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溫玉索性攤手,“你不說,我隻好袖手旁觀。”


  尤美賢同溫妍交換眼神,下決心,打開天窗說亮話,但自始至終,溫玉被排除在外。“詹姆士資金周轉不靈,我買多一間屋,資不抵債,再不還款銀行就要來收房。”


  “詹姆士?我記得是查理。”溫玉疑惑,片刻了悟,三太已算職業女性,開朗豁達,東家不做做西家,總有一份薪水領。


  “查理將我介紹給他的朋友,詹姆士做出入口貿易,原本風生水起,前途大好…………”誰說鬼佬開通,迷信起來比中國人更瘋狂,生意落入滑鐵盧,就隻會在家酗酒,罵她掃把星帶衰,害慘他,天知道死鬼佬從哪裡學來“掃把星”三個字,嘰嘰咕咕聲調降調分不清,真是煩,“樓市攀升,大家都去買樓花,等升值拋售,九七好套現移民。”


  溫玉忍不住說:“你的樓賣我,我的樓賣你,你再買回你的樓,我再買回我的樓,全港發瘋,經濟大漲,但最後你那間屋要如何脫手?”


  尤美賢辯駁,“人家都講是‘上車最後機會’,三千一尺,瘋狂搶購,我總不能落人後。”最重要是諸位師奶碰面,開口閉口買樓賣樓,基金股票,她的虛榮心不允許她落人一步。


  “你究竟欠多少?”


  這時,尤美賢才略有遲疑,“基金沽空,股票見底,樓也供不起,裡裡外外相加,不下四五百萬。”


  溫妍此時倒是十分豁達,安慰母親,“還好還好,並不算多。”


  尤美賢連忙說:“是是是,我就說,這一筆款不算什麼,你們如今發達,還差這一點?”又轉過頭同溫玉講,“我知道你一直當我是仇人,但你也不要忘了,是誰將你養大,十七年花銷,加加減減也都不止這個數。”


  溫玉接過話來,進一步問:“照你說,我替你還這一次,你我之間就算兩清?”


  兩清?尤美賢怎麼肯在這個時間段同她兩清,她看見金山金山在前,又要打親情牌,“怎麼我未教過你常懷感恩之心,感謝父母生恩養恩的嗎?不知學校怎麼教,把你教成這個樣。”


  “阿姊,你那筆款不可以亂動,免得又給對方律師機會,多加一條惡意逃脫。”溫玉起身,預備回房間躲一陣,“你們慢慢吃——”


  “那你究竟幫還是不幫,你給句話呀…………”


  走得遠遠還聽得見尤美賢撇嘴抱怨,“當自己多高貴,還不是給走這條路…………”


  溫玉隻敢在關門時用全力,轟然一聲,隔絕所有斬不斷的恩與怨。


  深夜,手邊的拉佛格威士忌半瓶空,她才等來陸顯,帶一身煙酒香水味,給她一個夜色浮蕩後的擁抱。


  溫玉喝過酒,醉與醒之間,眼迷離,傻笑著望住他,“好濃的香水味,陸生,你從哪個溫柔鄉裡回來,午夜就走,她舍得放你?”


  “她?哪個她?誰又許你喝酒,醉成這樣,我不回來,你預備吹一夜冷風,明早叫白車送急診?”


  陸顯脫掉上衣,再搶走她手中空蕩蕩酒杯,笑著問,“又有什麼傷心事,值得溫小姐一醉方休?”


  “傷心?”這小醉鬼酒後放肆,貼近來將男人五官當藝術品研究,“像我這種沒感情的冷血動物,有什麼資格傷心。不過就是失手殺*人,逃罪,被強*奸,拘禁,再被我媽咪逼著去做妓*女,想方設法從嫖*客身上撈錢。她們從來都不喜歡我,我知道,我知道的…………誰叫我生來帶衰呢,福仔被我害成智障、又因我走失生死未僕,阿媽被我拖累,到現在還無著落,要來家門口罵人討債。爹地從前是船王啊…………等我一出生,全家完蛋。陸生,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自我毀滅,才能避免九九年人類滅亡?”


  陸顯聽著,既心酸又好笑,伸手扶住她顫抖的雙肩,帶她入懷。


  “你旺我就夠,誰管他們死活。”


  溫玉抬頭將他仰望,流過淚的雙眸亮晶晶,惹人憐。


  “陸生,你這樣逼我,真當我是無敵女超人。不怕我撐不下去,躲在浴室裡割腕自殺麼?”


