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晚上導演開了個綜藝直播，江月月和秦澤忙著逗懷許和懷願玩。

我樂得自在，蹺著二郎腿，身體朝一旁的江折晏歪了歪：「你說要不我們把崽子送給他倆吧，我看他倆挺喜歡的。」

江折晏：「……」

「開玩笑，開玩笑的。」

不知道江月月跟懷願說了什麼，後者嘟個小嘴：「媽媽忙工作，每次爸爸回來看不到媽媽，都不開心，臉都冷下來了！」

我：？？！

我疑惑，喃喃：「有這個劇本？」

我沒注意江折晏的臉黑了幾分，他起身想要帶走秦懷願。

江月月不讓：「真的呀，看來爸爸很喜歡媽媽咯？」

「是呀是呀，爸爸書房裡好多都是媽媽的照片，還有好多寫給媽媽的情書。」懷許搶著回答。

我震驚。

看了看秦懷願，又看看江懷許。

這到底是不是劇本？按理來說有劇本應該會通知我啊。

懷願老成地嘆氣，兩個小辮子顯得她可愛極了：「可是爸爸每次都不拿給媽媽看，他竟然還害羞。」

好的，不是劇本。

江折晏白皙的耳朵紅得非常明顯，他低聲警告：「懷許，懷願！」

喲呵。

秦澤一拍腦門：「之前找你的時候，經常看到姐夫在粉色的紙上寫著什麼……」

「對呀對呀。」江月月歡快答道。

「那個熱搜的情書也是……」

「沒錯！我哥不會寫情書，特地請了老師教的！」

……先讓你哥投訴吧，那情書，呃。

我的心髒怦怦跳。

不顧鏡頭，我一把拉過江折晏到房間去，惡狠狠地把他抵在牆角：「真的喜歡我？」

江折晏低頭看我，長長的睫毛打在他的下眼睑呈扇形陰影，「隻喜歡過你……那個安什麼，我跟她不認識。」

我鼻頭一皺：「江月月跟我說，她給你送過情書。還說什麼都在傳你們在一起了，高中的時候。她還問過你，你不說。」

他皺眉：「她沒問過我。」

……好你個江月月。

「不說這些。」我有些急切，想確定什麼，「我跟你說，我酒量很好！」

江折晏聽懂了我的前言不搭後語：「我酒量也很好。」

他聲音很輕。

落在我的耳中，落在我的心中。

番外一

1

秦錦第一次對江折晏有深刻印象，是在秦澤的十歲生日宴上。

宴會很熱鬧，每個人都很開心。

除了秦錦和江折晏。

秦錦為了數學隻考了 49 分而煩惱，江折晏為數學隻考了 149 分而煩惱。

江母提到江折晏時，總會有些驕傲：「他啊，不怎麼讓我擔心過。數學就沒下過一百四呢！」

周圍一片驚嘆。

江折晏那時候還沒完全長開，但已經可以窺見以後的一二風貌。

他聲音冷清：「又不高，媽，沒什麼好講的。」

當時的秦錦：沒事吧，你沒事吧。

不過後來她知道了，對於江折晏來說，一百四確實不算高。

2

秦澤很喜歡跟江月月一起玩，從小到大都是。

不過秦錦跟江折晏倒沒什麼交流。秦錦一直覺得，江折晏不喜歡她。

也沒什麼理由，她隻是認為，智商高的一般都不喜歡智商低的。他倆連聊天都沒有共同話題。

不像秦澤和江月月，倆智商都低。

秦澤陪江月月玩過家家，江月月陪秦澤玩奧特曼。

江折晏在看科幻書。

她闲得無聊塗偷偷從媽媽櫃子裡拿了指甲油，被秦母發現了，還得挨一頓罵：「塗個大紅色的，多老氣！塗粉色的。」

不過一般這個時候，江折晏就會放下書，拿出酒精棉幫秦錦擦拭指甲。

這也是他們在孩童時期少有的交流。

3

秦澤喜歡江月月。

這是秦錦經過嚴謹觀察得出的結果，她興奮得無與倫比，像是發現了天大的秘密。

