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膝蓋跪著不疼嗎,要不然坐過來?」
我破天荒地在這種時候主動示好了一回。
他停下來,盯著我審視。
眉梢眼角均是笑意。
而在他的眼裡,倒映出我緊張的模樣。
在這個定格,時間都慢了下來。
直到那瞬間,他眸光流彩,聲音也篤定:「姐姐,你也喜歡我。」
我不太清楚,我喜歡他嗎?
如太子這般壓迫感很強的人,其實還有一位,就是崔衍。
但我對他沒有過好臉色。
想到這裡,我臉色一僵,完全笑不出來了。
隻有眼前人,笑得低下了頭,像是吃到了最甜的糖。
「既然姐姐也喜歡我,那親吻對我就不太夠了。」
他復而抬眸。
隻是一低頭和一抬頭,他的神採都變得亮了起來。
是夜,我兜兜轉轉,但沒離開過椅子。
他到底也沒坐下過。
隻是途中,他賊心不S,想套我的攻略名單。
我暈了又醒,醒了又暈,但我聲稱自己S也不會說的。
他低頭看我,笑得曖昧又微妙。
「你堅持不說,就是想找S,是吧?」
我笑得痴痴的,不知道是哪來的衝動,一把摟上他的脖子,覆上了雙唇。
「殿下,你這樣好可愛。」
他現在不像病嬌太子,而是如同尋常的美少年。
有鮮活的靈魂,年輕熾熱的愛。
後來,他就更失控了。
19
早朝出事的時候,我正在東宮睡懶覺。
因為昨夜折騰太晚了。
太子就睡了一個時辰,就義無反顧地爬起來,準備參加早朝去了。
我困得睜眼流淚。
紗幔浮動,人也不真切,隻有唇上輕輕一觸。
「姐姐,繼續睡會吧,我會幫你請假的。」
我含糊地應了好。
直到中午,消息傳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太子沒幫我請假。
他甚至拿出名冊,逐一點名。
其中我的名字,自然無人應答。
喊到第三遍的時候。
底下站出四個人為我請假。
崔衍、慶王、趙懷溪、和裴臨川。
太子知道,我攻略的人,在朝為官。
我不肯說,他便要詐出來。
他對這四人,逐一看去,臉色陰沉。
這四人,裴臨川搞不清狀況,是真的出於好心。
其餘三人,估計是真以為我在裴臨川處。
不過,從太子的神色中,崔衍很快明白了過來。
崔衍望向太子,不言不語,卻有幾分倨傲。
太子沒有立刻發作。
他下朝回來時,我正要從東宮逃走,被他當場撞見。
「姐姐,睡完了就想跑?」
他將我抱到榻上,當著我的面,下了旨意,不許我邁出東宮一步。
「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反復無常,喜怒不定。
我悔不該昨夜對他那樣的好。
他取出白瓷藥罐,給我塗抹藥膏,指尖打著圈,溫柔仔細。
「應該我問姐姐,有沒有想過今後怎麼辦?我接受姐姐,但是……」
握在傷處的指尖加重了力氣。
我嘶了一聲,抬眸對上他的目光。
「但是我不會由著你和他們往來。」
「你會S了他們嗎?我不想。」
「那我要是S了他們,姐姐會替他們報仇嗎?」
他的目光牢牢鎖住我。
其實我不會。
我和他不是同類,報仇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但我沒有正面回答他。
因為他想問的,也不是字面問題。
我握住了他的手。
「我隻是不想有那天。另外,裴臨川是無辜的,你可以去查。」
他臉色驟沉,拂開了我,漠然轉身離去。
我抱膝坐在榻上,手心攥著白瓷藥罐。
望向窗外,悵然若失。
晚上,太子來找我。
我正伏在桌上寫信,旁邊已經放了兩封信。
他掃了一眼:「姐姐,這是要讓他們來救你?」
我握著筆,頓了頓:「殿下,能好好說話嗎?我是告知他們,我已決定留在東宮,和他們斷絕往來。」
他愣了愣,指尖觸上信封,又退縮了回去。
他明明想看,又不好意思看。
我默默放下了筆,將每封信都重新拆開,信紙一一鋪開。