  繼而自問自答,“當然,你怕什麼,你的床有千萬人候補,死一個不識抬舉的溫玉算什麼,第二天依舊追女仔開Party,過你的風流人生。”


  “哦?原來溫小姐如此自謙。你不知自己在我心中,重過我老媽。”他今晚喝得不算多,站窗前吹一吹冷風,已十分清醒,但看她臉紅紅難得脆弱,偏偏覺得可愛,湊近了在她臉上咬一口,好變態。


  溫玉一面擦臉,一面好奇問:“你阿媽呢?”


  “死了——”


  “OK,我已預見我結局。”


  陸顯已經開始除褲,皮帶扣相互敲擊,深夜迷蒙。


  溫玉笑嘻嘻仍發傻,“陸生,又叫我陪你睡覺嗎?”


  陸顯抱起她來說:“今次換一換,陪我洗澡。”


  他一隻手扛起她,帶去浴室洗洗刷刷做見不得光私人事宜。


  雙人浴缸,寬闊而曖昧,陸顯脫得精光,光滑平實小腹下,男性傲骨一柱擎天,向被扔進水裡的溫小姐點頭致意。


  溫玉躺在水中,溫熱的水捧起淺紅色裙角,她渾身無力,看著他一步步靠近,問天真話題,“我陪你做一次,你開五百萬支票給我?”


  此夜,無需擁抱親吻,情結糾纏,挑選最直接方式,她的裙仍半推半就掛在肩頭,他便闖進來,接著水的潤滑,酒精誘哄,抬高她的腿,明晃晃燈光下拼搏撞擊,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深,激狂,震動,更低頭來含住她跳動的乳,深切的搗弄與持續的重擊下逼她緊縮,失焦,不能自主,頻臨死亡邊緣。


  是天堂還是地獄,都由他來擬定。


  數不清多少分秒閃過,指尖在他後背留一道道嫣紅印記,他在快或慢的節奏中折磨著、取悅著她,鋪天蓋地而來的快樂,將她湮沒,滅頂之災。她揚起脖,弓起身,一陣陣可怕的震顫侵襲。


  喘息,脫力,她化成水,被他的力道吞噬殆盡。


  乳白色液體於清水中徐徐散開,他將她抱出浴缸,就當衝涼完成,“以後別吃藥,怕你長不高。”


  多叮囑她一句,“不許再飲酒,你阿媽欠的債我幫你還,隻要你開口,多少都無所謂。”


  溫玉冷靜地,不帶一絲情感地陳述著,“很好,恭喜我終於把自己變成妓*女。”


  毛巾架保溫,軟毛巾裹在身上自有溫度,可熨貼一顆灌滿水的心,陸顯將她擦幹,扔在床上,接下來一根事後煙,至臻享受。


  尼古丁穿過肺葉,他緩緩吐出一簇淡藍色煙霧,啞然說:“我以為我們有感情。”


  溫玉說:“你做這麼多,究竟想要什麼?性?你想要就有,何必苛求我一個。”


  陸顯側過身對著她,幹燥指腹在她脖頸之間流走,仿佛下一秒虎口就要抵上喉頭,收緊手指,掐滅她——微小的生命之光。


  “我想要你,跟在西江一樣。”


  “我不明白。”


  陸顯說:“我要你一心一意愛我。”


  那大約是他一生彌足珍貴時光,他曾經被溫玉這樣一個女人,毫無保留地愛著。最艱難時光,她敢說跟他走,千山萬水。


  多少苦都熬過,怎麼可以現在食言。


  溫玉說:“你隻是要我低頭。”


  他便沉默,似慍怒,翻過身,背對她,完成最後一支煙。


  忽然間他說:“溫玉,其實隻要你多說一句,我做什麼都可以,更何況是你家人有事。”


  多麼滾燙新鮮誓言,裝滿男子氣概,義薄雲天,隻可惜對方未給回應,讓一時興起的肺腑之言白白冷卻。


  寂寂無聲的夜裡,壓抑的剖白頹然發酵。


  溫玉吶吶道:“我很想我阿媽,其實那天,我想求她留下。”


  陸顯未轉身,隻伸過手來,摸索著尋到她的冰冷小手,緊緊握在掌心,聽他說:“我明白——”


  但是誰又能真的懂得誰。


  皇後夜總會繁華如一,變化莫測燈光中,紅男綠女,為一夜情緣調笑推拒,倒不如直接插*入抽*出節省時間,直截了當。


  大D哥對戚美珍小小背叛不計較,她依舊在此做媽媽桑,或者說公關經理更體面,招呼來客,再熟練不過。


  迎來大D同雙番東,六個男人,點十二位靚女,各個要雙飛。


  陸顯聽雙番東講他光榮歷史,昨夜如何如何當著鵬翔面,輪jian他懷著七個月男仔的大肚婆,細節、精妙,一一道來,說完俯仰大笑,身邊擦鞋仔也賠笑,哈哈哈哈,最後大肚婆被丟下樓,鵬翔哭得屎尿都出來,哈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


  陸顯借故去洗手間,停一停,甩去腦中混亂景象。


  他竟然後怕,連想都不敢想,她未曾說錯,彼此傷害,彼此拖累,難前行。


  要放手又如割肉,舍不得,哪來雙全法?


