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萬一真瞧上了，她們周家可就時來運轉了！

　　王蓮花立刻從後門跑去門衛室，給棉紡廠的女兒打電話。

　　“江叔，我真心求娶江茉莉同志。”

　　陸埕正然的神色，堅毅的目光，以及鏗鏘有力的話語，無不表達出他的認真。

　　“家明領導，多厚你的厚愛，隻是我家茉莉配不上你。”

　　短短幾個字，江大海說得無比艱難。

　　天知道，他巴不得把女兒捆了扔陸埕床上去，好讓生米煮成熟飯。

　　但殘存的理智讓他很清楚，一旦陸埕認識到女兒的真面目，肯定也會像張家一樣悔婚退婚。

　　女兒名聲本就不好聽，還被退過一次婚了，再被退一次婚，這輩子真要嫁不出去了。

　　江大海的拒絕，陸埕並不氣餒。

　　相反，他很欣賞江大海的氣節。

　　比那些想靠女兒攀高枝兒的勢利父親好太多了。

　　“我未娶，江茉莉同志未嫁，我們是平等的，沒有配不配一說。我以軍人的名義起誓，若我能和江茉莉同志結為夫妻，婚後我必真心相待，竭盡所能護她周全，給她一世安穩。”

　　這番話算是說到了江大海的心坎上。

　　他求的不就是給女兒找個可靠的男人，後半輩子能吃飽穿暖嗎？

　　“好，好！這門親事我答應了！”

　　江大海一掃陰霾，笑得無比開懷。

　　而先前喜上眉梢的張家人，此時卻全都僵著臉，沒一個笑得出來。

　　江晴指甲死死掐著掌心，恨不得大聲反對這門親事。

　　可她沒有資格，也無法阻止。

　　江大海才不管張家人什麼心情和想法，他恨不得馬上把女兒抓回來，跟陸埕拜堂成親，原地洞房。

　　免得陸埕腦子清醒反悔跑路了。

　　他趁熱打鐵，“小陸啊，你準備哪天上門提親呢？”

　　“就今天吧，正好大家都在，替我做個見證。”

　　今天好啊！

　　可一瞅陸埕兩手空空，江大海又有些不是滋味。

　　可轉念一想，女兒能嫁陸埕這樣的女婿，已經是燒高香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就在江大海自我安慰時，就聽陸埕朝外面高喊了一聲：“媽！”

　　啥？

　　親家母/領導親媽也來了？

　　一院的人忙不迭走出院子去迎接。

　　遠遠的，就看到一行隊伍朝著江家走來。

　　打頭的是穿軍裝的小伙子，手裡推著一輛嶄新的鳳凰牌女式自行車，車兜前還掛著大紅花。

　　後面，一水的軍裝小伙，手裡全都沒空著。

　　縫纫機、收音機、整條的豬後腿肉、一整箱的五糧液、一尺高的各色衣料、牡丹香煙、進口水果糖、點心匣子、水果罐頭，以及成對的活雞活鴨。

　　機械廠家屬院，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個個驚掉下巴。

　　“媽呀，這麼多好東西，這得花多少錢吶？”

　　“四大件少說就得四百塊，別的煙酒糖加起來，又去了二百，兩條豬後腿和十六隻活雞活鴨，少說也得一百，加起來，怕不得七八百？”

　　“天，這又是去誰家提親啊？”

　　“今天提親的，怎麼那麼多啊！”

　　王蓮花混在街坊中，看著排成長龍的提親隊伍，急得團團轉。

　　死丫頭，還不趕緊回來，金龜婿要被江茉莉那個天殺的搶到走了！

　　全家屬區的闲人都跑過來看熱鬧，好多人更是跟在提親隊伍後面，想知道這到底是去誰家的。

　　安慧空著手，走得快些，第一個到江家。

　　她得體的穿著，雍容典雅的氣質，哪怕江大海猜出了她的身份，也不敢冒昧，生怕哪句話沒說好，給人留了壞印象。

　　“江叔，這是我媽，安慧女士。媽，這是江茉莉的父親，江叔。”

　　“安女士，家裡請坐！”

　　安慧客氣頷首，“江同志，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歡迎至極。”

　　寒暄聲中，一行人進入院內。

　　蔣小光朝身後的隊伍打了個手勢，年輕小伙們也魚貫將東西搬進江家。

　　看到這一幕的街坊四鄰全都炸鍋了。

　　“怎麼又是江家？！”

　　“先前那回說是給江大海閨女提親的，那這回應該就是給江大海繼女提親的吧？”

　　“不對，先前那回是給江大海繼女提親的，原本是江茉莉的娃娃親，但人家要退婚改娶江大海閨女。”

　　“這都啥跟啥啊，也太亂了……”

　　雖然大家為提親的對象吵翻了天，可也都有一個同識，那就是江家這回是攀上高枝兒了！

　　屋裡已經放了張家的提親禮，以免混淆，陸家的提親禮便都放在院子裡頭。

　　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物品也擺放得歸整有序。

　　自行車和縫纫機等四大件，整齊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其餘煙酒糖肉圍繞著四大件擺放，十六隻活雞活鴨排成兩排，蹲在牆根下。

　　雞鴨的嘴和腳，都用紅繩捆了，也不怕它們亂跑亂叫喚。

　　本就不大的小院，被陸埕的提親禮塞得人都快沒處落腳。

　　江大海高興的都快暈過去了。

　　他不會是在做夢吧？

　　張家人目瞪口呆，媽呀，城裡人這麼有錢吶？

　　自行車、縫纫機、收音機、手表、煙酒糖茶、點心匣子、水果罐頭，每一件都是農村難得一見的好東西，竟然全齊活了！

　　光那兩條肥噸噸的豬後腿，就夠他們張家吃上兩年的了！

　　江晴眼睛都紅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跟陸家豐厚的提親禮比起來，裡屋張家的那點東西，簡直是羞辱。

