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司言笑呵呵地去拿紙巾，替我擦去油漬。

 

「你真的好笨吶！」

 

白羽忽然「騰」的一下從沙發上坐起，看著他。

 

「東西不是已經送到了，你還不走嗎？」

 

這話一出，我和沈司言都愣了。

 

白羽箭步上前，搶過他剛戴上的手套：「這些事情，姐姐有我做就可以了。」

 

沈司言：「沒事……我經常……」

 

「還有這個牛蛙！」白羽忽然指向桌上：「外面的牛蛙有什麼好吃的？看著就不衛生！」

 

我打斷了他。

 

「小羽，這家餐廳廚房都是透明可見的，我們吃過很多次了。」

 

「不就是個牛蛙……」

 

白羽漲紅了臉：「姐姐，我也會做的！」

 

08

 

「額……那個，我忽然想起有點事……」

 

沈司言有些尷尬，找借口離開了。

 

我走進廚房，白羽正憤憤地搓洗著他剛剛用過的圍裙和手套。

 

「你有病嗎？」

 

「人家是專門來給你送藥膏的。」

 

白羽跺腳：「我才不稀罕他的藥膏！」

 

他眼角泛紅，祈求般望向我。

 

「姐姐……小羽真的很會做飯……」

 

「以後都由小羽做飯給姐姐吃，好不好？」

 

我驚訝於他的變臉之快：「不是……你……」

 

他低著頭，腳尖不安地左右移動。

 

「我吃醋了！」

 

ṱů₀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我神色微動：「不是……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吃醋啊？」

 

白羽看我的神情，忽然多了幾分魅惑。

 

「那要，怎麼樣才算有資格？」

 

繁殖期特有的雄性激素荷爾蒙，在室內迅速彌漫開來。

 

我漸漸後退：「不是……等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糟了，早知道問沈司言要點抑制發Q的藥了。

 

面前的人眸子裡暗湧著強勢的佔有欲，像沾滿罂粟的長鉤，越逼越近：「姐……姐……」

 

腳後跟退到了牆角，我轉過身，想朝門口跑。

 

「你……你別亂來啊！」

 

「人蛇殊途……絕對不可以的……」

 

像是預判了我的預判。

 

白羽猛地抓過我的兩隻手腕，將我禁錮住，壓低聲線：

 

「姐姐，忘記告訴你，蛇獸人滿 18 歲就會化形。」

 

「今天，是我的 18 歲生日……」

 

他身下的蛇尾，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男人的腿……

 

09

 

「你瘋啦？」

 

我一口咬在他胳膊上，一股血意彌漫在口腔。

 

男人的腿還SS纏在我的腰間，語氣有股說不出的倔強：「繁殖期的獸人，面對自己喜歡的雌性，本來就很容易發熱的……」

 

不是……鬼知道你喜歡人類啊？

 

敢情他殷勤地做家務送早餐是因為——喜歡我……

 

我以為蛇獸人天生勤勞呢！

 

白羽眼眸森然：「……姐姐，你還帶別的男人回家……」

 

「當著我的面，那麼親昵……」

 

emmmmmm？沈司言？

 

「拜託，我們純純革命友誼。」

 

我這人沒啥愛好，就是愛買房子。

 

沈司言剛到 A 市時，恰好在小區門口看到了我掛的出租信息。

 

因為是房東直租，省去了一大筆中介費。

 

後來我看上了隔壁一樓的小花園，順便把這套房子也買了下來。

 

得知他燒得一手好飯，我更是願意房租減半，和他商討，每次家裡做好飯，順便幫我帶一份到隔壁，菜錢 AA。

 

他挺不好意思的，偶爾闲著，送完菜會順手幫我簡單收拾一下衛生。

 

我哭笑不得：「牛蛙的錢，到時候我會轉他的。你以為呢？」

 

白羽的臉刷地紅了，語氣有些急促。

 

「你...不早說...」

 

他自知理虧，底氣弱了下去：「那……那以後，這些事情由小羽來做，可以嗎？」

 

免費保姆，不要白不要。

 

「可以呀。」

 

解釋清楚了，白羽垂下頭，悶悶地咬我的肩：「恨你……」

 

我：「嗯？怎麼又恨了？」

 

他音色拖得很長。

 

「我是火象小蛇，意思是『希望你哄哄我』。」

 

我眯著眼，抬起他的下巴：「白羽，你真的喜歡我？」

 

「是。」他驀然紅了耳根。

 

「可是你是蛇，我是人呀，我們終究是不可能的。」

 

他著急：「我已經變成人類了。」

 

我搖搖頭。

 

「思想上，你還不是真正的人類。」

 

「人類的成年男性，真正喜歡一個女生，是不會為了欲望去強迫她的。」

 

「強迫女生的，都是壞人。」

 

「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壞的人類嗎？」

 