  洗手池水龍頭泛金光,抬頭,鏡面倒映著紅唇妖冶,風情萬種戚美珍,雪白細長香煙含在口中,時時刻刻撩動風光旖旎。


  對著鏡,說:“忘了恭喜你,龍興話事人。”


  “不必。”


  水龍頭抬高,水流聲突兀。


  戚美珍靠在大理石洗漱臺上,右手指間夾住煙,帶離雙唇,攀上他微微弓起的後背,“近來如何?話事人。”


  “託賴,不好不壞。”


  她正對鏡面,看著他,也看著自己,“你的小honey呢?不陪你來應酬?”


  陸顯洗過手,去拿擦手紙,並不多看她一眼,“她要讀書,你以為次次考第一多容易,做夢就能拿獎學金?”口氣好像再講我家女兒好乖好聽話,滿滿是驕傲。


  “怎麼?要守身如玉,不‘點餐’不‘外帶’,連我都不理。還在為秦子山的事情生我氣?阿顯,多少年舊相識,有沒有必要這樣絕情?”

同類推薦

八零小寡婦孕肚回歸後,禁欲軍少心慌了

八零小寡婦孕肚回歸後,禁欲軍少心慌了

“我大學剛畢業,你們讓我娶個破鞋,還是大著肚子的,憑什麼?這件事我不同意,我承認你們是虧欠了大哥,但不應該拿我的幸福去償還。” 此時顧家偌大的客廳擠的滿滿當當,說話的是個穿著白色的確良的俊秀青年,此時正皺著眉一臉抱怨。
七零,易孕嬌妻被絕嗣京少寵哭了

七零,易孕嬌妻被絕嗣京少寵哭了

絕嗣軍官卻取了個好孕多胎的美嬌娘
穿成女主那福氣包小閨女

穿成女主那福氣包小閨女

"我的麻麻,她是女主; 文能讀書,武能打虎; 我家,會是臨城首富; 而我,是最牛逼的富二代; 可是,麻麻昏迷還沒醒,而她也才三歲鴨! 瘦巴巴大眼睛小棠棠捂著小肚肚,可憐巴巴坐在門口小板凳上,看著同村大虎吃紅薯幹,可恥流口水……"
白天被逃婚晚上被奶兇指揮官求抱抱

白天被逃婚晚上被奶兇指揮官求抱抱

蘇家與霍家都是第三區的貴族,今天是兩家聯姻的大喜日子。   街頭巷尾的大屏幕上,都是這對新人的婚紗視頻,循環播放。   女人溫柔甜美,男人斯文帥氣,誰看了都說十分登對。
離不掉!高冷佛子為我墜神壇

離不掉!高冷佛子為我墜神壇

“離婚吧。”傅樾川輕描淡寫道,阮棠手裡還拿著沒來得及給他看的孕檢通知單。整整四年,阮棠把自己活成一個笑話。一場車禍,阮棠撞到腦子,記憶停在18歲,停在還沒愛上傅樾川的時候。面對男人冷酷的嘴臉,阮棠表示:愛誰誰,反正這個戀愛腦她不當!
說好的離婚,七零糙漢反悔了!(上)

說好的離婚,七零糙漢反悔了!(上)

“邵團長娶了這麼個糟心的玩意,平時發神經就算了,居然和娃子爭秋千,把孩子的頭都打破了,忒不要臉。” “可不就是,一天到晚像個瘋婆子,頭不梳臉不洗的,看了都煩,還好意思四處蹭飯,舔個臉惡心人。” “嘖嘖,邵團長也是可憐,娶了這麼個女人,訓練完回家還得給她洗衣做飯,挨她罵,那刻薄的聲音,我隔兩堵牆都能聽到。”
假千金心聲洩露後,徹底擺爛吃瓜

假千金心聲洩露後,徹底擺爛吃瓜

回歸豪門第一天,就碰上戀愛腦二哥跪求娶綠茶
幸孕寵婚

幸孕寵婚

洛如煙被顧冷澤養了七年,卻在懷孕的那天,撞見了他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一怒之下,她瀟灑離開!七年後,她帶著萌寶歸來,他卻在女廁對她步步相逼。“這是誰的孩子?”“裴梓政!”當著他的面,她大方的道出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洛如煙!”他氣的面色發紫。她淡然一笑,“顧大少,不用你反復強調我的名字,我記得住!”
離婚後,梟爺相思成疾