「殿下,你想看便看,我可是在每個人的信裡都交代了,我與殿下心意相通。」
他飛速掠了一眼:「那你寫吧,寫完我讓人送出宮去。」
倒是也很好哄。
我在寫信,他在旁剪燭,靜靜無話。
一會站著看我,一會坐著望我。
拉長的身影,時不時投在信紙上。
我又無語,又好笑。
「殿下,如此無聊,就去幫我暖個床吧。」
他應了聲好。
等我去休息時,他早已躺在裡側,默默往外移動。
讓我睡他暖好的位置。
睡意襲來,身後的手,繞到腰上來。
「不要,我疼。」我迷迷糊糊用手推他。
「我知道,隻是抱下姐姐。」
我也就不推他了。
溫熱的氣息纏在後頸。
「姐姐,你……和他們做過什麼,我想知道。」
瞬間清醒。
睡意全無。
致命問題出現了。
我說實話,他肯定會生氣。
「姐姐,你說實話,我不會生氣的。」
他都說這話了。
那肯定不能說。
堅決不能說。
要穩住,接下來的操作,容不得半點失誤。
我翻過身來,盯著他看,微微蹙眉,佯裝思考。
「沒什麼吧,都是很尋常的事情。下下棋,作作畫……實話說,我也不感興趣,他們都是文人,行事刻板無趣,我都想不起來了。」
他目光沉思,將信將疑道:「真的?都很無趣?」
他不信。
那換一招,反咬一口。
「你問這個,是不是不信任我啊?我都沒過問過你從前的事。」
枕邊人幽幽地嘆了口氣。
「姐姐,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要命,這反而提醒了他,開始追問我的第一次。
危!
那隻有最後一招了。
「我困了,睡覺吧,困得不行了。」
「謝青青!」
「真的睡著了。不許吵我。我有起床氣的。」
20
隔天醒來,我被太子的黑眼圈驚到了。
他一夜沒睡,眼睛熬得通紅,聲音也啞了。
「孤想了一夜,到底是誰。」
「……」
不久之後,我主動辭官了。
我和太子的感情,以極其不穩定的狀態,穩定運行著。
他動不動就破防,也動不動就被我哄好。
那些信被寄出以後,崔衍來找過我,慶王給我回過信,但都被太子攔住了。
趙懷溪沒做什麼,他早知我會回到太子身邊。
早朝之上,每逢建策議政,慶王、崔衍和太子,勢如水火,形同劍拔弩張。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不久後,慶王、崔衍等人,以結黨罪名,被陛下發落。
親兒子必然勝過弟弟。
東宮,太子書房。
我被攬坐在那人腿上,汗湿的額發貼在臉頰,斜斜倚在他身上。
他指尖繞著頭發,語氣輕佻:「姐姐,以色侍人,是來求情的嗎?」
「沒有,我就來看看你。」我聲音都啞了。
我是想來問問慶王的事情,但求情這種反向操作,我肯定不會做的。
隻是眼前的人,不知道又在生什麼氣。
「姐姐,你在服用避子湯,你還不想定下來嗎?」
原來是為了這事。
我支支吾吾道:「你還年輕,我不能再享受兩年嗎?」
他頗為無語,指尖掠過額頭:「傷身。」
那好吧,不用就是了。
他將狐裘攏在我身上,遮住那些痕跡,才說起了正經事。
「孤預備提請父皇,將崔衍革職,請慶王就番,至於趙懷溪,讓他外放做官,不會是差的去處。」
隻是讓這些人離開京城,他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後來,崔衍被革職,並未離開京城。
慶王接了就蕃旨意,卻又遲遲不動身。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太子在宮外遭遇埋伏刺S。
刺客當場伏誅,身上搜出了慶王府的令牌。
再三審查之後,幕後指使的人,不是慶王,而是崔衍。
太子重傷在床。
崔衍,於家中,畏罪自盡。
慶王連夜離開京城。
我坐在床邊,心靜不下來。
刺S太子,如同謀反,必S無疑。
崔衍會這麼做嗎?
