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知道他轉頭就是一句：「那就 G 港吧，我記得你以前說過 G 是 good 的開頭，圖個吉利，就跳這。」

說罷就操控著人物跳了下去。

聽到這我腦袋都懵了。也隻好機械地跟著他跳下去。

救命！祁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以前這是能說的嗎？你瘋了？

縱使心裡萬馬奔騰而過，但我還是艱難地維護著面部表情。

僵硬地附和著，不用看我都知道此時彈幕肯定一片問號。

然而接下來祁淮還能繼續給我驚喜，從我的慣用槍，到各種亂七八糟的小習慣。

都被他不經意間說出來。

祁淮的嘴就像個大漏勺，零零碎碎地說了不少我們以前的事。

我就像一條失去靈魂的死魚，任由他四處散播我們的過去，無法阻止。

彈幕越發瘋狂，從最開始的滿屏問號到最後隻剩下對我的無情嘲笑。

「祁子哥快別說了，小姐姐人魂都要被你說沒了？」

「拜託，祁子哥他超愛啊。」

最後直播是怎麼結束的我已經沒有印象了，腦袋裡留下的隻是彈幕裡的那句。

「拜託祁子哥他超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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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洗腦了，要命。

緩過神來，我瘋狂給祁淮發消息。

「你瘋了，一直說我們過去的事幹嗎？」

「祁淮你到底什麼意思，從椰果到直播，你想幹什麼？」

消息剛發過去，祁淮就回復了，看得出來是一直在等著我的消息。

祁淮：「我以為你知道的。」

祁淮：「從直播到椰果的事。」

祁淮：「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祁淮：「我們重新開始不好嗎？」

我愣住了，我想過很多，但是唯獨沒有想過他要和我從頭開始。

我對他是有愧疚的，我不應該在他當初集訓的時候提出分手，可是經理的話就像刀一樣鋒利。

他說我會毀了祁淮。

我想過反駁，卻說不出半句話。

我隻能沉默。

5

門邊再次傳來敲門聲，我知道那一定是祁淮，我慢慢地向門口走去。

打開門，意想不到的一大團白撲了上來，是椰果，我有些意外。

毛茸茸的觸感抱了一個滿懷，我看向椰果身後，祁淮就站在那裡。

我們相互看著對方，最後是祁淮先開了口。

「椰果胖了好多，現在天色還早，我們一起帶它出去遛遛，我想和你談談，好好從頭談談。」

我踮著腳尖，摸著椰果的頭，也點頭說好。

外面燈亮著，有不少夜跑的年輕人，祁淮把椰果的牽引繩交給我，我帶著椰果慢慢往前走著。

祁淮和我並肩，安靜地走在我旁邊，時不時和我交談著。

這一路他和我說了很多，說他奪冠的過程，說他比賽的事。

我出神地聽著，其實很多我都知道，許多場比賽我都有去賽場看過。

看著他在上面閃閃發亮，逐漸變成電競新星。

入了迷我似乎沒注意到前面的人，有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年輕人險險從我身邊擦過，祁淮一把把我帶離那附近。

他焦急地看著我，詢問我有沒有受傷。

祁淮帶著我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咽了下去。

他拉著我的手腕，接過椰果的牽引繩，和我一起往家走去。

祁淮依舊絮絮叨叨地念到，說他知道了當初經理的話，等他去大學找我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學校裡。

