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魏嘗自信搖頭:“不想。”


  他,持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跟呱呱一樣困,所以不想寫劇情(就是辣麼任性!


  那來波短小精悍的行車日常,希望你們歡喜!


  魏嘗:什麼?日嘗?誰要日嘗?


  薛璎:“磨蹭”剛學會,又來個新詞?教學任務有點重了啊顧導。


第55章


  倆人各回各府, 再見便是翌日天明,魏嘗入公主府與薛璎談事。


  他昨晚又夜出了,為驗證參星觀的眼線究竟是不是馮曄的人, 不意隨手拋了個餌, 便輕易引出對方,一路追蹤之後, 發現來人果真入了未央宮。


  得此結果,魏嘗當即派了幾名可信之人, 在參星觀附近埋下眼線, 一則監視馮曄的人, 二則將那位女觀主保護起來。


  原本那女觀主身份不明,非敵卻又不似純粹的朋友,他不敢保證, 她所言東宮子嗣一事是否屬實,向他刻意透露的,關於馮曄在參星觀安插手下的訊息又是否確實。但一件事得到印證,另一樁自然也變得可靠起來。


  所以他這次來公主府, 便是向薛璎討準許的。他準備著手查秦太後的兒子,翻翻三五年前的那段舊賬。


  薛璎本就打算將此事託付於他,自然不設限制, 他要什麼權,也便通通下放了。


  但秦家人的手早便伸入皇宮,要杜絕打草驚蛇並不容易,先得仔細排查暗樁, 所以事情進展不快,十來日才有了個模糊結果。


  魏嘗離了趟都城,回到長安便直奔公主府,一碗茶水沒喝,急急向薛璎回稟。


  查這樁事,他最早從陳高祖當年的房事冊入手,發現記錄雖不見破綻,時間都能吻合,但彼時打理冊子的老宦侍卻早已不在宮中。


  大陳朝規定宦侍年過半百可放出宮去,那名宦侍當年恰好到了年紀,在秦淑珍初初被診出喜脈時便離開了未央宮。


  道理講得通,但未免太巧,以魏嘗敏銳,當然不至於到此為止,所以當即離開長安,往宦侍故鄉一路查去。


  這一查,發現宦侍在老家原本有個妹妹,早年因家中窮苦被賣去給一財主做妾。但碰巧的是,這名婦人卻在宦侍還鄉的同年末病死了。再細打聽,便聽聞其人死時,連個收屍的親眷都沒有。


  由此倒可猜測,那名宦侍興許根本不曾回到家鄉,否則豈能不叫闊別多年的妹妹入土為安。


  事情查到這裡,雖然模糊,卻足夠判斷了。再搜挖下去,動作太大,容易惹起注意,魏嘗也便打道回了府。


  薛璎聽完來龍去脈,跟他持一個看法:巧合太多,就不叫巧合了。


  接下來的問題是,秦太後的兒子到底是誰的?


  薛璎大約記得那孩子的相貌,五官還未徹底長開,很難判斷究竟與哪個外男相似。細論起來,眉眼是像秦淑珍的,但鼻梁骨又與陳高祖一般俊挺,並非全然不隨先帝,光看表面,倒暫時辨不出端倪。


  魏嘗說:“那就看,誰才能讓秦太後冒險生下他的孩子。”


  眼下毫無頭緒,要直接查秦淑珍與誰有染,孩子的生父是誰,根本無從下手,所以隻能靠倒推法猜測——


  穢亂後宮,混淆子嗣是皇家大忌,是不可饒恕的死罪,一旦坐實便注定牽連母家,不論他秦氏攢過多少了不得的功勳都徹底垮了,且永無翻身餘地。


  以秦家野心,最終目的必然是皇位,所謂扶植傀儡皇帝,成就一人之下,不過是個過渡期而已。秦淑珍彼時已然穩坐皇後之位,來日便是太後,就算她扶上去的不是親兒子,又有多少妨害?