床上的人醒了。
他胸口箭傷很重,昏迷了兩日,人都不能挪動。
「姐姐,別哭。」他聲音虛弱,口唇慘白。
我怔了怔,拂淨眼淚。
一切等他恢復好身體再說。
21
太子尚在病中。
他解了我在東宮的出入禁令。
「姐姐,你想去見崔衍,就去吧。」
我當然要去見崔衍。
他是服用過量五石散自盡的。
聽府中下人說,他並無反常,臨S之前,還在誊抄孤本。
崔衍的書房,清幽雅寂,布置簡單。
書桌上,放著一架毛筆,幾塊砚臺,中間是我曾見過的那本書。
「這是首輔最愛的孤本,有一日回來時,那書湿透了,大人很不開心,就開始誊抄。」
我讓人都退下,在崔衍的書桌前,獨自坐了一會。
他擅棋道,棋風強勢,敢出險招,窮盡謀算。
他知道,我會來看他的。
他算準了,我會心中有愧。
我拿走了崔衍的孤本和誊抄本,在東宮幫他繼續完成誊抄。
半月後,我去崔衍墓前祭祀。
秋雨新停,山路泥濘。
眾人打著傘,前前後後,簇擁著太子殿下。
他臉色慘白,傷勢未好,隻能由人攙扶,站在不遠處。
我跪在墓前,將誊抄本燒給了崔衍。
回宮的馬車上,太子說慶王已順利抵達屬地,懷溪近日也啟程去明州。
「姐姐,別再傷心了。」
冰涼的指尖被他握在掌心。
我迅速抽回了手。
他神色錯愕。
「殿下,你的傷快要好了。我想,我也要離開了。」
「你不是說,你會留在東宮嗎?」
他眉頭微皺,坐得更加靠近,牽住我的手,放在自己身前。
「姐姐,難道就因為崔衍S了,就要離我而去嗎?」
我抬眸注視他。
「殿下,刺S你的人,和慶王、崔衍有無關系,你我心裡有數。」
彼此沉默了好久。
太子扯了扯唇,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是他們不肯離京。孤S崔衍,並沒有錯。且不說他覬覦東宮的人,他曾害孤被禁足,又屢屢挑唆慶王延遲就番。我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已經忍他很久了。就算為了維護皇權,孤也要S他。」
我不再看他,轉臉望向窗外。
「殿下,你無錯,我有錯。崔衍所作所為,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讓你S他們,並非是我有情於他人,而是是是非非,因我而起。」
手腕被用力扼住。
他將我拉了回來,逼迫我直視他。
「姐姐,他是自S。我原本也沒有真要S他,頂多也就是充軍、流放罷了。」
他說得很著急,動作過於用力,胸口的傷在滲血,也根本顧不上。
但崔衍不願退場。
他要借此機會,決絕赴S。
「殿下,放我離開吧。我隻要見到你,就會想起崔衍是因我而S。」
他鉗制我的下巴,俯身親了過來。
他仗著身上有傷,知道我不敢推他。
我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他才終於肯放開了我。
他唇上沾了我的口脂,黏膩又殷紅。
我看了一會,偏過頭去,捂嘴幹嘔。
他冷眼旁觀,將帕子丟給了我,用拇指拭去唇上顏色。
「姐姐,你喜歡的人是我,我不會放你走的。來日方長,崔衍,你總會忘了。」
他不肯和我好聚好散。
我三番兩次想要下車,都被他用力拽了回來。
馬車很快就要到城門口了。
我隻能如此了。
「殿下,是崔衍。」我靜靜開口。
「什麼?」
我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想知道嗎?那個人,是崔衍。」
我從未見過,太子臉色如此難看。
「殿下,若是不信,還可以問慶王,反正他還沒S。」
他愣怔了好久。
車廂裡傳來重重的響聲。
他氣得砸了所有東西。
「殿下,放我下車。不然我會說更多你不想聽的。」
我坐在馬車門口,往外張望。
他攥緊拳頭,一言不發,將嘴唇咬出了血。
「殿下,我在慶王府……」
「夠了。別說了。」他終於開口了。
他攥緊拳頭,閉上眼,虛弱地嘆出了一口氣,胸口壓不住顫抖。
「你走吧!孤再也不想看見你。」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我。
我聽見他說:「停車!」
22
我本打算離開京城。
但我沒走上多遠,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見到了裴臨川。
他在城外撿到了我。
而且,我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他問我因何辭官,又問我孩子是誰的。
我沒告訴他。
他也不再追問。
我就暫居裴臨川府上。
但我不想攻略了。
少活二十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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