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是她看向我時,眼底並無半分笑意,反倒滿是算計、寒意森森。
沒多久,長公主忽然起了滿臉紅疹。
太醫去看,說長公主是被人下了藥。
「這藥甚毒,若是微臣晚來一個時辰,隻怕長公主的臉就要毀了。」
可長公主問起這藥時,太醫卻欲言又止。
太後微微蹙眉,「到底是什麼藥?」
太醫支支吾吾,「這藥名叫亂顏散,專門用來毀女子容顏。是……宮外花樓特制的藥。」
他這話一出,長公主立刻看向了我,淚盈於睫。
「花樓?那不是扶桑妹妹以前待過的地方嗎?」
太後嚴令任何人提起我在花樓的經歷,宮人此前並不知曉此事。
如今長公主這一說,倒是鬧得人盡皆知了。
長公主像是想起來什麼,又道:「我素來謹慎,用食前都會讓夏蟬先試。偏偏昨天在妹妹那喝了一杯茶,未曾讓人試過。」
她看著我,鼻子一酸,強忍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妹妹,姐姐那麼信任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
「是姐姐對你不夠好嗎?還是你覺得我霸佔了母後的寵愛多年,心中對我有成見?」
此言一出,宮人們互相交換眼色,看我的目光帶了幾分鄙夷。
長公主的婢女夏嬋連忙跪在太後面前,聲淚俱下地說:「太後娘娘,長公主對扶桑姑娘那是真心疼愛,有什麼好的都想著她。」
「昨日長公主的吃食,除了那杯茶,奴婢都試吃過。還請太後明察。」
長公主默默垂淚,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女子最在意的就是容顏,我尚未出閣,妹妹這是想生生將我毀掉啊。求母後為我做主。」
她們主僕倆一唱一和,並未給我說話的機會。
眼下我終於找到了空擋,淡淡開口:「可這壺茶,母後也喝了,並未有礙。」
長公主微微一愣,一時間忘記了哭:「母後喝過?」
她緩緩轉頭看向了太後。
此刻,太後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她的聲音也很冷,「頌瑤,裝夠了沒有?」
長公主怔怔看著太後,有些結巴:「母、母後,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哀家問你,在哪裡學了這些陰損法子?」
長公主噙著淚,「母後怎麼這樣說我?分明是妹妹給我下藥了啊……」
「下藥?昨日你走後,哀家來看桑兒,也喝了那壺茶。怎麼偏偏哀家和桑兒都能無事?」
長公主沒想到後面太後也來了,但她反應很快:「妹妹許是在茶杯裡下的藥。」
「是不是非得鐵證如山,你才能歇了汙蔑桑兒的心思?」
太後回頭問我:「人來了嗎?」
我頷首,讓人將何媽媽帶了上來。
何媽媽驚疑不定,連忙俯身跪拜。
看見何媽媽的那一瞬間,長公主臉上終於浮現灰敗之色。
「前幾日桑兒和哀家說,看見有花樓的人進宮,還去找了你。她怕花樓誘騙了你,讓哀家好生查查此事。」
「哀家沒想到,你為了陷害桑兒,居然利用哀家對你的疼愛演了這麼一出苦肉計。」
在太後凌厲的眼神中,何媽媽為保花樓,立刻說:
「是長公主要奴才把亂顏散的方子給她,奴才原是不肯,可長公主非要奴才給。」
「長公主還說,如果奴才不給,她就要了奴才的命。」
話音剛落,長公主氣極,竟然直接坐起,抄了一個茶盞就往何媽媽身上砸。
剛巧何媽媽跪在太後面前,長公主力道太重,準頭卻差,茶盞眼看著往太後的身上砸去。
我心中一喜,這可是白送上門的好機會。
7
我立刻擋在太後身前。
茶盞重重砸上我的手臂,劃出了好大一道口子。
大片鮮血滲出,將衣袖染紅。
我卻並不在意,反倒問太後:「母後,您沒事吧?」
「傻孩子,你衝上來做什麼?」太後心疼極了,連忙讓太醫幫我止血。
隨後,她怒不可遏地看著長公主:「你這是反了天了!」
「母後,我不是想砸您的……」
太後自然知曉她想砸的人是誰,但她今日的作為著實太令太後失望。
於是,太後重重一揮手:「即日起,你就搬出慈安宮,別在哀家面前礙眼。」
長公主緊緊抿著下唇,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她私下見我時,目光更加怨毒,也不屑於再偽裝。
「秦扶桑,你不要得意。母後養了我那麼多年,感情非同尋常。回頭隻要我乖乖認個錯,母後就會原諒了我。」
我在心中無聲嘆了口氣。
坊間早有傳聞,說太後偏疼長公主。
如今一看,確實如此。
即便長公主犯了這麼大的錯,她也隻是輕飄飄地讓長公主回宮反省。
不過,隻要在太後和長公主之間埋下隔閡的種子,總歸能讓她們徹底離心。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鬧這麼大一出就是為了把江紹從我身邊搶走。」
「做夢吧,江紹隻能是我的,我們很快就會成婚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長公主殷勤地往慈安宮跑,日日晨昏定省都不落下,還給太後送了不少稀奇玩意。
「母後,我就是怕您有了扶桑不再疼我,心生懼意,這才出此下策。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吧。」
太後一開始不肯理她,見她天天跑來道歉,時日一久,心裡那點氣也消了。
「日後切莫如此了。」
長公主連連點頭,「還有一件事想求母後答應。」
翌日,長公主帶著江紹來了慈安宮。
江紹一身青衫,負手而立,一抬頭正巧看見了太後身邊的我。
他朝著我淺淺一笑,眼裡帶了點歡喜,仿佛是在看一個劫後餘生的人。
長公主站在他身前:「求母後為我和江紹賜婚。」
