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蔣小米拿出身份證,跟戶籍警說明情況,她的戶口本搬家丟了,要掛失補辦。


  戶籍警瞅了眼身份證,抬頭多看了眼蔣小米,怕弄錯,又跟電腦裡記錄的信息對比一番,沒錯。


  他把身份證遞給蔣小米,“不好意思,蔣書記說過,你的戶口本在家,沒丟。”


  蔣小米:“??????”


  她傻了。


  戶籍警張張嘴,後來什麼都沒說。


  過年一上班時,他就接到所長通知,蔣書記家的閨女,有點叛逆,不顧家裡反對非要跟一個小伙子私定終生,蔣書記讓他們幫幫忙,要是蔣小米來補辦戶口本,他們不予理睬就行。


  他也是一位父親,理解蔣書記那種心情。


  前幾年,他還聽過跟小姑娘有關的事情,說是小姑娘十六歲就夜不歸宿,跟一個男孩在醫院過了一夜,差點急死家裡人。


  從派出所出來,蔣小米直嘆氣。


  西落的餘暉照在身上,明明是一個好天氣,她卻感覺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季雲非發來信息:【小米粥,今晚加不加班?】


  蔣小米回:【不加,我一會兒就回家。你呢?到酒店了?】她還以為他在深圳出差沒回來。


  季雲非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我先回了,晚上電話聯系。”他把文件裝進包。


  霍陽詫異了下,“家裡有事?”季雲非可是從來不按時下班,每次加班都是最後一個離開。


  季雲非:“回家做飯給小米吃,正好換換腦子,晚上接著加班。”


  霍陽關心道:“小米身體不舒服?”


  季雲非搖搖頭,頓了幾秒才說:“她跟家裡鬧翻了,我在北京不出差時就回家多陪陪她。”


  過年後他就一直出差,各地跑,已經十幾天沒回家。


  這樣的事霍陽也無從安慰,“行,你趕緊回去吧,電話聯系。”


  電梯裡,季雲非對著鏡子發怔。


  其實細細一想,他應該知足。


  家人理解他,蔣小米對他那麼好,從初中到大學,他有一幫好朋友,創業後,他還有霍陽這樣的搭檔,不管遇到什麼事,團隊裡的兄弟從來不埋怨。


  隻是辛苦了一點而已。


  也僅僅是辛苦。


  誰不辛苦呢?


  討生活都不易。


  很巧,在公寓樓下,季雲非遇到了下班回來的蔣小米,她蔫了吧唧的,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悶悶的低頭摳著手指。


  季雲非從出租車上下來,“小米粥。”


  蔣小米回頭,眼睛眨了眨。


  季雲非笑:“傻了?你男人你都不認識了?”他把行李箱放一邊,伸開雙手:“過來。”


  蔣小米的反射弧比以前慢了些,這才反應過來季雲非出差回來了,她風一樣的跑向他,“你不是說還要好幾天才來嗎?”


  “給你驚喜。”季雲非接住她,託住她的屁股把她抱起來。


  蔣小米很會纏人,雙腳盤著他的腰,在他懷裡撒嬌:“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然後親親他的唇。


  “多呢,好幾包。”季雲非單手拖著她,一手拉著行李箱,往公寓走。


  到了電梯,季雲非手臂酸,把她放下來,“跟我說說,剛才怎麼了?”


  蔣小米沒隱瞞:“我去派出所補辦戶口本的。”


  看她表情就知道不順利,季雲非問:“人家不給你補?”


  蔣小米鬱悶的點點頭:“我爸早猜到我會這麼幹,早早就跟派出所那邊打過招呼了,我也不好為難那個民警啊。”


  季雲非笑笑,安慰她:“你知道結婚證對我們來說有什麼用嗎?”


  蔣小米:“嗯,你說。”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


  季雲非:“就是給孩子上戶口時要用到,不過沒關系,等孩子到了適學年齡,你直接把孩子送給叔叔阿姨,要是叔叔還不給你戶口本,那就讓孩子上大院幼兒園,人家一看是蔣書記家的外孫,還要什麼戶口本,再說那個幼兒園不比外面的幼兒園強?”


