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鹿寧:【就是那個跟你不對付的?日哦,你完了姐妹!宋嶼墨一看就是表面上披著斯文敗類的皮,說不定變態起來都能讓你三個哥都自嘆不如,你別玩翻車了。】


  事實是如此,紀棠卻不太想承認,還嘴硬回她:【我大哥會幫我離婚。】


  鹿寧:【你大哥當年為了讓紀家在頂級富豪圈搏上位,有些見不得光的事都是靠跟宋家聯姻這層關系給擺平了,你可別聲張哈,我偷聽家裡老頭子說的……棠棠,我覺得宋嶼墨又不是傻子,你要真的敢借著紀家翅膀硬了鬧離婚,我怕宋嶼墨就不是這種與世無爭的態度了。】


  鹿寧身為鹿家的千金,很排斥被家族聯姻,卻不代表她不懂。


  平時不會跟紀棠聊的這麼深入,當要分析起厲害關系來,也挺擔心好姐妹會翻車。


  當然她也很清楚紀棠不喜歡宋家的規矩,更不喜歡在宋家要靠討好宋夫人才能立足。


  誰不希望能擺脫被條條框框的規矩束縛著,想任性就什麼都不用顧及。


  倘若紀棠要把聯姻這條路一直走到底的話,鹿寧都能預料的到以後結局,想在宋家站穩腳跟,被真正的接納,就得先給宋嶼墨生個小繼承人,有兒子傍身的地位就不同了。


  ……


  紀棠許久都沒回鹿寧的消息,視線又落回了宋嶼墨的側臉上。


  他現在看起來確實是什麼都不計較,有足夠的耐心跟她談感情,就不知道以後感情談崩了,會是什麼處境了?


  越想越覺得心情煩躁,偏偏又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下車行駛到別墅門口時,紀棠將輕搭在肩膀處的西裝外套拿下,抬頭間,看到宋嶼墨傾身過來,自然而然地伸出長臂把她抱下車。


  不用她下地走,紀棠也懶得掙扎。


  宋嶼墨步伐不緊不慢的,沿著樓梯走向寬敞整潔的主臥,又把她放到床上。


  紀棠正想要起身,去浴室裡卸妝,誰知道還沒動作,男人手掌就覆在她白皙的肩膀處,稍微用力一推,她就重新躺回了雙人床之上。


  宋嶼墨沒開燈,窗外的光線微弱照進來,隻見他單膝抵在床沿,長指從上而下解開了襯衣紐扣,結實的胸膛上還隱隱留有她白天的抓痕。


  頃刻間,男人的氣息悉數灑在紀棠的臉上,濃翹的眼睫顫了顫,指尖下意識抓緊了胭脂色的裙擺,被觸碰到的肌膚在逐漸的升溫,卻忍著沒有動,任由宋嶼墨所作所為。


  ……


  接下來連續整整半個月,紀棠大部分時間都跟宋嶼墨獨處一處,宋家那邊除了宋夫人偶爾會派管家過來送點東西,話裡話外提醒她要做好本職後,還算風平浪靜。


  紀棠漸漸地有點受不了,在委婉地暗示宋嶼墨這樣頻繁的夫妻生活不利於健康後,開始找借口,以工作為理由避著他。


  她待在盛娛傳媒公司裡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意的想跟宋嶼墨拉開點距離感。


  偏偏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自知,還是故意的。


  到了中午都會讓宋途親自送餐過來,存在感刷的很足,也讓公司的幾位女助理羨慕不已:“大小姐也太幸福了吧,宋總真是絕世好男人!”


