間瓦解，吻纏綿而又瘋狂。

 

「我愛你。」我溫柔地將她SS地抱在懷裡。

 

她幸福地笑，剛想回答，便覺脖頸微疼，瞬間失去意識。

 

「抱歉，我不能連累你。」

 

與師兄是擂臺之賽，即便取之性命，世人至多道我一聲殘忍。

 

可S青宗掌門會成為整個修仙界的重磅大事。

 

不僅我會與整個青宗為敵，還會遭到全體修仙界的追S。

 

我抱著她來到了北海之巔。

 

少年時，我曾在此遊歷。

 

這裡風景優美，推窗便見山海。

 

昔日，我也想過田園牧歌的生活，將世間美景一一看遍。

 

可惜，當時是因師命，可如今竟仍也因師命。

 

我將她安置在我曾經住過的院落，動手將院子仔細打掃一遍，按照我曾經奢望的未來生活，重新布置。

 

風吹起她腳腕的鈴鐺，睡夢中的她眉頭微皺。

 

「真想跟你當面告別，可我怕當你看向我時，我便舍不得了。」

 

我想起當初她在青宗廣場上那一舞，若時光能倒回，真想為她彈奏一曲。

 

我祭出一床古琴，悅耳的琴音從指間滑落。

 

金丹緩緩飛升，停留在島嶼的上空，隨著琴聲起伏，金丹散發出陣陣光芒，結締成一個陣法圖。

 

用跨神期金丹加上我十年靈力結成的陣，即便是青宗掌門親臨，也需得耗費元陽重傷破陣。

 

「陣法可以保護你，可你執意要出陣怎麼辦？」

 

思及此，我劃破了手掌，鮮血如斷線珍珠般滴在琴床上。

 

琴逐漸幻化成我的模樣。

 

「替我好好陪著她。」

 

我轉身走到床邊，輕輕地為她蓋好ẗū́ₔ被角。

 

此去，若成功，我會因弑師被天道鎮壓，永世不得見天日。若失敗，便是一S。

 

「此生若不復相見，生離亦是S別。」

 

一滴清淚滴落在她眉眼間，待她睜眼，眼前卻空無一人，隻餘下些許靈煙。

 

17

 

青宗上山之路，步步血紅。

 

師尊的劍如疾風，所到之處，Ṫü⁹哀號遍地。

 

「師尊你舍不得S弟子們，是否證明還沒被心魔所控。」

 

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弟子，抱住我的腿，求我停下。

 

「心魔？」

 

原來掌門是這麼騙你們的。

 

「掌門，你讓這些低階弟子攔我入魔之人的劍，無視他們的命，你我之間究竟誰才是魔。」

 

我的聲音隨著靈力調動，傳遍整個青宗山谷。

 

山中久無回應，我調動整個山谷的風力，直接將眼前圍聚而來的弟子震開。

 

青宗廣場上，掌門已等我許久。

 

他的周圍站著無數正派高手。

 

「師父，你這麼怕我啊。」

 

我手腕發力，劍身猛地震動，染血的劍瞬間變幹淨。

 

廣場的人竟因此嚇得立馬祭出武器。

 

「你被妖女迷惑，我不願與你師徒相殘。」

 

他妖女兩字落入我耳中，天空中瞬間凝出萬千劍，向他飛去。

 

高手們立刻飛身而起，迎劍而戰。

 

「為師教你靈法，養你成人，如今你竟要S為師。」他摸著自己胡須，滿眼悲涼，「你可知此為逆天。」

 

「知道。」

 

我迎著他的威壓前進，步伐雖緩卻無比堅定。

 

「順天方能成神，逆天便會為魔。」

 

「我無法成神，原因您不是知道。」我無心與他繼續論道。

 

「隻要你放下對為師的S念，以你的能力，重新跨境指日可待。」

 

「你說我愛上妖女，並非汙蔑，是事實。」

 

掌門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震驚地看著眼前人：

 

「你瘋了，你修的是無情道，即便你能為一人放棄成神，動情的反噬會讓你寸寸斷骨，隻消二十年，當你功力散盡那刻，你也會S。」

 

「我知道，所以急著向你報仇！」

 

距離夠了！就是現在！

 

我用手中血在半空中畫陣，一道無形的陣法擊破掌門的護身法陣。

 

「原來你是在降低我的防備。」掌門捂著顫抖的胸口，眼中出現了S意。

 

「不然跟你廢話幹嗎。」

 

我的劍快如閃電，帶著橫掃千軍的雷霆之勢。

 

可他知曉我的每一個招式，總能在我出招前，傷我於無形。

 

「你既要對付我，又要對付那成百高手。」掌門的語氣中滿是嘲笑，「看來今日你隻能尋到自己的S路。」

 

「S，我也要讓你為當年事付出代價。」

 

我燃燒起自己的命靈，縱是神靈皆散，我也要讓你為當年事付出代價。

 

「老東西，你自己S，別帶上她。」

 

滿是鮮血的她從人群中S來，她渾身已被傷痕遍布，見到我時，卻仍扯出一絲笑意。

 

「你玉佩碎了。」她掏出那已經碎了的玉佩，「我用玉佩為你卜卦，卦象說你必S無疑。」

 

「既如此，你為什麼要來。」

 

「我來，用我換你一線生機。」

 

掌門不屑地看向地上那渺小的少女：

 

「孽障，就是你勾引我的徒兒。」

 

她溫柔一笑，笑意中妖媚動人心魂：

 