話越說越多，主題也逐漸向一個地方靠攏。

到了樓下，祁淮停了下來，讓椰果坐下，我有預感，看著他沉靜的眼眸。

祁淮有些緊張，耳邊泛起細微的紅。

結結巴巴的，一點也看不出來直播時候妙語連珠的樣子。

「我覺得我現在功成名就，我現在是世界冠軍，我有穩定的收入，也有相應的名譽，我不再是過去那個不成熟幼稚的人了，你不是一直想養薩摩耶嗎？

「椰果就是我特意為你養的，它現在特別乖，一點也不惹事。

「所以，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直播的事我和你道歉。

「但是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喜歡你這件事想讓全世界知道。

「當年的事我知道，那些話都不是你真正想說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莫離？」

路燈昏黃的光照在祁淮的身上，就像為他鍍了一層金。

我看著他，輕聲應道：「好。」

聽到我的聲音，祁淮愣住了，他的眼睛一點一點亮起來，就像他第一次和我表白時那樣。

他高興地圍著我轉圈，隻不過這回多了一個椰果。

他們兩個一起圍著我繞圈，活像兩隻小狗。

我笑著拍拍祁淮的腦袋後，又拍了拍椰果的腦袋。

「天黑了，回家吧。」

得到我的肯定，祁淮高興地牽起我的手，向樓上跑去。

到我家門口，祁淮很是興奮，把我推進門。

和我道過晚安後，興高採烈地回了自己家。

我有些好笑，回到自己的床上安靜地躺著。

看著手機上，因為今晚直播的一些各種詞條，以及大部分視頻的剪輯。

看著視頻裡我仿佛靈魂出竅的僵硬行動，和祁淮滿眼放光的各種語錄。

不由得笑出了聲。

有粉絲特意將祁淮的話語剪輯出來，同時旁邊配上我靈魂出竅的表情。

意外的播放量還不錯。

把自己埋在枕頭裡，抹去溢出來的淚水。

我一直對祁淮抱有愧疚，哪怕偷偷地去看比賽我也裹得嚴嚴實實的，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

可是我又怕我真的會毀了祁淮。

哪怕我其實一直都沒有放棄喜歡祁淮這件事。

但所幸還好，我們還來得及重新開始。

後續直播逐漸順利了，大概是我和祁淮回歸正軌，粉絲之間的氛圍也逐漸變得像一家人。

而祁淮也漸漸恢復了我們以前相處的樣子，依舊粘人，而我和椰果的關系也從之前偷偷摸摸的投養關系轉向正常的母子關系。

是的，母子關系，祁淮堅定地說椰果就是我的兒子。

如果我再想離開他，就是拋夫棄子，喪盡天良，他就去微博上哭訴。

我和祁淮的關系也由祁淮公開了，也許是祁淮當初直播留下的印象太深。

各種粉絲對我們公開的反響大多數都是正向的。

我和祁淮也安安穩穩地窩在我的小家，漸漸地祁淮和椰果的地盤也從祁淮他家轉移到我家。

我家裡除了我的生活用具也逐漸添加了祁淮的電腦和椰果的狗糧盆。

直播從兩個人的房子逐漸改變到了一個人的屋子裡。

因著直播的熱度，我的粉絲也逐漸向祁淮的粉絲數量齊平。

雖說晚上和祁淮一起直播，但是平日裡我自己的視頻拍攝也沒落下。

又一次發布視頻後看見熟悉的 ID——等一尾魚。

依舊是熟悉的速度，和風格熟悉的簡短話語。

我其實心目中早有懷疑，趁著祁淮不在，解鎖他的手機。

他對我從來不設防，我悄悄打開他的平臺熟練地轉換賬號。

果然看到了熟悉的 id 等一尾魚。

看著他一條一條地回復，從我開始做博主到現在做大，幾乎每一個視頻下面都有他的評論。

從不缺席。

眼淚一滴一滴落下，我無聲地用手掌擦去。

傳來祁淮慌亂的聲音：「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抬頭，把手機裡賬號給祁淮看，似乎意識到了自己馬甲被扒，祁淮耳朵泛起淺紅，有些不好意思。

我問他：「怎麼不主動說，我雖然有猜想，但還是很意外，你早點告訴我不好嗎？」

祁淮把我抱到懷裡，淺淺地笑著：「為什麼告訴你呀，拋去你男朋友這個身份，我也可以是我們大博主的小粉絲。我喜歡你願意為你付出，願意支持你，哪怕是私下裡沒人知道我也甘願，我不想以此為什麼要求你來愛我，就像你一直默默地去看我的比賽一樣，對嗎，你不也沒告訴我？」

