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盞水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哭著說:「你這人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了?」
「你已經想不起來我是誰了,但是不耽誤你想泡我,是嗎?」
季懷沙的教養很好,他沒有仗著自己是一個有錢的美男子,就上下打量對方一眼,再居高臨下地諷刺:「就你這樣的大眾臉,我泡你有什麼勁?」
他隻是疑惑地反問:「我想泡你,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江盞水吸了吸鼻涕,說:「你剛才不是在變相管我要微信嗎?你想加我好友,才讓我給你轉賬!」
季懷沙聽後,又低頭按了兩下手機,片刻後把屏幕亮給她看:「小姐,我們可以使用收款碼。」
江盞水又一次哽住,頓時覺得丟人。
她從他手中奪過紙,拽出兩張,分別按在自己的兩隻眼睛上。
季懷沙沒有挖苦她,反而更加好奇:「我到底幹什麼了,才讓你把我預設成這種人?」
江盞水沒有回答。
她張著嘴,不時哭出一聲,像是一隻嗷嗷待哺的小烏鴉。
或者是小百靈,畢竟她的聲音挺好聽的。
季懷沙看著她,在記憶中搜索著她到底是誰。
自己到底是在何時何地,以何種形式傷害了她,才讓她剛剛想和自己同歸於盡,現在又哭成這樣?
想著想著,他的手機響了,自動連上車裡的藍牙,顯示是個未知號碼。
電話接通:「喂,您好,請問是季先生嗎?」
「我是季懷沙,請問您是哪位?」
「平臺這邊顯示司機沒有按時把您送到目的地,請問是什麼原因呢?有任何情況,您都可以跟我們投訴建議的。」
季懷沙沒有立即回答,探頭看了江盞水一眼。
她還在哭,抽抽嗒嗒的,兩隻手依舊按住眼皮上的餐巾紙。
季懷沙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輕聲說:「嗯,是出了一點狀況。」
瞬間,江盞水的心懸了起來,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她就要被投訴了吧?
代駕這份工作,也要丟掉了吧?
搞不好……還要蹲大牢。
能怪誰呢?都怪她自己衝動。
她剛剛差點S了人啊!這可不是一時糊塗,這是犯罪未遂!
她這個恐怖分子!潛在罪犯!
江盞水遮住雙眼,等待著屬於她的審判。
「是出了一點狀況。」她聽見季懷沙說,「我喝多了,在路上吐了,耽誤了不少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
季懷沙掛了電話,而江盞水依舊捂著眼睛。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她差點用惡意的謀S,終結了季懷沙的生命。
季懷沙卻用善意的謊言,保住了她的工作。
她渾身都在抖,上牙緊緊咬著下唇,連哭都沒聲音。
「為什麼?」她輕聲問,語氣帶點嘲弄,「混蛋當夠了,現在想當聖父了?」
季懷沙將她的手從眼睛上拽了下來。
這個動作對於陌生男女來說,著實有點曖昧,曖昧得有點冒犯。
但季懷沙想看著她的眼睛。
那是他得以解讀她,解讀今夜,唯一的窗口。
「我對你來說是混蛋嗎?」他問。
「難道不是嗎?你把我……」
江盞水說了半句又後悔,激動強行扭轉成沉默。
「我把你怎麼了?」季懷沙追問。
江盞水用那張擦過眼淚的紙擤了一把鼻涕:「我不想說了,就是突然不想說了。」
「可是我想知道。」季懷沙的態度並不強勢,反而誠懇,和緩,「可能你不相信,但我真的,真的,沒做過什麼壞事。」
這句話又激怒了江盞水,她的臉上瞬息萬變,憤怒,悲傷,委屈,最後停留在自嘲。
「你當然不會記得了。」
「那要不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我怕我猜錯,你會更傷心。」
「沒必要了,不記得就算了。」
見她如此堅持,季懷沙選擇讓步:「好,你不想說就不說吧。那你現在原諒我了嗎?」
江盞水一愣,淚眼帶著錯愕:「什麼?」
「既然我那麼嚴重地傷害過你,那你剛剛……」他做了個飆車的動作,「解氣了嗎?可以原諒我了嗎?」
這下江盞水徹底抓狂。她從駕駛座上回頭,大喊:「住口!住口季懷沙!你住口吧,別裝好人了!」
與她的瘋狂不同,季懷沙很是淡定。
「你知道我的名字,看來我們的確是見過面的。」
「那又怎麼樣!」她尖叫道,「你根本就不認識我!也許一切都是我編的,我隻是窮瘋了想訛詐你!我還可能是個反社會分子,我剛剛差點把你S了!你應該報警,而不是請求我的原諒!」
「不,你不是的。」季懷沙隔著座椅,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看起來,也是個沒有做過壞事的人。」
面對他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贊美,江盞水並不領情。
她抱著頭,綁好的馬尾辮被抓得一團糟:「收起你這副聖父的嘴臉,你是在故意惡心我嗎?你到底要怎樣?」
此時此刻,她甚至說不明白,她到底是因為對方的偽善而憤怒,還是因為對方的真善而恐懼。
她好害怕季懷沙真的是一個好人。
善良,溫和,寬容……如果今晚的季懷沙才是真實的,那她又該怎麼辦呢?
