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有提起小老二呢，最近提得多的是小老三。」

 

「我看陛下打算重用他？」

 

我生氣了：「竹竹，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竹竹大吃一驚：「我不是你胡說我沒有！」

 

我盯著她：「你都沒說要撈我出宮了。」

 

竹竹抿了抿唇：「你看你日子不是過得不錯……」

 

我氣得踹了她一腳，跑了。

 

25

 

什麼叫過得不錯嘛，我是人啊，怎麼好一直當猞猁的？

 

知道我練夾子音練得嗓子都冒煙了嗎？！

 

而且我早就提醒過她不要和小老二產生感情的。

 

沒有人比天天待在女皇陛下身邊的我更知道這些皇子活得有多危險了。

 

尤其是小老二這個顯眼包。

 

殿內花團錦簇的正熱鬧，我趁著沒人注意就溜了。

 

反正，這場宴會，名義上是我的生日宴，不過就是女皇找了個名目和皇子近臣博弈。

 

我溜溜達達到花園喘口氣，突然就被人踹了一腳踹進了池塘裡。

 

被踹中的第一時間我就在想，這是我踹了竹姐的報應嗎？！

 

26

 

猞猁會遊泳嗎？！

 

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會啊！

 

我掉進水裡的第一時間就急得吱吱叫，越扒拉沉得越快！

 

恍惚間好像聽見竹竹在叫我：

 

「嬌嬌殿下，嬌嬌殿下？！」

 

啊！竹姐救命啊！

 

她甚至都沒發現我，在水面上跟什麼人打架！

 

嗚嗚嗚，我一身皮草進水了好重啊，而且我這一身脂肪怎麼一點用都沒有？

 

不是說胖子會飄起來嗎？！

 

終於我聽見她急破音的一聲：「小水？！」

 

然後她跳了下來。

 

我看見她也沉下去了……

 

啊！我竹姐也不會遊泳。

 

過了一會兒又有個人也跳下來了，看那身形應該是小老二。

 

小老二下水之後拉著媳婦就想遊走。

 

我竹姐靈活地踹了他一腳。

 

小老二：「？？？」

 

不會遊泳的竹姐剛才可能是在放松，等身體松弛下來了就朝我撲了過來，把我一把拎了過去。

 

27

 

我都已經嗆暈過去了。

 

等我好不容易醒過來的時候就聽見我竹姐震天響的哭聲。

 

她在按我的腹部，還試圖給我一隻猞猁做人工呼吸……

 

我想起來的，可是被她一按差點沒直接又過去了。

 

小老二在旁邊道：「算了，算了，再養一隻吧。」

 

竹姐嗷的一嗓子：「滾！」

 

這時候和王妃細聲細氣地道：「二嫂，你裝什麼裝，我剛才，親眼看見你把嬌嬌殿下踹下水的。」

 

啊哈？！

 

小老三這媳婦，深藏不露啊！

 

這時候女皇陛下也趕了過來，周圍圍了一圈人。

 

她冷靜地吩咐人把竹竹拖走，並且讓太醫來看我。

 

小老二急得直辯解，說竹竹是下水去救我的，她甚至不會遊泳，如果是她害了我，她怎麼會下水去救我？

 

和王妃道：「那是因為被兒臣看見了！如果不是兒臣路過，嬌嬌殿下就葬身水底了！」

 

小老二氣S了：「和王！你我為敵，也沒必要牽連女眷吧！」

 

要不怎麼說他沒腦子？

 

兄弟和睦要裝一下的，不能說出來的。

 

果然和王怯怯地道：「二哥，你為何這麼說，我一直敬你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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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緩過來了，動彈了一下腿子。

 

女皇陛下第一時間看到了，立刻道：「都讓開！」

 

她走到我面前，當著所有人的面，問我：「嬌嬌，是誰害了你？」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小老三小聲道：「母皇，它、它隻是一隻猞猁啊……再說，佳和都看見了，是二嫂……」

 

我掙扎著爬起來。

 

然後開始發瘋。

 

「嗷嗷嗷！」

 

衝過去就咬和王妃的腿。

 

瞬間兵荒馬亂啊！

 

和王妃尖叫了一聲，一腳朝我踹了過來。

 

結果她是沒踹到我，還讓我把她腿咬住了。

 

我沒有戀戰，咬她兩口就衝回去抱我竹姐。

 

