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本來算 plan A,誰讓你一腳把我踹出房門的!


你知道我那個時候體感是平常的十倍嗎?


 


你知道我摔下去的時候屁股多疼嗎?


 


你現在質問我,你算什麼?


 


6


 


「你算我追不到的人之一吧。」我故作深沉地嘆了一口氣。


 


謝寂握住方向盤的指節微微發白,欲言又止。


 


胸腔似乎因為情緒波動過大微微起伏。


 


微微敞開的襯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禁欲又性感。我想我醉了,不隻是因為酒精。


 


驟然間,我似乎看到了一縷銀色、極細的項鏈。


 


上面似乎掛著一個圓的,癟的吊墜。


 


隨著胸膛的起伏隱隱閃光。


 


我腦子裡的神經似乎被什麼撥動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想去看那件東西。


 


這樣想著便也這樣伸出了手去撩撥謝寂微敞的衣領。


 


卻被他一把打開,聲音不悅:「你看清楚,我不是謝祁。」


 


我嘴硬道:「都是一家人,看誰不是看?」


 


但是我已經不敢去撩撥他了,因為我好像看到了謝寂氣得有些發紅的眼眶。


 


至於嗎?


 


不就是吃了你小叔叔的豆腐嗎?


 


要實在覺得吃虧,你吃回來?


 


我在腦中問系統:【如果這個時候把謝寂攻略了,算不算任務成功?】


 


系統沉默了半晌。


 


電流聲響起來:【也行,攻略他們三個中任何一個我都算你成功。】


 


系統給我放大水了。


 


我是真的想回去了。


 


因為今晚喝醉了,這枚硬幣讓我猝不及防地想起了一個人。


 


但是他應該把硬幣扔了吧。


 


我試探性地問謝寂:「所以你現在算是吃醋嗎?謝寂,要不你試著喜歡喜歡我?」


 


他的指節輕輕顫動,似乎在做微小的掙扎。


 


良久,他啞聲道:「到家了。」


 


我看著他,他看向車窗外。


 


在我以為他不會說話了的時候,裹了裹衣服,準備下車。


 


他一字一頓道:「我不能。」


 


不是不願意,不是不喜歡。


 


是不能喜歡。


 


「為什麼?」


 


「你會離開。」


 


謝寂銀色的項鏈晃眼睛,恍然間,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我連滾帶爬地下了車。


 


怎麼會?


 


我醉了,我一定是醉了!


 


那個人在現實生活中活得好好的,我咒他幹嘛!


 


我是因為車禍才來到這裡被迫完成這個任務的,他跟我又不是一輛車!


 


就是一枚一元錢的硬幣而已,全天下多的是!


 


安慰好自己,我歪歪扭扭地走進了謝家。


 


7


 


謝寂的車速極慢。


 


我回到家的時候,謝青燃和謝祁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謝青燃瞪著謝祁,仿佛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見我回來,抽空瞄了我一眼。


 


這一瞥不得了。


 


瞄到我身上的外套,謝青燃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親了小叔叔,現在又披上了我哥的外套。」


 


小學雞就是單純嘴欠!


 


我立馬回敬他:「那你也給你喜歡的人送外套啊。」


 


謝青燃有喜歡的人了,先 out!


 


我扭過頭厚臉皮道:「謝小叔叔,小謝叔叔,謝祁……」


 


還是叫名字吧,帶「叔」字的怎麼叫怎麼別扭。


 


「有蜂蜜水嗎?我頭好暈。」


 


我作勢又往他身上倒。


 


謝祁低低地溫和地笑著,穩穩接住我把我放到沙發上。


 


長腿一邁去廚房給我倒蜂蜜水了。


 


像是沙發上有刺似的,謝青燃一會兒坐一會兒站的。


 


終於他咬牙道:「哼!果然親過嘴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哼哼哼,就知道哼。你屬狗的?身上痒就去洗澡,別在這裡來來回回的。」


 


說完覺得自己還不夠狠,借著醉意,我發狠道:「信不信我急了連你也親?」


 


謝青燃突然安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耳根微微泛紅。


 


他道:「也行。」


 


這是幹什麼?


 


你在這裡上蹿下跳就是因為我跟謝祁親嘴了?你也想親?