  紀棠食不下咽,沒有動幾筷,便拿起白開水飽腹。


  她聽到別人誇贊這場婚姻的完美時,心情出奇意外的平靜。


  蘇漁將合同文件整理好擱在一旁,也笑著插話進來:“現在圈內已婚的男藝人最喜歡營銷自己是好男人,其實私下多寵妻也沒看出來,都是嘴巴說說的,哪裡有宋總這樣用行動證明。”


  宋嶼墨不單單是送幾頓飯,還有意無意的給盛娛傳媒鋪路。


  不過讓蘇漁感到奇怪的是,紀棠並不希望宋嶼墨那方的勢力參與進來,有一兩次直接拒絕了。


  紀棠最近在收購一家藝人的公司,準備跟對方籤對賭協議,是以八億的價。為了這事,她晚上拒絕了宋嶼墨派人來接她回別墅,跟蘇漁等人開了場重要會議。


  白黎也在場,她看不上公司的藝人,現在轉為培養公司資歷尚淺的經紀人。


  這算是紀棠入了投資圈第一筆生意,她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錢,也格外認真對待。


  蘇漁還有點感動:“之前我擔心大小姐是想玩玩而已,隨時都會拋棄我們,沒想到這麼有事業心的。”


  紀棠淡定喝了口水,說:“也不是……”


  “?”


  “主要是紀商鶴太看不起人了。”


  紀棠三言兩語的,把上次見到紀商鶴的事情說了,忽略了離婚的事,重點提的是紀商鶴並不看好她接管經營盛娛傳媒這件事。


  還說早晚都會破產的!!!


  品品這話,不是在傷人自尊嗎?


  紀棠現在都還深深記著紀商鶴說這話時,那張撲克臉下的諷刺表情。


  在他眼裡,她紀棠就隻有一張臉能有用。


  蘇漁聽完,牽強的笑:“紀總這話也不全對……”


  紀棠眼神兒立刻掃過來了,挑起眉問:“不全對?有什麼對的。”


  蘇漁不敢說話了,倒是白黎笑了起來,合上文件資料說:“我看棠棠的這次投資眼光不錯,聶骞是近年來勢頭最好的男藝人之一,親和力在粉絲群體裡是爆表的,除此之外手上壓著一部熱劇就要播了。”


  這場會議十分鍾結束,內部人員陸陸續續離場,唯獨紀棠還待在會議室裡面。


  她安靜地坐在辦公椅上,面朝寬敞的玻璃落地窗,外面是北城市中心最繁華的夜景,淡淡與她那纖細的身影重重疊疊在了一塊。


  過了會,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是白黎走進來,端著杯子遞給她。


  紀棠接過來,低頭發現白瓷杯子裡飄浮著的是百合花瓣。


  極少數人會經常用這個泡茶,因為入口微苦,卻有著鎮靜情緒作用。


  紀棠看著在杯中綻放的橙紅色花瓣,漆黑的眼睛不曾眨動,淡得虛幻。


  白黎好聽的聲音在旁說:“以前她有煩心事時,都習慣泡杯百合花茶,慢慢的喝,慢慢的想……喝完了也想通了。”


  白黎指的她,紀棠很清楚是誰。


  她始終沒有喝,擱在一旁,語氣平靜的說:“她要想的明白,也不會自殺了。”


  “她可能是想通了才選擇結束人生。”


  白黎談論起摯友,聽不出半分起伏的情緒,聲音依舊很好聽。


  紀棠依舊看著落地窗的玻璃,白黎的身影就在自己旁邊,半響後,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讓我成為第二個趙音離,可惜這世上已經沒有趙音離了,她為了追求自我而活,我比她多了一份世俗的欲望……”


  “就像她可以把生命都看做是身外之物,死之前連女兒都不要了……我呢,就比她現實,也從未迷戀過任何東西,小時候紀家給我報的課程我每一樣都認真的學,也每次都隻堅持著七分熱度。”


  紀棠淡淡的在笑,話也說的極輕。


  一旁安靜的手機適時的響起,她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轉過頭對白黎說:“我能為了自己對世俗的欲望犧牲掉婚姻,陪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男人演三年,你還覺得我跟趙音離像嗎?”


第40章 (沒人比你更懂得哄女人了...)