竹竹哭S了：「小水，你沒S啊？」

 

我說：「沒那麼容易啦，嗆了幾口水而已。」

 

不過你抱我能不能輕點，我快被你勒S了。

 

和王妃還在鬼哭狼嚎，因為她被我咬出血了。

 

直到女皇陛下站在了她面前，那陰沉的面容，讓她瞬間安靜了下來。

 

29

 

和王夫妻是真的裝得很好。

 

女皇陛下罵過和王數次「膽小、怯懦」，但基本對他沒什麼意見，也逐漸讓他承擔了一些比較重要的職務。

 

如果不是這次突然謀害一隻可愛的小猞猁，真的要一直讓他們騙過去了呢！

 

她是沒想到一隻猞猁能為自己發聲吧！

 

女皇陛下沒有動嚇瘋了的和王妃，隻是當場賞了小老三一個愛的大逼兜。

 

並且把他的職務都給薅了下來，讓他回家去禁足。

 

30

 

是夜。

 

女皇陛下半夜都還沒睡。

 

太醫輪流進入寢殿，給我看病。

 

這時候女皇最信任的胡遙大人又出現了，她低聲向女皇匯報了情況。

 

最後女皇陛下冷笑了。

 

「會叫的狗不咬人，老三倒是做得不錯。」

 

我才知道小老三搞了很多小動作對付小老二！

 

啊，我竹姐，她一定是感覺到了，所以宴上才格外注意小老三……

 

女皇陛下吩咐胡遙：「明天一早讓太醫去雍王府，讓王妃身子好了進宮請安。」

 

胡遙應下了。

 

女皇陛下想了想，又吩咐：「把老二調回兵部吧。」

 

我趴在床上，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也知她煩惱。

 

本朝內憂外患不斷，若無強主必然國弱。

 

其實女皇陛下看著嚴厲冷酷，但她從未指責過幾個孩子不省心。

 

似乎，她很清醒地知道，平衡諸子，也是她作為皇帝必須面對的。

 

我挺愧疚的。

 

因為我總想著自己當猞猁的難處，又總想著讓竹姐來撈我，或者擔心她戀愛腦。

 

其實又有誰是無憂無慮的呢？

 

31

 

今天晚上很奇怪。

 

等人都退下去了，女皇陛下 rua 著我的背毛，小聲跟我說話：

 

「朕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朕也不能貿然處置了她。」

 

我驚訝地抬起頭。

 

女皇陛下是不喜歡碎碎念的。

 

但是此時她的目光難得地柔軟。

 

她道：「今兒本來是你的生辰，朕本來打算好好為你慶祝一番，沒想到倒被那些人攪了。」

 

我心想：難道這不是她的本意嗎？

 

「回頭補給你。不過不找他們來了，一群敗興的。就選幾個你喜歡的宮女，你喜歡雍王妃，也給你把她找來……」

 

第一次聽女皇陛下絮絮叨叨啊！

 

她念叨念叨，打著哈欠就睡著了。

 

我默默地叼著毯子給她蓋上了。

 

女皇陛下突然睜開眼。

 

我：「……」

 

她突然激動：「你這個小猞猁精！」

 

抱著我突然一頓親！

 

啊啊啊，誰懂啊！

 

我家陛下是不是突然被人奪舍了！

 

32

 

過了幾天竹竹進宮了。

 

這是頭一次女皇陛下單獨召見她，我立刻跑到她懷裡蹲。

 

女皇陛下笑了笑。

 

胡遙大人一向是陛下的嘴替。

 

她立刻笑道：「說來也奇怪，嬌嬌殿下沒見過王妃幾次，倒是對王妃一直很有好感。」

 

竹竹謹慎地道：「兒臣也很喜歡嬌嬌殿下。」

 

我心疼地看著她。

 

這才多長工夫，我竹姐變膽小了，眼睛裡都沒光了。

 

女皇說：「既然嬌嬌喜歡你，你就多進宮陪伴嬌嬌吧。」

 

竹姐驚喜道：「是，多謝母皇！」

 

33

 

從此以後竹姐就經常進宮來陪我。

 

女皇陛下觀察了一下，就對她挺放心的，經常讓我們獨處。

 

有一天我偷吃水果竄稀了……

 

不巧被竹竹目睹了我的慘狀。

 