 


他扭扭捏捏地蹭了過來。


 


突然門被打開了,我立馬回頭,撞見謝寂頂著一張棺材臉回來。


 


剛好看到這一幕:謝青燃緊閉雙眼,耳根通紅地將我壓在沙發上。


 


我立馬道:「我可以解釋。」


 


謝青燃懊惱地看了一眼門口,又被謝寂陰沉的臉嚇到。


 


他匆匆甩下一句:「別解釋。」就上樓去了。


 


紅暈從耳根跑到了整張臉上。


 


還挺純情。


 


8


 


隻剩下我和謝寂。


 


萬籟俱寂——


 


謝寂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慍色,冷冷的眼刀刺了過來。


 


他的語氣淬著冰:「你剛剛才問我要不要試著喜歡你?」


 


兇我幹什麼?


 


是謝青燃主動的。


 


況且我這不是喝醉了,沒來得及拒絕嘛。


 


我本著在法治社會,他也不能打S我的原則。


 


我S豬不怕開水燙道:「那你試了嗎?


 


「楚晚晚。」


 


謝寂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他眼神很暗,像是有火燃到了他的眼睛裡。


 


他像是一頭尚存一絲理智被困住的野獸。


 


我又瞥到那縷細細的銀鏈,眼睛痛。


 


撲到他身上,用醉醺醺的語氣哄他:「別生氣,別生氣。身體本來就不好,你要是喜歡我的話,你就可以管我啦。」


 


謝祁端著一杯蜂蜜水走過來。


 


用眼神示意謝寂不要和我一個醉鬼試圖講道理。


 


我小口小口地喝著蜂蜜水,終於把一陣陣的反胃壓了下去。


 


謝寂看了看我,最後妥協道:「醉了就趕緊滾回去睡覺。


 


「還有,身體不好的是小叔叔,不是我。」


 


我皺了皺眉。


 


為什麼我會下意識地覺得謝寂身體不好呢?


 


我搖了搖腦袋,試圖把腦子裡的水搖出去。


 


不要再把那個人和其他人等同了!


 


謝祁溫聲道:「我先睡了,晚晚,喝完蜂蜜水也早點睡覺。


 


「要是想親我了,我就在最裡面那一間。」


 


我內心狂喜!


 


攻略謝祁有希望!


 


餘光瞥見謝寂的太陽穴直突突跳。


 


我又瘋狂壓抑住我的嘴角。


 


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了,謝祁的臉色有些泛白,看起來是真的身體不好。


 


他在劇情裡不是挺愛玩的嗎?


 


難道是把身體玩壞了?


 


我嘖了一聲搖搖頭,還好這是紙片人。


 


上樓時,他背對著我,我突然覺得謝祁的背影好熟悉。


 


消瘦但又挺拔。


 


好奇怪!


 


好奇怪!


 


今天怎麼看誰都像那個人!


 


不就是暗戀過人家一段時間嗎?至於現在還念念不忘嗎?


 


我醉了,我一定是醉了!


 


謝寂也上了樓,故意把謝祁的身影擋住。


 


我想再看看謝祁卻怎麼也看不到了。


 


9


 


謝寂,你要是真喜歡我,就讓我走啊。


 


你這要S不S的好感度,一直穩定保持在 59%。


 


我隻是親了親謝祁,他的就有 80% 了。


 


我收了收變態的嘴角。


 


把自己洗了又洗,今天晚上一定要拿下謝祁。


 


我想回去了。


 


回去的第一時間就去打聽那個人的消息!


 


要是知道自己會出車禍,要是自己的臉皮早該這麼厚。


 


我就應該在高中的時候,在他講題的時候,湊過去強吻他。


 


就像親謝祁那樣親他。


 


算了,他身體不好,我就慢慢親他,不那麼兇,也不灌他酒。


 


沉浸在美夢中,在霧氣縈繞的浴室裡。


 


我好像再次看到了那張臉。


 


我低低喊了一聲:「謝槐安。」


 


系統莫名地響起了一陣電流聲,不知道是哪位程序員還在加班。


 


來人愣了愣,抱起了我。


 


嘴裡還恨恨道:「泡澡把自己泡睡著,居然還敢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不是謝槐安,是跳腳的謝寂。


 


我睜了睜眼,又閉上。順勢在謝寂的頸窩裡蹭了蹭。


 


趁謝寂不注意,手順著他的睡衣往下摸到了那枚硬幣。


 


謝寂像是被別人摸到了命門,把我扔到了床上。


 