  會議室的門安靜了許久才被打開, 從白黎踩著冰冷的高跟鞋噠噠噠走出來後,瞬間關起門的縫隙裡,透著光, 依稀還能看清面朝落地窗玻璃而坐不動的紀棠,她身上那件黑色無袖低背長裙,單看背影,襯得氣質纖弱中又將寂寞兩個字呈現到了極致。


  可是能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地方看繁華世界的女人, 在別人眼裡是永遠都不會寂寞空虛的。


  紀棠沒接來電, 手機擱在一旁冰冷的辦公桌上響著。


  她安靜地看著外面高樓大廈下的街景,可能有某輛車裡坐著是宋嶼墨, 高度隔得太遠,以視線是看不見細節的。


  等手機不再響起, 也是十分鍾後了。


  紀棠在椅子坐了會,才伸出手拿過來。


  十五個未接來電, 顯示人都是宋嶼墨的名字。


  她低垂著眼,打開消息列表,手指很輕很輕,給他編輯了條:【抱歉老公, 我在開會。】


  短短幾個字, 不冷不淡, 算是敷衍的借口了。


  紀棠沒有守著宋嶼墨回消息,指尖退出消息界面, 反而點開了瀏覽器的搜索頁面,她往上面輸入了“趙音離”三個字,顯示出的搜索結果是空白。


  曾經那個風華絕代的女星, 演繹了多少經典作品角色,卻連一條搜索痕跡都沒有了。


  紀棠白皙的指骨在屏幕上停頓了很長時間, 又將關鍵詞改成了“白黎。”


  白黎一直都是幕後工作者,網上對她的評價不多,隻有某個論壇裡為數不多的舊帖有提到關於白黎錯綜復雜的背景過去,而在隻言片語間,也有一筆帶過她親自培養出來的三位影後。


  紀棠想從這些文字裡,尋找趙音離的影子,終究隻看見了一句:“她是時代巔峰,卻人生歷程坎坷……”


  紀棠也沒多想念趙音離,身邊也沒有人會重復的提醒著她:你媽自殺了。


  那時網絡比不上現在發達,出了什麼事,一打開始就是鋪天蓋地的消息砸來。她被紀家保護的很好,甚至是到了十來歲才真正意識到趙音離的職業是什麼。


  要說好奇過嗎?


  答應是肯定的,她在青春期時,也主動問過一次爸爸。


  為什麼要給在外面她換母親?


  當時紀承嗣將她帶到了書房,從紅木抽屜裡拿出了一本有關趙音離的資料遞給她看,沒有隱瞞的意思,也表示她現在學著長大了,也該明白紀家給她安排的人生規劃才是最完美的。


  紀承嗣雖然花心,娶了好幾任妻子,每一任都是樣貌出眾的美人。可他不是浪蕩公子哥的長相,相反眉宇間的書香氣很濃,長相是很容易能讓女人心生好感的類型,就算說謊話也會讓人信以為真,以至於每一次離婚的時候,都是能跟前妻和平分手,給紀家鬧不出半點醜聞來。


  他兒子有三個,女兒就一個,對紀棠格外的溫柔關照,語重心長地交代:“棠棠,你隻要記住,你的母親是著名的畫家,與你父親感情破裂移居國外,你的身份是最完美的,爸爸不會害你。”


  ……


  自從那次後,紀棠就再也沒有糾結過為什麼她對外宣稱的母親是別人。


  至於那份關於趙音離的資料,也被她深藏在了書房的保險櫃裡,她收起好奇心,也沒有去調查過在趙音離去世多年後,唯一的摯友白黎為什麼會突然自毀前程殺人入獄。


  但是白黎有一份入魔刺骨的偏執,到底是對趙音離早早離世而不甘。


  紀棠面無表情地刪除了手機搜索記錄,門外被輕輕敲響,是的蘇漁聲音傳來:“大小姐,前臺說宋總坐電梯上來了。”


  距離那條消息已經過去十分鍾,宋嶼墨到底還是親自來了。


  紀棠淡定的關掉手機,對蘇漁說:“幫我拿一瓶紅酒。”


  -


  當無法決定一件事,又不想去面對一個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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