　　“江叔，這是彩禮錢。”

　　還有彩禮？？？

　　張家人齊唰唰看向陸埕。

　　院外湊熱鬧的街坊四鄰，腦袋伸得比牆根下的鴨脖子還長。五糧液

第17章 憑什麼是她啊！

“江叔，這裡是888塊，是我給江茉莉同志的彩禮。”

　　比江茉莉要求的500還多加了388。

　　原本是想哄江茉莉高興，哪知江茉莉人不在家。

　　不過也沒關系，先哄老丈人也是一樣的。

　　江大海接錢的手，激動到顫抖。

　　厚厚一疊，每一張都是嶄嶄新新的，還用紅紙做了腰封，足以見用心程度。

　　對江大海而言，陸家的用心和重視，遠比錢和東西更難得可貴。

　　張家都驚呆了。

　　張母給江晴的紅包，裡頭包的是8塊8，那就是張家給江晴的彩禮。

　　陸家的彩禮，足足是張家的100倍！

　　街坊四鄰也驚得倒吸涼氣。

　　888塊！

　　這是機械廠家屬區有史以來，最高的彩禮規格！

　　前兩年機械廠廠長嫁女，男方給了666的彩禮，至今還廣為大家津津樂道呢。

　　如今江大海的閨女，居然收到了888塊的彩禮。

　　不是，憑什麼啊？

　　像江茉莉這種好吃懶做，嫌貧愛富的懶骨頭，嫁不出去，沒人要才符合常理，怎麼還讓她攀上高枝了呢？

　　太不公平了！

　　太讓人生氣了！

　　換作是其他家的姑娘，嫁得這麼好，大家可能會羨慕忌妒幾天。

　　可這樣的好事落到江茉莉頭上，大家隻覺得無比憤怒和痛恨。

　　系統看著不斷上漲的嫌棄值，實在是無法理解。

　　『宿主，到底是為什麼呢？你今天明明沒有做任何討人嫌的言行，怎麼會收獲這麼多嫌棄值呢？』

　　江茉莉捏著下巴，“大概也許可能是我之前種下的果，現在到了收獲的時候。”

　　“人是群居物種，沒事呢喜歡聚在一塊交流，可能某個話題談論到我，談論到我之前做的惡事。通過這種口口相傳的方式，讓一些原本不認識我，或者不了解我本性的人，也開始討厭我反感我，從而為我貢獻嫌棄值。”

　　『原來如此！宿主，你真聰明。』

　　不是她聰明，而是傳播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隻不過系統不通人性而已。

　　短短一會功夫，江茉莉就獲得了超過50個嫌棄值，並且數值還在不斷上漲。

　　每賺1個嫌棄值，就有10000塊錢入帳。

　　江茉莉表示，躺賺的感覺真好。

　　……

　　江家這邊。

　　安慧打量了一番江家的住房，看到處收拾得幹幹淨淨，心裡對江家也多了兩分好感。

　　看起來還算是體面人家。

　　安慧不知道，江家唯一不體面的隻有江茉莉。

　　但這份不體面很快就要變成她陸家的了。

　　安慧不知道江茉莉長什麼樣，瞄著端莊嫻靜的江晴不禁暗暗揣測。

　　江晴是聰明的人，猜到安慧是把她錯認成了江茉莉，心裡不禁酸苦得厲害。

　　江茉莉憑什麼兩輩子都能這麼好命呢。

　　丟了一個張家明，竟然撿到了比張家明更好更優秀的陸埕。

　　而這份好運，還是她一手促成的，這比上輩子下鄉慘死更讓她覺得難受。

　　注意到安慧的打量，江大海忙不迭為安慧介紹。

　　得知江晴是繼女，安慧收回打量，問起江茉莉。

　　“茉莉出門了，小鵬……哦，就是茉莉的弟弟，已經出去找了，這個點，應該差不多快回來了。”

　　江大海歉意的解釋著，生怕安慧不高興甩袖子走人，一邊親自給安慧泡茶。

　　得知江茉莉沒在家，安慧心裡隱約有些不快。

　　還有什麼事，比見她這個未來婆婆更重要的？

　　江大海瞅著陸埕身邊的蔣小光，有些拿不準：“這是小陸的弟弟嗎？”

　　要是客人，就可得搬凳子倒茶好生招待。

　　“小光是我爸的警衛員。”

　　得知蔣小光的身份，大家都嚇了一跳。

　　能配警衛員的，那可不是一般級別。

　　江晴心裡像是有貓抓在撓，很想立刻問張家明，陸埕的父親到底是怎樣的大領導，竟然能配警衛員。

　　江大海顫抖著音：“小陸的爸是……”

　　安慧淡然，“就是一名普通老幹部，年紀大了，組織上照顧才給配了警衛員。”

　　“哦哦。”

　　江大海連連點頭，心裡卻暗忖，能被組織關照的普通幹部，絕對不普通。

　　安慧舌尖頓了頓，又說道：“我那老伴脾氣倔得很，前兩天父子倆吵了一架，現在還置著氣呢，不願意來，所以今天隻有我陪小埕走這一趟，還請你們見諒。”

　　表面是解釋陸父沒露面的原因，可透露的信息量卻著實不小。

　　俗話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

　　安慧完全可以替丈夫其他的沒來的理由，偏偏拿父子倆吵架來說事。

　　吵架也沒什麼，誰家裡沒有拌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