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窗外的風吹著,掀起了窗簾一角,影影綽綽的光映照進來,讓人覺得模糊不清。


  除了能擁抱,能摸到的人之外,其他的都不是真的。


  衣服不知何時落地。


  向月明的低吟聲被男人全數吞了下去,她嗚咽著,眼眶泛了紅,全身發燙。


  身子有些不受控,有最自然的反應。


  她掛在男人身上,承受著他給予的一切。


  沉淪在他的世界裡。


  向月明貼在他耳邊,張嘴咬了下他耳垂。


  程湛悶哼了聲,扣著她的手越發發緊。


  他舔了下她的唇角,低低問:“剛剛少說了一句。”


  向月明茫然看他,眸眼湿漉,讓人心痒難耐。


  程湛目光灼灼看著此時此刻的她,落下一句:“我喜歡你什麼都不穿的樣子。”


  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誘惑力。


  向月明臉漲紅,抬手想要打他。一抬起,手被男人抓住,溫柔地親了親。


  他眼睫低垂,眉眼專注。


  在這一刻,眸子裡的深情好像都有了。讓向月明頭一回真切的感受到了。


  可轉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主動勾引人的後果,是她慘。


  到最後,向月明躺在床上,隱約覺得天花板下的燈在晃,影影綽綽的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明明,天花板下的燈都是暗的。


  -


  結束後,程湛很耐心的做了善後工作。


  向月明再次躺回床上,人已經疲憊不堪了。


  程湛擁著人入懷,親了親她額頭,低聲問:“困了嗎?”


  “有點。”


  向月明蜷縮在他懷裡,打了個哈欠:“你明天忙嗎?”


  程湛“嗯”了聲,和她說了聲:“江城那邊的項目要去看看,可能要一個星期。”


  向月明“喔”了聲,表示了然。


  “那你幾點走?”


  “七點前。”


  向月明怔松了下,抬眸看了他半晌:“這樣啊。”


  程湛看她,低聲問:“怎麼?”


  向月明沉默了會,看向他:“明天起來的時候叫我,我有事跟你說。”


  程湛微怔,直直看她半晌:“現在不能說?”


  向月明點頭,打了個哈欠說:“說了今晚可能睡不好了。”


  “……”


  程湛隱約覺得她要說的事,不會是自己想聽的。


  想著,他用力地抱著她,親昵地蹭了蹭她鼻尖:“有什麼瞞著我的事?”


  “沒有啊。”


  向月明眼睛彎了彎,坦蕩蕩說:“早上你就知道了。”


  程湛看了她一會,終歸是沒能撬開她的嘴。


  “明天喊你。”


  “嗯。”向月明抱著他,埋頭在他脖頸處深呼吸著,聞著他身上讓人安心的味道,輕聲道:“程湛,晚安。”


  “晚安。”


  程湛睡著了,向月明再一次失眠。


  她緩緩地退出他的懷抱,往床邊挪了一點點位置。


  她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看了會,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


  但她沒辦法改變。


  她也想要勇敢一點,但她怕勇敢到最後,連基本的體面都沒有了。


  向月明不想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變得瘋狂。


  她拿過床頭櫃的手機看了會,已經不早了。


  向月明翻看著手機,想了想,給她媽發了個消息。


  向月明:【。】


  向太太:【?】


  向月明:【怎麼還沒睡。】


  向太太:【今天回家,剛下飛機轉機,怎麼了?】


  向月明:【那我也明天回家,抽個時間陪我吃飯行嗎。】


  向太太:【失戀了?】


  向月明:【……】


  知女莫若母。


  向月明隻是即將失戀,但向太太就是能這麼準確無誤的猜中,一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向太太:【行,勉強給你一晚上時間。】


  向月明:【好。】


  向太太:【幾點飛機?自己回來,我們不會去接你。】


  向月明:【……再說,還沒買票。】


  母女倆聊了那麼一會,向月明偷偷地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給程湛拍了一張睡顏照片。


  他睡著時候,眉眼間的凌厲消失,變得柔和很多。


  -


  清晨,程湛醒來時候,向月明已經起來了。


  他皺了下眉,看向從外面推開門進來的人,覺得非常不對。


  “你不累?”


  向月明“啊”了聲,眨了眨眼:“還好啊。你起來了啊。”


  程湛點頭,一把將人拉進房間。


  他撐著手在牆壁上,垂眸看著向月明:“你有點不對勁。”


  向月明仰頭望著他:“哪不對勁了?”


  “……”


  程湛說不上來,但他就是覺得向月明不對勁。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喉結輕滾:“昨晚說要和我說的事,現在能說了?”


  “可以啊。”


  向月明催促:“你先去刷牙洗臉吧,待會跟你說。”


  程湛擰眉。


  “去吧,我給你找衣服。”


  程湛不得不去,向月明鑽進了衣帽間:“你今天到了那邊要開會嗎?”


  “嗯。”


  “那西裝嗎?”


  程湛:“可以。”


  向月明在衣帽間轉了一圈,給程湛找了一套她買的西裝拿出來。


  她回憶了一下,這套西裝是元旦時候給他送的,和程湛那些高定相比很一般。


  程湛穿的次數也不多,看起來還很新。


  程湛洗漱進來,在看到向月明拿出的衣服後,揚了下眉,但也沒說什麼。


  “穿這個?”