太後笑了起來,「哀家早便聽說你對狀元郎一見鍾情。今日可算按捺不住,來請哀家賜婚了?」
「母後又取笑我。」
「狀元配公主,甚是般配。」
就在太後準備應下的時侯,我開了口。
「許多不見,狀元郎似乎愈發清減了。」
太後奇道:「桑兒也認識他?」
我笑了笑,垂眸回答:「何止認識,他是我的前未婚夫。」
8
一時間鴉雀無聲。
還是太後打破了僵局。
她沉聲對江紹道:「你倒是好本事,輾轉於哀家兩個女兒之間。」
江紹直直跪在太後面前,「臣與秦姑娘已經解除婚約,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皇家認女終究是謹慎的,太後雖認定我是她女兒,但皇上還是派人查看情況,暫未封我為公主,宮裡人都喊我姑娘。
太後的目光在我們三人之間徘徊,「那你對頌瑤意下如何?」
江紹叩首在地,「臣一心愛慕長公主,若能聘長公主為婦,是臣之幸。」
我突然想起,就在前一個月,他還和我說,我會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
如今他卻站在長公主身側。
話畢,江紹望了我一眼。
眸底情緒翻湧,帶著深深的沉痛。
前世S前,衝進火場裡的江紹,就是用這樣的眼神望著我。
不知為何,今日再看見他這模樣,我心中驀地有些酸澀。
他就像是在話別愛人,然後決絕地準備赴S。
而聽完江紹這番話,長公主大為感動。
她一邊牽著江紹的手,一邊得瑟地看著我。
太後見江紹都這麼說了,長公主又鍾意他,終究賜了婚。
欽天監算了日子,就這個月有吉日,若要等下個好日子,得耗上半年。
長公主催得緊,她的嫁妝本就早早備下,太後寵她,也讓她早日成婚。
江紹和長公主成婚的那一日,宮裡宮外熱鬧非凡,但我沒有去。
我獨自坐在窗邊看著紅燭燃盡,清泠的月華鍍了滿身。
翌日,江紹和長公主一起進宮拜見太後。
他露在外面的肌膚泛著不正常的紅,像是反復用力擦拭過。
太後也注意到了,還特地囑咐了兩句年輕人要注意節制。
長公主嬌羞地紅了臉,她壓低聲音偷偷和我炫耀:
「秦扶桑,你知道他在床上是什麼樣的嗎?」
「整整一晚,他都任我擺弄,讓我予取予求。」
「這麼好的身子當真讓人欲罷不能,可惜你沒機會感受了。」
她的話過於惡心。
可長公主渾然不覺,「秦扶桑,你看看,即便你也是公主又如何,江紹已經是我的了。」
後來太後把長公主單獨留了下來,廳裡隻剩下我和江紹兩個人。
他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遙遙與我對視。
許是我的眼神令他不適,他先低下了頭。
「扶桑,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江紹苦笑起來,「我現在髒得很,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其實,你本來不用娶長公主的。那日我在,隻要你拒絕,太後不會逼迫你娶她的。」
可江紹自嘲地搖頭:扶桑,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在贖罪。」
他身形格外單薄,語氣卻異常堅定,「我隻盼你,這一世平平安安。」
長公主出來之後,拉過江紹的手,「母後想讓我們盡早有個孩子,她也好含飴弄孫。」
江紹不置可否。
自打長公主出現後,他便再也沒有看我一眼。
皇上派去查探我身份的人很快回話,說是沒有發現異常。
畢竟真正的公主已經S了,我的家人也在那場變故中喪生,可謂是S無對證。
皇上封我為昭明公主,在初六舉行冊封大典。
太後讓皇室女眷、命婦全部前來宮中觀禮,算是給足了我面子。
冊封禮當日,公公正準備宣讀皇上的聖旨時,長公主突然上前一步。
「且慢!」
當著全京城貴人的面,長公主朗聲開口:
「我要告發秦扶桑冒充公主,混淆皇家血脈,罪不容誅!」
9
長公主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今日皇上抱恙,冊封禮由太後主持。
她沉下眉目,「頌瑤,休得胡言。」
長公主卻堅定地道,「並非胡說。」
「自打秦扶桑入宮後,我總感覺她身份有詐。為避免母後一腔真情錯付,我私下裡也派了人去查證情況。」
「雖然十分艱難,但經過多日探查,我還是找到了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揪了她的真實身份。」
長公主話已至此,太後自然得問下去:「所以,扶桑是誰?」
「她是秦家親女,並非您遺落在民間的女兒。」
底下議論紛紛,所有人都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事。
「頌瑤,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
長公主勾起唇角,志得意滿地道:「自然。秦扶桑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但我找到了人證。」
她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冊封禮上揭發我的身份。
眾目睽睽之下,一旦坐實我是假公主,那麼迎接我的隻有S路一條。
冊封禮隻得暫停。
在太後的授意下,長公主將三名人證帶到殿上。
「秦扶桑,這三個人,你看著可眼熟?」
我抬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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