夭壽啊！我的臉真的丟到姥姥家了！

 

蹲在我的金馬桶上，撅著屁股，還被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

 

女皇有事出宮了，她的親信胡遙大人親自帶隊，一臉嚴肅。

 

旁邊還有一群做筆記的宮女太監。

 

「嬌嬌殿下腹瀉第八次，稀。」

 

「糞便呈……味……」

 

竹竹：「……」

 

胡遙大人嚴肅地道：「這樣下去不行，殿下您還蹲得住嗎？」

 

我撅著屁股看著她。

 

胡遙大人伸出躍躍欲試的小爪子：「讓臣，抱您拉吧！」

 

我：「嗷！」

 

竹姐救命！

 

我已經很社S了不想更社S！

 

竹竹一把拉住胡遙：「大人！嬌嬌殿下，她是一隻有尊嚴的猞猁！」

 

胡遙：「？」

 

竹竹嚴肅地道：「從她的眼神，我看出來，她不想讓人抱著出恭！」

 

胡遙猶豫了一下：「可是臣怕殿下腿軟掉進恭桶裡。」

 

說完還是不S心想過來抱我拉！

 

竹竹又擋住了她：「不會！殿下屁股大！能卡住！」

 

胡遙仔細看了看我的猞猁腚，後退了。

 

我：「……」

 

34

 

我拉得腿都軟了，太醫開的藥終於起了效果，止住腹瀉了。

 

誰給我洗的屁股我已經不在意了，撅著腚就睡了過去。

 

醒過來，聽見竹姐在哭。

 

我：「不至於啊竹姐。如果你愛我，你就把今天的情景忘了吧。」

 

真的，我自己都不想記得。

 

她說：「小水，對不起。」

 

我：「咪？」

 

「我一直覺得你過得挺好的，雖然是當寵物但是衣食無憂沒有煩惱……但是誰知道你連水果都不能多吃。」

 

我說：「是啊，腸胃構造改變了嘛。我以後一定不嘴饞了。」

 

竹竹驚恐地看著我：「如果我們回不去，你要怎麼辦？」

 

這我就不能接受了。

 

「不會吧，事在人為……」

 

竹竹說：「萬一呢？萬一回不去了，你要一輩子不吃水果嗎？」

 

我總覺得她有什麼事瞞著我。

 

但是我好累啊，我又沒力氣問了。

 

我說：「那我就吃肉嘛。吃肉挺好的。」

 

說完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感覺竹姐抱住了我。

 

她小聲說：「小水，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就算當猞猁，也要你當最快樂的猞猁。」

 

35

 

竹姐因為頻繁進宮，很快就變成了最得婆婆寵愛的兒媳。

 

這也沒什麼不對的，我竹姐上輩子就是雙商在線的頂配少女。

 

然後我想吃啥我就跟她說，她來安排，起碼頓頓飯都非常符合我的心意了。

 

這就像回到上輩子了嘛，我總開玩笑說讓她B養我。

 

可這快樂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

 

太子在獵場墜馬了。

 

要S的是他還是跟小老二一起去打獵的。

 

36

 

太子被抬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

 

我和竹竹跟在女皇後面匆匆趕過去，就看到那原本意氣風發睥睨天下的年輕人在面對他生命最後的時光。

 

他抓住女皇的手：「母皇，救我……」

 

女皇陛下沉默不語，隻是握著他的手，定定地看著他。

 

太子眸中的光芒漸漸黯淡。

 

女皇陛下親自合上了他的眼睛。

 

相比起在外面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太子妃，她顯得過分冷靜了。

 

她很快站了起來，走到殿外。

 

趁著所有人都出去了，我咬住竹姐的裙擺讓她蹲下來。

 

「你最近不要進宮了，也千萬不要給小老二求情。這個時候說多錯多，你不如什麼都不說。也千萬別覺得女皇最近對你另眼相看就妄想能說得上話！」

 

竹竹臉都嚇白了：「那你怎麼辦？」

 

我都急了：「我一個猞猁會怎麼樣啊！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好在竹姐聽了我的。

 

她衝出去按著小老二給女皇跪地請罪，不讓小老二多說。

 

我在殿內，隻看到兩個惶恐的年輕人，和女皇落寞的背影。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最終女皇讓人把小老二夫妻拖下去，回府幽禁，等待調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