「做什麼?」他有些生氣。


 


「我隻是好奇,謝寂,那是什麼?」


 


謝寂嘴巴動了動,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他見我發愣,拉著臉走了出去。


 


是我多想了嗎?一元錢的硬幣,我曾經在玄武觀給過謝槐安一枚。


 


當時高中秋遊,所有學生都往湖裡的玄武雕塑嘴裡扔硬幣,求好運。


 


我許完願之後,看到了一個人,他應該是沒有準備硬幣。


 


隻有他遠遠地站在一旁,背著夕陽。


 


挺拔又消瘦。


 


我給了他一枚硬幣。


 


這是我們僅有的兩次交集中的其中之一。


 


後來聽說他考上了最高學府的計算機系,我們再也沒有交集。


 


10


 


當晚我沒有心情去找謝祁了。


 


一大早系統告訴我:【好感度掉至 59%,攻略失敗。】


 


我頂著雞窩頭踹謝祁的門,有沒有天理了!


 


不就是昨天晚上沒有來找你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撓著門,謝祁終於把門打開。


 


滿臉疲倦地看著我,我瞪著他。


 


沒來由地,他突然道:「抱歉。」


 


抱你個頭!


 


我氣得吃不下早飯,他們一定是故意的!


 


他們知道我是去攻略他們的,他們故意不讓我走。


 


我真就被困在這裡了?


 


「昨天晚上你喊的謝槐安是誰?」謝寂終於忍不住問我了。


 


我擺出一張棺材臉,什麼話都不想說。


 


一縷陽光打了進來,謝寂提醒了我。


 


真的很不對勁……


 


把攻略失敗放在一邊,我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記憶模糊的原因,我竟然下意識覺得,這一家三口的臉都和謝槐安很像。


 


說不出哪裡像,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難道因為臉好看,謝槐安的臉被人偷去建模了?


 


我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薯片,一邊飛速思考。


 


正好他們三個人今天都在家。


 


我看了看在陽臺上打電話的謝寂,又抬頭望了望在書房裡看書的謝祁。


 


偏頭瞥了瞥在我面前搗鼓著什麼的謝青燃。


 


謝青燃捉住了我的眼神。


 


他憤憤表示抗議:「不公平,為什麼你看我的時間比他倆短?」


 


我:?這你都發現了?


 


謝青燃的臉比他倆要稚嫩一些。


 


感覺比較符合高中時期的謝槐安。


 


我蹲了下去,看謝青燃在搗鼓什麼。


 


他居然在做數學試卷!


 


「你不是高中畢業了嗎?」


 


謝青燃揚了揚頭:「對啊,我在美國讀的高中。明年要在國內參加高考,畢竟我喜歡的人還在這裡。」


 


他的眼睛亮亮的。


 


我沒空細究他的話外之意。


 


捕捉到了他數學試卷裡最後一道題,像是有一桶冰水將我從頭到腳澆了個遍。


 


我瞪大眼睛看著這道我可以倒背如流的數學大題。


 


謝青燃此刻的臉正好與高中時候的謝槐安重合。


 


11


 


那天的晚霞像被橘子氣泡水浸泡過。


 


他路過我們班,整個人斜靠在窗臺上。


 


將頭探進來和我們班的班長說話。


 


引得班級裡的女生一小陣驚呼,眼睛時不時地往他那裡瞟。


 


我剛好坐在班長後桌。


 


班長抓了抓腦袋,拿出一張數學試卷問謝槐安:「剛剛我們班數學老師說最後一道題有問題,沒有跟我們講。」


 


他想了想,道:「不對啊,那你是怎麼得滿分的?」


 


謝槐安依然懶散地看著試卷:「沒有問題。」


 


班長拱了拱他:「還有十分鍾上課,跟我講講唄。」


 


謝槐安的眼神淡淡然,眼尾輕輕掃過來,像是在考慮。


 


班長拍了拍我的桌子:「我們班的許晚就最後一道題錯了,學霸,學神,你行行好,跟我們講講。」


 


謝槐安捻了捻卷子。


 


「許晚,聽嗎?」


 


十分鍾,是我和謝槐安待在一起的最長的時間。


 


謝青燃搖了搖我,把我搖回神。


 


為什麼會這麼巧?


 


哪裡會這麼巧?


 


我顫抖著聲音問謝青燃:「這道題你會嗎?」


 


謝青燃:「當然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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