我頓時愣住，轉過身看著祁淮的眼睛：「你都知道，怎麼發現的，我都裹得那麼嚴實了，我覺得沒人能發現阿。

祁淮隻是專注地看著我：「因為我愛你，你的身影我早已在心中描摹過千萬次，哪怕你離開我, 我也沒有停止想念，所以哪怕你穿得再多我也能認出你, 我能感受到你的注視。」

我心裡泛起細密的痒，甩開淚水，抬頭吻上祁淮。

我一直喜歡他, 喜歡到無法忘記祁淮。

遇到祁淮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最糟糕的階段。

爸爸媽媽離我而去，我一個人麻木地上學，兼職, 和祁淮鬥智鬥勇的那段時間是我難得的輕松時刻。

我仿佛有了新的念想, 哪怕後來被迫離開祁淮。

他也一直支撐著我的向前奮鬥, 還好我們都為了對方向前奮力奔跑，到達彼此的頂端。

在一個溫暖柔和的雪夜，過年的時節，祁淮帶我回了祁家。

這是我時隔多年再次見到祁淮媽媽, 她依然和過去一樣美麗大方。

似乎是做了全面準備，祁家和我記憶中的樣子大差不差, 但很多細節處仍然透露著主人家的用心。

像是新擺放的一束束鮮花，還有伯父伯母小心翼翼又溫柔和善的眼神。

祁淮笑著和父母聊天, 小心地向我介紹家裡的一點一滴。

這頓晚餐很溫暖, 爸媽離開後, 許多個春節我都是獨自一人守著錄完視頻的飯菜。

安靜沉默地吃著。

許久沒有度過這樣充滿歡聲笑語的新年，我難得地喝了少許酒。

有些微醺, 坐在柔軟的床鋪上，我出神地望著外面的煙花。

祁父祁母畢竟年紀大了, 吃完年夜飯不久後就休息了，我洗漱完後也打算早些休息。

還沒換下衣物，就看見手機上有祁淮的消息傳來。

祁淮：睡了嗎？

祁淮：穿好衣服來我的房間，有禮物給你。

我有些好笑, 但也期待他鬼鬼祟祟地有什麼驚喜。

於是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地走到他房間，一開門就被祁淮一個熊抱。

我有些喘不上氣，輕輕地拍拍他。

「要給我看什麼？」我饒有興致地問他。

祁淮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本有些泛黃的日記，作勢要翻給我看。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呦，看這年頭是你叛逆期寫的吧, 誰家好人寫日記啊。」

雖然嘴裡這樣調侃著，但是我還是接過了來, 和他一起仔細看著。

XX 年 X 月 X 日。

今天來了一個新家教, 把我遊戲號封了，恨她。

XX 年 X 月 X 日。

新家教還不錯, 和她來回鬥智鬥勇有意思。

XX 年 X 月 X 日。

新家教笨死了！！！

仰頭「撲通」的一聲倒在我精心挑選的柔軟四件套上，累得我連打滾的力氣都沒有。

「「我」諸如此類的日記記了快一本，大多數是我和祁淮當年鬥智鬥勇的經歷，現在看起來恍如隔世。

我笑倒在他懷裡, 問著：「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看這個？」

祁淮把下巴放在我的額頭：「想帶你回憶一下過去。」

我安靜地思考著：「當初和你鬥智鬥勇可快樂了, 誰能想到現在當初打遊戲的破小孩現在已經是世界冠軍了。」

祁淮也調侃：「是呀，當初笨笨的小家教被世界冠軍拐跑了。」

零點即將到來，在這個我們共同度過許久的屋子裡。

祁淮抱著我看著外面的煙花，他聞著我的額頭。

「莫離, 新年快樂，我愛你。」

我抬頭吻上他的唇。

「新年快樂，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