「老東西，你也不過如此。」

 

「什麼！」掌門低頭望向掌心湧動的蠱蟲。

 

何時下的蠱？莫非是剛剛對視時。

 

「果然是妖女，老夫今天你收了你。」掌門氣得運掌向她襲來。

 

「老夫？呵呵，你最多算個老匹夫。」

 

我提劍為她擋住掌門攻擊，反手刺向情緒崩潰的掌門。

 

「你這個沒用的孬種，以為自己多厲害，結果迎戰自己徒弟，還怕S地找這麼多替S鬼！」

 

我驚喜地發現，蕊月的罵聲對破壞掌門心性很管用。

 

掌門沒那心靈加持，竟擋不住我一劍：

 

「諸位同仁，速來救我。」

 

聽到掌門這話，周圍各派高手立刻铆足力衝破我的劍陣。

 

我抽劍想反擊，她卻已經擋在我的眼前，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身體被劍刺穿。

 

「為什麼，我可以擋住劍。」

 

我將她抱入懷中，用靈法掌震走那靠近之人：

 

「可你會受傷。」

 

她唇角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而遠處的掌門身體竟也出現一個洞。

 

「此乃命蠱，我S他就會S。」

 

各門各派瞬間不敢動彈，面面相覷。

 

「妖女！」這麼多年來，掌門終於感到害怕。

 

「我要你說出當年真相。」她將匕首抵在自己喉嚨處，「否則，一起S。」

 

「呵，你舍得S自己，我那逆徒可舍不得讓你S。」掌門仰天長嘯。

 

「作為苗疆聖女，我有的是辦法讓自己S。」

 

「說了，你就得為我解蠱。」他終究是害怕。

 

沒了命，他拿什麼成仙。

 

過往的一切再度展現，青宗真人為斬斷弟子塵緣S人，眾人見後竟隻是微微一驚：

 

「你師父也是為你好。

 

「若你師父不這麼做，何有你今日成就。」

 

……

 

我的手不停地顫動，忽然，溫熱的手掌握緊我的手。

 

「人有時候比蠱蟲還毒，想做什麼, 你去做，天道懲罰我替你背。

 

「我倆一起背。」

 

遠處的掌門感覺蠱蟲離開，剛想動手，我的劍便如雷電般貫穿他的身體。

 

「她答應為你解蠱，可我沒答應放過你。」

 

天空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弑師, 便要接受天道的懲罰。

 

天剛開，意料中的雷霆加身卻未到來。

 

看來老天, 沒站在師父那邊。

 

天給了我兩條路, 飛升和被鎮壓。

 

「你願意陪我一同被鎮壓嗎？」我溫柔摸著她的臉, 「應當也不久，至多二十年，待我魂飛魄散, 你便能獲得自由。」

 

「我不願意。」她輕輕按我的頭，「你與你師父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明明有成神的康莊大道可走, 我怎麼能讓你飽受折磨二十年折磨, 淪為廢人後潦草離世。

 

「我動了情, 不能飛升的。」我笑著抱住他，「沒關系，對我來說有短暫的幸福時光比無盡的長生更有意義。」

 

「但我可以讓你忘情。」

 

她話語剛落, 我便直直地倒入她懷中。

 

「忘了我, 去走你從前一直想走的路吧。」

 

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 衝刷著一切相愛過的痕跡，我腦海中關於她的畫面，一點點消失。

 

大結局

 

鬥轉星移滄海桑田。

 

因人間戰亂不休，仙門再度大開。

 

「仙君此地靈氣竟如此充沛, 當真罕見。」

 

如今這人間處處被戰火覆蓋, 竟還有這一方世外桃源。

 

不知為何,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將我吸引而來。

 

［聽島上人說，此地能免於戰火, 如此繁榮昌盛, 皆託聖女護佑。］靈侍滿臉崇拜。

 

［聖女？］

 

「聖女廟就在島上最接近天的地方，兩位可願去看看。」

 

神秘的老者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看我的眼神竟似乎認識我。

 

我徒步向上走去，越靠近聖女廟越覺得心疼。

 

聖女廟靈氣格外充沛，恍惚間, 我仿佛望見虔誠看天的少女。

 

「下次你路過，人間卻無我。」

 

風吹起她的鈴鐺, 震得我心發麻。

 

「仙君快來看。」

 

仙侍的話將我從悵然若失中拉回。

 

我順著她所指望去, 眼前的一幕令我震驚。

 

聖女像前長長的兩側碑林，刻著無數密密麻麻的字。 ťů²

 

「島上那位老者說，此名皆為聖女親手所刻。」

 

先侍若有所思地讀著那字。

 

「程真月是誰？仙君你從前在凡間叫什麼名字。」

 

我撫摸著石碑上的名字, 手不由得顫抖。

 

石碑毫無靈氣痕跡，應是她用手一點點所刻。

 

刻一個名字大概需要三個時辰, 可這裡匆匆看去便有上萬姓名。

 

「我忘了, 我把我的名字忘了。」

 

我究竟叫什麼？

 

我絕望地抬頭, 卻終於看清那聖女像的面容。

 

無聲的淚水，從眼眶奔湧而出。

 

「仙君你為何哭？」

 

我為何哭？我也不知道。

 

「聖女，我們是不是見過。」我對著石像發問, 可石像卻不會回答我。

 

「娘子！」

 

悅耳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我猛地轉頭，聖女廟前所有的鈴鐺同時響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