  蔣小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招狠。”然後又問;“你想通啦?”


  季雲非很認真的表情:“想通了。”


  就出差這段時間,他在車站想通的。


  比他們苦的人多呢,他跟蔣小米這點坎坷不算什麼。


  之前他還非要幹出一番事業證明自己不行,想等自己功成名就再娶她,後來也想通了,到那時候她已經不小了,再說,萬一要不成功呢?”


  他沒有任何資格,讓她把青春耗在等待上。


  年前時,她說,想讓他給個小家。


  她的願望從來都那麼簡單,他沒理由不滿足她。


  他現在有房子,有落腳的地方,即便創業不成功,他也還沒畢業還小,到時候可以找份工作,也是不錯的,總能讓她過的舒心。


  季雲非在她臉上落了個吻:“我沒法保證給你大富大貴的日子,也不敢說以後讓你住豪宅開豪車,可讓你過的很愜意很舒心,我能做到。”


  (今晚正文就大結局了,22:00還有一更)


第54章 (正文完)


  電梯很快到了他們那層,兩人牽手下去,蔣小米笑:“你剛才在電梯裡是跟我求婚呢?”


  還不等季雲非說話,蔣小米說:“行吧,我就勉強同意了。”把她那枚戒指取下又戴上。


  季雲非:“別自作多情,那不是求婚。”說完就被蔣小米踹了一腳。


  四月份的時候,蔣小米的工作定了下來,就在她實習的那個頻道。


  就跟四叔說的那樣,三舅人傻錢多,一直在贊助廣告,後來她跟三舅開玩笑說,這些錢要是給她,她哪還用上班。


  三舅:你就這點出息!


  當時三舅問她,跟季雲非怎麼樣。


  她說:想畢業就結婚,正好認識十年。


  不過沒戶口本,到時候再說吧。


  五月份時,臺裡給她放假兩個月,回校準備論文跟答辯,七月初上班。


  那天舅舅正好在北京,把她送去了學校。


  路上,任彥東問蔣小米:“季雲非那個項目怎麼樣?”


  蔣小米:“還行。”


  季雲非的項目在上個月才找到新的突破口,雖然不賺錢,可它能存活下來不虧本,之於他們就是最大的成功。


  任彥東示意她看後座:“我姐讓我帶給你的禮物。”


  自從跟爸爸鬧僵後,她沒回過家,跟爸爸一次都沒聯系過,反而是媽媽,不時會打個電話問問她怎麼樣。還跟她透露,爸爸的氣這麼久還沒消。


  蔣小米拆開禮物,是一條裙子:“我媽回北京了?”


  任彥東:“沒,在上海遇到的。”又提醒她:“手提袋裡還有重要的東西,你收好了。”


  “啊?還有?”蔣小米剛才隻注意衣服,至於手提袋還有什麼她沒上心,打開一看,一個小號文件袋。


  “這是什麼?”


  任彥東:“戶口本。”


  蔣小米詫異:“??戶口本?”反應過來後,不由尖叫,兩腿還亂蹬,那種興奮無以言表。


  任彥東:“...小點聲!耳朵都被你震聾了!”


  蔣小米看了又看戶口本,是自己的名字沒錯,轉過身激動的抱著任彥東手臂:“三舅,你是怎麼把戶口本偷來的?”


  任彥東甩掉她的手:“別亂動,影響我開車。”


  “哦哦,我一高興給忘了。”蔣小米趕緊坐好,不停追問:“三舅,你怎麼偷出來的?”