這麼好的一個人,她還可以繼續恨嗎?
被魔鬼傷害的人,可以投入聖父的懷抱。
那被聖父傷害的人呢?該向誰禱告?
「給我錢吧。」
江盞水前一秒還在發瘋,下一秒,卻好像忽然從這種龐大的情緒裡解離出來。
手不抖了,眼淚也不流了,隻剩那一抹冷笑,還殘留在她的臉上。
「你不是說想取得我的原諒嗎?給我錢,我就原諒你。」
季懷沙靜靜地看著她。
於是江盞水的臉上嘲諷更盛:「怎麼?歉意是十足的,但是要錢是不行的?」
季懷沙這才微笑,搖了搖頭,又一次拿出手機:「如果金錢能補償你,能讓你好過一點,那當然可以。」
慢慢地,慢慢地,江盞水的一切表情都消失了。
她冷漠地看著對方:「你真有病。」
「嗯,你就當是吧。」季懷沙點開微信,「收款碼。」
江盞水亮出手機,諷刺道:「不知道季總想怎麼打發我這個臭要飯的呢?」
「別這麼說,你要多少?」
江盞水開了個自認為很高的數字。
「一萬塊。」
她住的合租房,房租是一千二,她覺得貴,便又找了個人平攤這一間屋。
一個月六百,她在這座城市,暫時擁有了半張桌子,和半張床的使用權。
有了這一萬塊,她下個月就舍得多加一點錢,換到一個沒有窗戶的單間了。
季懷沙沒有討價還價,幹脆地在 1 後面按下四個 0,即將輸入密碼。
見不得他這樣輕松,江盞水改口道:「十萬!十萬塊!」
季懷沙的手指頓了頓,在後面再加一個零,然後又去輸密碼。
「一百萬!我要一百萬!」
這下,季懷沙抬起頭來,看見江盞水又在哭,臉漲得通紅。
她獅子大開口,叫價水漲船高,可她的表情卻並不是貪得無厭的。
她的表情是痛苦的。
很顯然,她在為自己「敲詐勒索」的行徑感到羞恥。
季懷沙搖了搖頭:「一百萬不行。」
瞬間,江盞水有些得意地昂起了下巴,得逞地說:「那我就不用原諒你了。」
「微信轉賬有單日限額,最多隻能二十萬。」頓了頓,他退出微信,打開了備忘錄,「或者你把卡號告訴我。」
江盞水愣了兩秒,然後當著他的面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自虐,她是真的懷疑自己在做夢。
看見她自己扇自己,季懷沙終於不那麼淡定了,他抓住她的手腕:「真的,真的有限額。」
江盞水硬生生抽回了手,茫然地問:「你知道一百萬是多少錢嗎?是很多很多很多錢。」
「是的,所以才被限額了。」
「你為什麼要給我一百萬!」
「因為我想得到你的原諒。」
這下江盞水不哭了,她哈哈大笑:「你有病吧!」
季懷沙聳了聳肩:「還好吧,一百萬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不算什麼。」
聽了這話,江盞水仇富之心乍起:「我有點想吐。」
季懷沙點頭:「我也是。」
話音未落,車門猝然打開,又重重砸上,將嘔吐聲隔絕在外。
江盞水坐在車裡,扭頭看向窗外,季懷沙蹲在路邊,扶著樹吐,樣子像是一條沒教養的野狗在撒尿。
她挪開目光,轉而把後視鏡掰向自己。
真是一張過目即忘的臉啊,她想,或許真不能怪別人把她忘了。
況且她和季懷沙之間的恩怨,也的確不是什麼大事,既不牽扯巨額的債務,也不涉及桃色的秘聞。
對於季懷沙來說,那恐怕真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無足輕重的事。
有多麼小呢?小得就像衣服上的一片雪花。
季懷沙吹落衣服上的一片雪花,雪花落下,引發了千裡之外的雪崩。
江盞水就S在這場雪崩裡。
2.
江盞水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名叫沈嫣。
沈嫣從小就是繆斯級別的大美人,高考後的暑假,兩人一起去旅遊。路上,沈嫣被星探發掘,成了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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