江折晏寫題的筆一頓，抬簾朝秦錦望去：「怎麼了？」

秦錦想告訴江折晏，又有些不好意思，更覺得他不會關注這些，就尷尬地擺手：「沒有啦，你寫題吧，我盡量不打擾你。」

於是江折晏低下頭，修長手指中的筆又再一次快速利落地在草稿紙上演算著。

但是沒人知道，在秦錦收回對江折晏的視線後。江折晏的筆尖會再一次離開草稿紙。

他重新掀起眼眸，看向秦錦粉白的臉蛋。

窗外的落葉悠悠揚揚地飄落下來。

少女在為自己的聰明而自豪。

少年在默默地注視著Ţû⁷少女。

隻有落葉知道。

4

比起秦澤和江月月，好像兩家人更希望秦錦和江折晏能夠喜結連理。

這是秦錦大學時候發現的事，她不理解：「聯姻讓秦澤跟江月月他倆去啊，他倆應該很樂意。」

秦母也不逼迫她，語氣溫和：「你試著跟折晏那孩子相處一下嘛，秦澤那小子不靠譜，我真怕他帶壞月月。」

秦錦都難以想象，跟江折晏談戀愛時候的樣子。

而且她是學表演的，江折晏學金融管理，八竿子打不著一撇。

不過秦錦知道，她爸媽也就是說說，不會真幹出來不過她意願的事。

5

事情有轉機是在大三的時候。

秦錦談的一個帥哥男朋友劈腿，她悲憤欲絕，哭得不能自已。

其實戀愛腦是一種基因，遺傳。

不過那時候秦錦沒意識到。

「我要殺了那王八犢子！」秦澤也氣憤得要死。

江月月環胸在一邊，表情嚴肅：「我們可以先制訂個計劃，先讓那男的分手，再收集證據……」

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

那段時間秦錦忙著哭，沒有參與到計劃中。等她知道計劃成功，渣男成功身敗名裂時。

她：天哪，秦澤和月月長大了，變得靠譜了！

沒有感動到兩分鍾，通過她爸媽的聊天，她知道了，真正幫他們執行計劃的是江折晏。

行吧，看來靠譜的另有其人。

雖然不知道江折晏為什麼會參與到這種事上來，但自那以後，她對江折晏始終心存一份感激。

或許有點其他的情愫？

秦錦也不知道。

隻是有時候她會莫名其妙地想到，真的跟江折晏結婚，是什麼樣的呢？

6

江父江母與秦父秦母約著去海邊度假。

四個人被丟下。

唯一有良心的是，他們幫江折晏和秦錦訂了一份燭光晚餐。

秦澤不服氣：「那我呢！」

秦母：「你都快高考了，趕緊寫題去。」

江月月稍微好一點，江母給她轉了點錢：「乖寶，你去逛逛街，別打擾你哥跟你小錦姐啊。」

江月月無語，她哥去秦家接秦錦的時候，她順道一起過去了。本來是想讓她哥給她放在哪個商場門口的時候，她就瞅到了可憐兮兮的秦澤。

一米八的少年，窩在沙發上，手裡拿著的「必刷題」還是反的。

她心髒軟了一下，小跑過去：「秦澤，你姐跟我哥跑了，我帶你去玩吧。」

7

悠揚的小提琴聲緩緩傳來，蠟燭的火光慢慢搖曳。

浪漫又曖昧。

秦錦啃著鴨脖，一邊啃一邊模糊不清地說：「雖然量小，但很好吃哎。」

江折晏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嗯。」

「我跟你說，我覺得秦澤跟江月月還真挺般配的，你覺得呢？」秦錦星星眼地看著江折晏，試圖幫弟弟說媒。

江折晏微怔：「他們還小。」

「不小了！」秦錦趕忙說，「而且他倆感情從小就好，青梅竹馬，你說是不是？」

他輕輕抿上嘴，沒再說話。

秦錦直覺他心情突然不好，悻悻地繼續啃鴨脖。

可能少爺都是這個脾氣吧。她想。沒事，她能多擔待。