  她全然不必為了添個兒子,冒這樣很可能讓秦家大業功虧一簣的生死之險。


  所以,她不可能隨隨便便找個男人生兒子。之所以歷經懷胎十月仍未反悔,堅持生了下來,更多原因應該在於孩子的生父。


  這人一定不是簡單角色。或者,秦淑珍有借他勢力,拿孩子綁住他的意思。也就是說,值得她冒險的不是孩子本身,而是這個人。


  片刻後,魏嘗與薛璎異口同聲:“諸侯王?”


  大陳朝眾多諸侯王一直是個很麻煩的存在。


  天下初定時期,陳高祖為穩固江山大肆封賞異姓功臣,但數年後便察見其中弊病,唯恐步了前朝後塵,就又開始削弱他們的力量。


  陳高祖在位後期,幾乎全將精力花在了這上頭,一面拿以秦家為首的在朝權臣威懾他們,一面也向其中一批好欺負的異姓王下手,將其下封地轉手給自己的幾位手足兄弟,改封同姓王,或將其下封地實行再分封,借以分散、削弱他們的實力。


  時至今日,能輕易削幹淨的早已被處理,留下來的異姓王侯卻沒一個好動,而且動了一個,就可能牽連出一堆。


  這也是衛王和平陽侯明明都非大雄大傑,甚至有點智力堪憂,可薛璎面對他們時,卻隻有竭力穩固,而不可輕舉妄動的原因。


  所以,若說倘使秦淑珍當真對誰有所仰仗,這個人,十之八九是諸侯王級別的。


  但問題是。


  魏嘗摸摸鼻子:“就算把範圍縮減到諸侯王,那數目也不小……”說罷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王國有七,侯國數十,其中多數異姓,也有你的幾個叔伯。這要查起來,我得把大陳跑個遍,一處一處暗訪回來,怕都趕不上過年節了!”


  薛璎一噎,想他大概是一思及要跟她分開,腦子就不夠使了,恨鐵不成鋼道:“山會來就你,你去就山做什麼,人傻力氣多?你忘了年初時候,衛王為何入都了?”


  哦。為了上貢。每年正月,諸侯王都要例行入都。


  魏嘗松口氣,說:“那就按兵不動,守株待兔,在這事上,秦太後在明,我們在暗,不必著急。”


  薛璎點點頭:“但年節之前,務必看好參星觀那頭,保證觀主安危。萬一秦家有所察覺,很可能對她下殺手。”


  他說“放心吧”。


  薛璎又問,要不要借幾個人給他。


  參星觀那邊安排的人手,都是直屬魏嘗的一批羽林衛,論精銳程度自然不比薛璎的人。但他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想避開她。


  在馮曄與女觀主之間的牽扯尚未明了之前,他不想貿然叫她知道內情,寧願自己多長隻眼睛盯著。


  所以他說“用不著”。


  薛璎雖時常嫌他,但對他辦事的能力卻絲毫不懷疑,見狀也就沒多管。接下來一陣,多把精力放在傅洗塵那頭。


  傅洗塵看似升官,實則接了個燙手山芋。骠騎將軍乃至趙家門人一死,其下原本歸心於他的那批心腹就成了隱患,加之秦家推波助瀾,一不小心就可能釀成兵禍。


  所以他一上任就匆匆趕赴軍營安撫人心。


  入秋後兩個月,從最初暗動手腳,到在秦家偷摸撺掇之下,蟄伏其中的趙家心腹開始有所動作,一直以來不願過露鋒芒的傅洗塵不得不頂著壓力大刀闊斧進行清洗。


  一路走來如履薄冰。


  但背後有薛璎和魏嘗這倆黑心的在,看似懸乎的動作,也不過都是有驚無險罷了。早在清洗開始之前,倆人就給那些個不安分的角色備好了各類罪證,要處理哪個了,信手扯來一摞簡牍,叫傅羽給他送去。


  轉眼已是深秋,中秋當夜,魏嘗厚著臉皮到公主府過節。薛璎白天在宮中祭月神,行典禮,忙了一整天,回來後就想倒頭睡,但他來了,非說他們衛國有個特別的風俗,這一日不光祭祀,更要一家團圓,首要的便是一起吃餅賞月。


  薛璎隻想沐浴歇息,說她又不是衛國人,叫他自己去找魏遲。


  魏嘗扯著她胳膊,不給她回房:“那怎麼還叫一家團圓?”