白羽眼眸動容，腿上禁錮我的力道松了些：「那姐姐……怎麼樣才會喜歡我？」

 

我看向鏡子中在絕對力量下處於劣勢的自己。

 

「首先，尊重女性。」

 

10

 

「性裡面隱藏著佔有欲。因此，對女性來說，性是帶有攻擊行為的。不論你是雄性蛇還是男性人類，在我們體力懸殊巨大的情況下，如果沒有徵得女性的同意，你就是在使用暴力。」

 

在人類世界還保持獸性，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白羽慌忙解釋：「沒有，沒有想對姐姐暴力……」

 

腰部瞬間泄了力，那股禁錮的力道全然放松。

 

他摩挲著自己的手指，滿眼懊悔。

 

「姐姐...對不起...」

 

他咬牙切齒：「都怪那個壞醫生！！這段時間，每天姐姐上班時，他都S皮賴臉地跟在姐姐的身後，小羽討厭他！」

 

白羽的聲音越來越小。

 

「小羽擔心姐姐被搶走，一時著急了……小羽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想傷害姐姐……」

 

一滴淚從他的葡萄眼緩緩滑落，白皙的面龐添了幾分柔情和破碎。

 

好家伙，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姐妹談戀愛喜歡找弟弟了。

 

年長才知奶狗香啊，又乖又會哄，著實上頭。

 

白羽杏眸微潤，拉著我的雙手祈求：「小羽知道錯了……」

 

「以後保證不會了。」

 

「姐姐，可不可以，不生小羽的氣？」

 

嘖嘖，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我的指尖順著他的鎖骨滑下。這肌膚，真是宛如櫻花般絕美。

 

看來無論什麼生物，繁殖期內都會很好看。

 

「走吧。」我收回了手。

 

白羽愣愣的：「嗯？」

 

「不是說，你什麼菜都會做嗎？」

 

「不給我露一手？」

 

白羽笑了，笑得眉眼彎彎：「遵命！姐姐！」

 

11

 

白羽的廚藝，是真沒誇大一點。

 

佛跳牆、醉排骨、東坡肉、釀茄子、奶汁肥王魚、清燉蟹粉獅子頭……

 

平時不吃夜宵的我（嚼嚼嚼）今晚愣是直接猛幹了（嚼嚼嚼）三大碗米飯（嚼嚼嚼）。

 

太香了。

 

酒足飯飽後，我打了個嗝，夾起最後一塊紅燒豬蹄：「嗚嗚，這道菜簡直好吃到讓我想和它結婚！」

 

乖巧系著圍裙坐在一旁接受誇誇的小蛇，忽然豎起耳朵。

 

某人暗戳戳湊過來，在我面前仰起臉求摸摸。

 

「姐姐，我也很好吃的……」

 

在廚房裡做飯比較熱，白羽身上除了圍裙，沒有穿其他衣物。

 

透過這個視角Ṫũ̂⁼看下去，清晰ṭŭₔ可見紋理細膩的雪白腹肌以及……兩顆粉色的小櫻桃……

 

救命，不能再看了。

 

我視線左右飄忽：「那個……蛇……你要不穿個衣服吧……」

 

白羽搖搖頭。

 

「小蛇不喜歡穿衣服。」

 

...

 

男女有別啊喂！

 

我清了清嗓子：「我給你買的也不穿？」

 

小蛇撇著嘴，勉勉強強。

 

「好吧。」

 

第二日上班，怕小蛇無聊，我給他準備了一個手機。

 

結果剛到公司，打開微信，消息就已經有了 99+。

 

嚇我一跳，還以為有什麼 ddl 沒完成，手機被催爆了……

 

結果仔細看，全是白羽發的。

 

我邊乘電梯邊看他的消息。

 

7:31

 

【姐姐，你下午幾點回家？小羽想你。】

 

7:32

 

【想你。】

 

7:3ŧù₍3

 

【姐姐，我可以來公司找你玩嗎？】

 

7.34，發來的是一條語音。

 

【沒有姐姐的家，好冰冷……嗚嗚……】

 

聽著可愛小奶蛇發的語音，我的嘴簡直咧到了耳朵根。

 

出了電梯，心思還在甜兮兮的撒嬌語音上，沒注意看路，直接撞到了一個同事身上。

 

抬頭一看，是同項目組的曉莉，並不太熟。

 

「哎呀，抱歉抱歉……」

 

曉莉抱著文件夾，捂起嘴笑了：「芯芯說你談了男朋友，我還不信。看來是真的呀？」

 

芯芯是之前我給白羽買衣服時，接待我的導購。

 

她和曉莉是十幾年的好閨蜜。

 

「可以可以，年下戀是女人有實力的體現。」

 

「害，」我隨口敷衍：「八字還沒一……」

 

還沒說完，曉莉賤兮兮地湊到我耳邊。

 

「那個 20……是真的嗎？」

 

我羞紅了臉，取下肩上的包作勢要將她打走：「什麼跟什麼啊！」

 