江折晏隻是在想，同樣都是青梅竹馬，怎麼不一樣呢。

8

江折晏和秦錦吃完，江月月在四個人的微信群裡發了定位，「這邊有活動，快來找我們玩」。

不遠，但是那邊是花市，人很多。

他們打算走過去。

沒找到那倆崽子，先碰到了安嫻。

秦錦覺得安嫻有點眼熟，好像在高中的時候見過。

噢，安嫻高中的時候給江折晏送過情書。江月月當時還在初中部，跑到高中部來玩的時候，特地指給她看了。

秦錦怕安嫻誤會，下意識地往旁邊緩慢地移動。

江折晏輕斂眉。

安嫻彎眸：「折晏，她是誰啊。」

江折晏沒說話，隻是溫熱的手抓住秦錦的手腕，想要繞過她走。

秦錦呆住了，任由他牽著。

秦錦回頭望。

安嫻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

江月月之前指她的時候，說：

「這個學姐給我哥寫過情書，別人都在傳她跟我哥早戀。我問我哥他又不說，你知道嗎？」

秦錦當時很驚奇，原來江折晏還有喜歡的人。

現在看來，這不就是妥妥的白月光嗎。

心髒突然酸澀了一下。好奇怪的感覺哦。

9

秦母生了一場大病，很久不見好。

醫生說，多讓她開心，有助於病人的心理健康。

秦錦嘆了口氣：「能讓我媽開心的，就隻有秦澤考上 A 大了。」

秦澤突然被點到，撇了撇嘴：「還有你跟折晏哥結婚。」

秦錦：「……」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不過秦錦認為這事太為難江折晏了。

但是聽說江父江母在幫江折晏相親。

秦錦沒多加思慮，直接舉手報名：「我，我也行。」

然後十分順理成章。

不知道啥情況，秦母的病也好了。

10

一場醉酒後，孩子也有了。

江折晏當時從國外連夜趕回來，他看著秦錦，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想要麼？」他問。

「要吧，長得應該不醜。」

後來她就出國養胎了。

秦錦覺得她跟江折晏屬於相敬如賓的類型。

雖然他倆沒什麼感情，中間還有安嫻這根刺，但兩個人都算是工作狂的類型，對感情需求沒多大。

隨著時間推移，就連年少的那份一點兩點的悸動也逐漸埋藏在心底。

當然這些，僅僅是秦錦覺得。

11

「他倆絕對互相喜歡。」江月月摸摸鼻子。

「他倆要不是互相喜歡，當初怎麼可能結婚？都不是讓人拿捏的主，揣著明白裝糊塗唄。」秦澤一邊翻看劇本，一邊搖頭。

「是啊，還安安穩穩到現在，甚至有了孩子！」江月月瞪大眼睛，「關鍵是秦錦居然願意生，她什麼性子我可知道。」

「我之前跟秦錦說，有女的跟我哥早戀，她一點都不生氣！沒有一點危機感！本來我想著結婚就好了，怎麼他倆現在都還不開竅？」

秦澤託著下巴：「要不我們想想辦法，讓他倆感情升個溫？」

番外二

熱搜第一居高不下。

是一張綜藝結束拍攝之後的照片。

秦錦癱在沙發上，江折晏坐在她身邊，骨節分明的手幫她削著蘋果。

江月月和秦澤在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剝橘子。

秦懷願乖乖靠在秦錦身側，臉蛋圓乎乎的，睡得很香。

江懷許一邊拿著垃圾桶，一邊接蘋果皮，一邊接橘子皮。

窗外的陽光灑落進來。

溫暖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