  她之前就跟三舅無意提了一句,沒想到三舅當正事辦了。


  任彥東:“用手偷出來的。”


  他前段時間專程去了姐姐家,跟姐姐說,小米是鐵了心的要跟季雲非在一起,如果不領證,未婚先孕,以後吃虧的是小米,她沒有絲毫保障。


  做母親的都心軟,而且姐姐對季雲非並不討厭,後來就把戶口本給他了。


  蔣小米擔心:“那我爸要知道是我媽給我的,他會怪我媽的。”


  任彥東:“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吵吵更健康。”


  蔣小米:“......”


  任彥東說正經的:“要是我姐夫想拆散你跟季雲非,你真覺得你們能走到今天?他就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而已。”死要面子,不願承認自己是錯的。


  蔣小米嘆口氣:“在季雲非成功前,我爸是不會原諒我的。”


  任彥東忍不住打擊她:“就是季雲非哪天成功了,就姐夫那種性格,他也不會輕易原諒你。”


  蔣小米:“那我跟我爸就真的斷絕關系了?”其實...有時候她也挺想爸爸的,他雖然強勢,有時還不講理,可他也是愛她的。


  任彥東:“唯一能緩和的轉機就是你家孩子長大了,嘴巴甜會哄人。”


  蔣小米:“......”


  回學校後的日子,說忙也忙,要一遍遍改論文。


  說不忙其實也還好,一天裡總有大半天的時間可以四處闲逛。


  曾柯會不時來找她玩,知道她跟家裡鬧僵一點都不奇怪。


  “诶,你怎麼就這麼淡定?”蔣小米踢踢她的腳,“我跟我爸鬧翻了,是真的鬧翻了。”


  曾柯躺在樹蔭下的草坪上,拿一片葉子放在鼻尖來回掃著,悠悠道:“就算鬧翻了,你爸還是你爸。你要不鬧翻,你爸依然是你爸,可你男朋友是誰的那就不好說了,說不定季雲非現在就另有所愛。”


  “你的意思,我鬧僵鬧的好?”


  “可不是麼。”


  曾柯用葉子遮住一隻眼,望著萬裡晴空。


  忽然又被蔣小米踢一下,“你說話呀。”


  曾柯:“說什麼?”


  蔣小米:“什麼都行。”她也在曾柯身邊躺下來,雙手枕在腦後看著藍天白雲,這種愜意還是初中時有過。


  那時候她跟曾柯躺在操場上分享自己的小秘密,吐槽父母怎麼怎麼樣。


  還說自己以後要找個什麼樣的男朋友。


  一晃,十年了。


  蔣小米問曾柯:“你在想什麼?”


  曾柯:“在想喜歡跟愛的區別。”


  “那理出個頭緒出來沒?”


  “沒。”


  曾柯把葉子又放在另一隻眼上,“你跟季雲非打算畢業領證嗎?”


  蔣小米:“我是這麼想的,不過季雲非沒任何表示,再說吧。”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闲聊著,忽然曾柯上方出現一隻手擋住她視線,她嚇一跳,歪頭一看,“滾一邊去!”


  滕齊笑嘻嘻的:“我要真滾了,你不得哭啊,誰還天天請你吃排骨。”


  季雲非也來了,手裡拎著超市購物袋。


  “你們怎麼找到我們的?”蔣小米坐起來,也順勢把曾柯給拉起來。


  滕齊盤腿而坐,“四年裡你們倆除了這個地方就是超市,我們剛去超市沒找到你們。”


  “什麼好吃的?”蔣小米扒著袋子看。


  “啤酒,泡椒鳳爪還有小烤腸。”


  曾柯打開一罐冰啤,“今晚不醉不歸呀。”


  滕齊警告她:“你敢喝醉的,喝醉你自己回去啊!”


  上次她跟蔣小米喝多了,他把她一路背回去,這沒什麼,他樂意,可她一路上發酒瘋在那喊霍陽,他就沒法忍了。


  曾柯喝了幾口,冰冰爽爽。


  這幾天不管哪個校園都彌漫著畢業的那種傷感,本來挺煩的同學跟室友,又忽然那麼不舍。


  她跟他們三個,不知道以後再聚的機會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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