  她一手搭在臥房門上,回頭道:“每天不都挺團圓的,你就當每天都是中秋,非挑今天折騰什麼?”


  “那你不陪我可以,但不能不陪阿郎,他會難過的。”


  陪一個跟陪兩個有區別嗎?當然沒有。他又搬兒子出來訛她。


  薛璎還想回絕,院子裡適時傳來一個驚天敞亮的喊聲:“阿娘不陪我過節,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哇……”


  “……”


  父子倆到底把她哄去庭院賞月了。


  但偏偏今夜不是個晴明日,滿月都藏在雲翳裡,連個缺角都是偶爾有風吹過才露一分,說月黑風高都不過分,所以到最後,薛璎和魏遲都百般無趣,靠著憑幾睡了過去,隻剩魏嘗一個人精力充沛醒著神。


  不過目的達到,象徵一般團圓了一下,他也就滿足了。


  其實原本,衛國並沒有中秋團圓這個說法。這套風俗是薛璎從薛國帶來的,講給了他聽,他覺得寓意好就記住了。


  當初他一個傀儡國君,幹政事有人阻撓,來點“無傷大雅”的風花雪月卻沒人管束,便成功將這習俗在衛人當中宣揚推廣開去,叫衛國上下所有人一起熱熱鬧鬧陪她過節。


  隻是明明她說中秋要團圓的,卻自己先走了,留他一個人孤零零度了五年中秋。這第六年,才終於不是那麼冷清。


  魏嘗一個人傻笑了片刻,把兒子抱回臥房,而後再去抱薛璎。


  大概這輩子雖腥風血雨,但到底過得沒那麼悽慘,打橫抱起她的時候,他能明顯察覺她的身板比從前沉上一些。


  他輕聲咕哝:“重了,重了好。”然後將她抱入臥房床榻,臨離開時,在她唇角輕輕啄了一下。


  他不再擾她歇息,起身正欲回府,卻忽聽外頭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緊接著,傅羽的聲音響起來:“殿下睡了嗎?殿下,軍營出事了!”


  薛璎驀地翻身而起,速度之快,仿佛從未睡著。


  魏嘗看她這反應,一愣之下說:“你剛才裝睡?”


  她冷笑一聲:“對,所以聽到你說我重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魏嘗:各位,請問我是不是藥丸了?


第56章


  魏嘗忙說“你理解錯了”, 一本正經糾正:“我哪說你重?我說的是種,種花的種,方才見你院裡播了福祿考的種, 我就喜歡那花, 明年春末能開成一片姹紫的花海,所以我說種了好。”


  “是嗎?”薛璎一面起身迎出去, 一面冷淡道,“可那不是福祿考。”


  魏嘗輕咳一聲, 跟上她的腳步:“哦, 我看錯了?那是什麼花?”


  她移開房門, 一面回頭答她:“旱金蓮。”


  他皺皺鼻子:“反正我就是在說那花。我怎麼會嫌你重,你就是重成攻城錘,我也抱得動。”


  薛璎眼刀子直往他面上刮:“出城東拐二十裡, 軍械庫,你還是直接去抱攻城錘吧。”


  倆人你一句來我一句往,全然被忽視在旁的傅羽臉色泛白,忍不住破了規矩, 打斷道:“殿下……”


  她瞧上去有點心急,薛璎轉頭問:“是幾個校尉放火燒營,連夜出逃了嗎?”


  傅羽一愣:“您知道?”


  薛璎點點頭。


  她有點摸不著頭腦:“聽說火勢蔓延很快, 營中起了些亂子,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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