離婚後,梟爺相思成疾

總裁老公要跟女孩離婚,可當她恢復記憶同意後,總裁老公卻急了
非法成婚

非法成婚

她是臭名昭著陶家最歹毒、最陰險的陶沫!【年幼版】:奶奶刻薄、伯母尖酸、大伯偽善,她是陶家逆來順受的受氣包!隨意打罵,怯弱膽小,被稱為有娘生沒娘養的下 賤 貨。【成年版】:智搶五十萬賠償金;氣病奶奶、斷掉堂哥小腿;威逼小叔交出房產!她攪的陶家天翻地覆、雞犬不寧!被稱為攪家精的綠茶婊!【逆襲版】:她放浪形骸.
馬甲藏不住,假千金炸翻全京圈

馬甲藏不住,假千金炸翻全京圈

假千金身份暴露離開豪門後,女孩卻反而鬆了一口氣
她勝萬千

她勝萬千

"第三次領證被孟明賀爽約後,我果斷地拉黑了男人所有的聯系方式。 斷聯後的孟明賀不以為意,依舊陪著他那生命進入倒計時的白月光。"
一碗鹹菜

一碗鹹菜

"重生回到老公把鹹菜送給隔壁寡婦時,我立刻跟他提了離婚。 他失笑:「沒事吧你,就因為一碗鹹菜,你要跟我離婚?」"
與前男友在婚禮上重逢

與前男友在婚禮上重逢

"回南城不到一個月,夏熙就聽說了一樁傳聞:徐家二公子放出話來,再見到夏熙那個女人,一定弄死她!   可見他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時隔多年仍不能忘懷。"
霍爺家的小祖宗甜又野

霍爺家的小祖宗甜又野

傳說霍家四爺薄情冷血,不近女色,被迫娶了個又聾又啞的廢物嬌妻,嫌棄得第一天就打算扔去喂老虎。 當夜,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小女人反壁咚了霍爺。 “聽說,你嫌棄我?”他的小嬌妻清眸微眯,危險又迷人。 清冷禁欲的霍爺麵不改色,動手扒衣服:“嗯,嫌棄得要命。”
獨家偏愛:靳教授請輕輕吻

獨家偏愛:靳教授請輕輕吻

時寧遇上靳宴時,狼狽,貧窮。高高在上的男人將她從泥濘裡拉出來,拯救了她的身體,也豢養了她的靈魂。他讓她愛上他,卻又親手拋棄她。重逢那天,他靠在車裡,面容被煙霧掩蓋,依舊是掌控全局的漫不經心,“他不是好人,跟他分了,回我身邊來。”時寧輕捋碎發,笑得雲淡風輕,“好不好人的倒不重要呢,重要的是,年輕,新鮮。”
《我就想蹭你的氣運》

《我就想蹭你的氣運》

《藍色生死戀》看過嗎?明溪目前的狀況和那個反派女配真千金有點像。   真千金流落鄉野,時隔過年才被找回,卻發現那個家已經有了個更加明秀活潑、天真嬌憨的少女,這十五年來早就全方位地替代了她。
億萬妻約:總裁,請簽字

億萬妻約:總裁,請簽字

新婚之夜,丈夫卻不屬於蘇瓷。無奈買醉,卻上了陌生男人的車……一夜纏綿,蘇瓷隻留下了男人的一粒紐扣。隔天醒來,卻發現這個男人是丈夫名義上的姐夫!薄西玦步步緊逼,霸道地將蘇瓷禁錮在自己身邊:“不準逃!”蘇瓷:“放過我!”薄西玦卻在她耳畔吐氣如火:“你應該說的是——我還要!”
三十年婚姻是笑話

三十年婚姻是笑話

"在給女兒準備陪嫁物品的時候,我不小心碰掉了一枚鑽戒。 跟我結婚三十年從未紅過臉的丈夫,突然大發雷霆:「你是老年痴呆了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扒拉著掉在沙發下面的鑽戒,視若珍寶地捧在手裡又貼在胸口,隨後失態的跑了出去。"
1號寵婚:權少追妻忙

1號寵婚:權少追妻忙

商奕笑此生最大的樂趣就是打臉各式裝逼的大人物和小人物,誰讓她具有招惹麻煩的體質,外加呆板木訥好欺負,蠢笨傻白易拐騙……然後各路極品刷刷上線,唉,商奕笑這個蠢女人看起來就好欺負,不欺負她都感覺良心過意不去。身為帝京譚家二少,譚亦絕對是世家貴公子的典範:優雅高貴、君子如玉,在商奕笑最初的認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