12

 

今天臨時來了活，可能要加班。

 

我給白羽發了消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沒關系，姐姐。】

 

【乖巧等待 jpg.】

 

好好好，原來家有嬌夫是這麼個感覺。

 

一想到那個愛哭包說不定此刻正把手機抱在懷裡，看著我的聊天框度秒如年，甚至因為我晚回家哭鼻子的場景。

 

丫的，我瞬間抡起鍵盤就開始哐哐趕方案，從來沒ṭù⁰有這麼著急過。

 

晚上九點，對面的曉莉關上電腦。

 

經過我身邊時，壞笑道：「還不回去，不怕你的小男友語音轟炸呀？」

 

我咯咯一笑。

 

「他很乖噠～」

 

她扭著腰，衝我 wink：「你這個女友當得不稱職，小心小寶貝跟別人跑啦～」

 

這話聽起來，感覺哪裡怪怪的。

 

我和白羽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沒有正式在一起。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我迅速完成方案的收尾工作，十五分鍾後，下了樓。

 

走出大廳，公司一樓旁邊的拐角好像有個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紫色包臀裙，12cm 的恨天高，那不是曉莉嗎？

 

她怎麼還在這兒？

 

剛想上前打個招呼，拐角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用。」

 

這音色，怎麼那麼像白羽啊？

 

我放輕腳步，朝他倆走去。

 

曉莉笑得很嫵媚：「許清今天被總經理塞了一大堆活兒，短時間忙不完噠～」

 

她上前一步，撩了下頭發。

 

「剛好我也有材料忘了給她，喏，」她指向對面的酒吧, 「我們去喝兩杯，一起等等她, 怎麼樣？」

 

白羽嗓音清冷。

 

「姐姐不就在上面嗎？你直接上去給她不就好了。」

 

曉莉語氣失望：「弟弟不疼人啊～姐姐今天好累。折返回去上二十多樓，電梯都要站老久呢！」

 

她走上前，指腹輕輕劃過他的手背。

 

「你應該，也等挺久了吧？」

 

白羽後退一步, 遲疑道。

 

「你țû⁵身上……」

 

曉莉嫵媚笑了：「香嗎？」

 

白羽搖頭否認，捏起鼻子：「超難聞。」

 

「大姐, 你能離我遠點嗎？好燻。」

 

「？」曉莉整個人僵住了。

 

我忍住笑，走上前：「小羽！」

 

白羽看見我，一把撲過來給我一個熊抱。

 

「姐姐，好想你……」

 

他一路拉著我的手搖啊搖，時不時像條小狗標記氣味一樣, 在我的身上蹭來蹭去：「姐姐加班辛苦了，一會兒夜宵想吃什麼？」

 

側頭看，身後人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我：「都行。」

 

13

 

等過了轉角。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怎麼突然想到來接我呀？」

 

白羽瞬間化身粘人小狗, 鑽進我的懷裡要貼貼。

 

「想姐姐了……」

 

白羽仰起頭，眼神笑得迷人。

 

細看，那五官完美得像天神用寒冷的玉石精雕細琢的作品。

 

月色朦朧, 面前的人美得不可方物。

 

唔，他的小嘴巴, 紅嘟嘟的, 看起來很好親诶。

 

一陣涼風吹來，我及時回神。

 

媽呀, 我在想什麼？

 

剛還撲在我懷中的人漸漸直起了身子。

 

30cm 的身高差，這下，換我仰視他了。

 

好曖昧，有點不適應。

 

我轉身欲走。

 

卻被一股大力拉進懷中。

 

男人摟住我的腰, 漸漸俯下身, 呼吸微沉。

 

意識到即將要發生什麼，我心跳加速。

 

他幫我溫柔地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而後, 一道冰冰涼涼的唇落於我的額頭，軟軟的, 好像果凍。

 

我緊張地閉緊雙眼，睫毛撲閃。

 

順著往下，那道冰涼依次落於我的眼睛、鼻尖, 感受著雙方氣息的交織，最後……

 

停下了。

 

朦朧中，我不明所以地睜眼。

 

白羽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低沉而略帶顫抖：「姐姐……可……可以嗎？」

 

心裡暖暖的。

 

我說的話，他都記得。

 

我踮起腳, 環上他的脖頸。

 

閉眼，蜻蜓點水。

 

像是憋了許久的愛意再也隱忍不住, 白羽箍住我的腰肢，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

 

後腦勺被右手扣住，熱烈的吻接著落下, 勾得我無處躲避。

 

我整個腦袋暈乎乎的，最後幾乎隻能條件反射地回應著他。

 

濃烈的喘息，吻得霸道又深情。

 

我沉醉其中, 直至有些缺氧。

 

整個人軟軟癱在了他的懷中。

 

白羽攬過我的腿彎，將我溫柔抱起。

 

臉紅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姐姐，我們回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