  “可以。”


  向月明遞給他。


  沒一會,程湛便換上了。向月明給他拿的黑色襯衫,搭配黑西裝,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腹黑感。


  但又矜貴,沉穩。


  她抬眼望著他,伸手扯了下他衣服:“不用領帶吧?”


  “暫時不用。”


  程湛垂眸看她,低聲問:“現在可以說了?”


  向月明想了想,看他:“那還是給你系一條吧。”


  她抽出旁邊的豎條紋領帶,給他黑色裝添加了點色彩:“怎麼樣?”


  程湛隨她。


  向月明給他繞了過去,幫他把襯衫扣子全數扣上,整理好之後,她給他系領帶。


  她手修長漂亮,和他深色系的衣服形成鮮明對比,程湛看著,有些走神。


  忽然,她認認真真喊了聲:“程湛。”


  程湛抬眼。


  向月明仰頭看他,盈盈一笑:“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打領帶了,打的怎麼樣?”


  她指了指,想要得到誇贊。


  程湛眼神一頓,停滯在她臉頰。


  兩人無聲對視半晌,他聲音跟著沉了幾分:“什麼意思。”


  向月明彎唇一笑:“你這麼聰明,怎麼會聽不懂我這話什麼意思嗎?”


  她頓了下,抿了下唇角,輕聲說:“我意思是,我們分開吧。”


  分手兩個字,說的好像也不合適。


  他們沒有交往過,隻能算是分開。


  她抬眸,和男人近距離對視。


  程湛還沒戴眼鏡,他眸子裡的情緒沒有任何遮擋,曝露在她眼裡。


  除了有瞬間的怔松之外,她看不到任何別的情緒。


  向月明揚唇笑笑,淺聲道:“這樣說明白了嗎?”


  “理由。”


  程湛回神,目光緊鎖在她身上,音色低沉,像是沉悶的大提琴聲音。


  向月明莞爾,想了想說:“沒有理由,就是覺得有點厭倦了,夠嗎?”


  程湛眸色沉了沉,沒有吱聲。


  向月明抬手,扯了下他領帶。


  “程湛。”


  程湛垂眸看她:“你確定?”


  向月明垂下眼,輕“嗯”了聲。


  程湛掃視著她,並未搭腔。


  向月明感受著他目光在自己身上,心髒不爭氣的激烈跳動著,頗為的不受控。


  衣帽間安靜了許久,久到許姨敲門,程湛的手機鈴聲響起,才打破了這個靜謐的氛圍。


  程湛突然覺得有些口渴了,嗓子裡一晚上沒有水潤一潤,連說話也變得困難很多。


  他試圖解釋:“如果是因為昨晚――”


  “不是。”向月明打斷他,一字一句說:“在昨晚新聞出來之前,我就有決定了。”


  聞言,程湛扯了下唇輕嗤:“所以昨晚才那麼主動?”


  向月明不出聲。


  手機鈴聲還在響。


  程湛有說不出的煩躁,他接通,聲線冷厲:“馬上。”


  丁缍話不敢說,連連應著:“好的。”


  掛了電話,程湛抬手松了松衣領,垂眸看她:“不後悔?”


  向月明“嗯”了聲,告訴他:“不後悔。”


  “可以。”


  程湛冷聲道:“隨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走了。


  許姨看著下樓的人,喊了聲:“少爺起來了,今天早上小月兒給你――”


  話還沒說完,程湛冷著臉走了出去。


  許姨一怔,根本來不及把人叫住。


  她抬頭往樓上看了眼,有點不知所措。


  向月明走出了衣帽間,下意識往外看的時候,正好看見程湛扯開了她給系上的領帶上車。


  條紋領帶,被他繞在了手上。


  她微頓,收回了目光。


  -


  司機和丁缍允右謊郏內心有說不出的忐忑。


  他瞅著程湛黑沉沉的神色,不敢說話。


  車內安靜了半晌,丁缁故槍鈉鹩縷說了句:“程總,這是今天開會的大概內容。”


  程湛沒接話,甚至連眼都沒抬。


  丁缧腦诖蚬模又喊了聲:“程總。”


  程湛冷冷看他眼:“很著急?”丁紓骸啊…還好。”


  程湛沒再說話,隻用眼神凌遲著他。像是在說,既然不著急,你這個時候給我看做什麼?!


  丁緲嗖豢把浴3陶慷怨ぷ饕求向來高,他久居高位,但卻並不散漫。無論是什麼項目,都會提前了解透徹,這也是為什麼丁缁崽崆案他看的原因。


  但現在,完全不對勁。


  他想著程湛剛剛從屋子裡出來的臉色,不太敢說話了。


  車內三人,一路沉默。


  機場還有秘書和其他幾位助理等著,一行人擁簇著他在中間,上了飛機。


  一上飛機,便有同事喊住丁紓小心翼翼地往程湛那邊指了指,低聲問:“丁助,程總今天心情很差啊。”


  丁緲嘈Γ骸拔抑道。”


  同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該不會是項目又出問題了吧?”


  丁繽誹郏骸跋钅砍鑫侍猓程總臉色這麼難看過嗎?”


  同事茫然。


  丁綺虜猓程湛這難看的臉色,和某位讓“君王不早朝”的人有關。但他不敢問,也不敢說。


  驀地,丁繆劬α亮肆痢


  他拿著手機給向月明發了個信息,打算迂回的打探打探,這樣才能對症下藥。


  向月明收到丁缦失時候,正在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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