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逐嗯聲。

　　看三人走出劇組，江逐在原地駐留少頃，才抬腳離開。

　　-

　　“你剛剛跟江逐在門口聊什麼？”

　　一上車，盛雲渺便問。

　　“沒什麼。”

　　宋泠泠有點不自在地摸了下耳朵，“他偷聽我和夏夏講話。”

　　盛雲渺詫異，“他這麼闲？”

　　宋泠泠：“對。”

　　她生無可戀地靠在椅背上，後知後覺回憶自己剛剛和林夏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看她小表情，盛雲渺忍俊不禁，“你和夏夏說什麼了？”

　　宋泠泠幽怨看她，把兩人的聊天內容如實告知。

　　聽完，盛雲渺爆笑，“沒事沒事。”

　　她安慰宋泠泠，“夏夏說的也是事實，江逐應該不會覺得你自戀。”

　　“我也不是怕他覺得我自戀。”宋泠泠反駁，“就是覺得尷尬。”

　　盛雲渺大概懂她的心理，樂了好一會才說：“那也沒事，江逐每天工作那麼多那麼累，估計聽過就忘。”

　　宋泠泠正要說希望如此。她話還沒說出口，手機倏地一震。

　　點開一看，是江逐發來的消息。

　　江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宋泠泠：「？」

　　什麼問題，沒頭沒尾的。

　　江逐：「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宋泠泠：「。」

　　她可以不選不聽嗎。

　　想著，宋泠泠遵循本心回復：「我都不想聽。」

　　江逐：「行。」

　　他沒再發消息過來，宋泠泠卻盯著兩人的對話框陷入了沉思。

　　江逐他……這樣是什麼意思。

　　-

　　回到酒店，宋泠泠剛到沙發上躺下，林夏便舉著手機懟到她面前。

　　她眼眸晶亮，欣喜不已：“泠泠姐，你上熱搜了！這回是誇的！”

　　宋泠泠定睛一看，還真是。

　　晚上八點綜藝播出時，宋泠泠一行人就上了熱搜。但那個熱搜，是節目那邊買的，為了宣傳。

　　現在的卻不是。

　　現在這個，是觀眾看完這一期綜藝後自發給宋泠泠刷出來的。

　　話題點進去是個剪輯博主給宋泠泠剪的單人cut。

　　配的文字是：本來想看小朋友們治愈一下，沒想到被宋泠泠給治愈了。我完全沒想到現在還有長得如此漂亮，卻又一點都不嬌氣的仙女。她真的又好看又全能！！

　　「啊啊啊啊終於有人發現這個寶藏了嗎？！她真的賊可愛，我超喜歡她。」

　　「救！她蹲下來和小朋友玩遊戲的時候好萌好萌啊！」

　　「難道沒有人誇她給小朋友選的禮物嗎？男孩子和女孩子送了同款卻不同色的書包，書包裡給兩個小男孩準備的禮物還是他們喜歡的積木和玩具車，女孩子的是漂亮發卡和發帶等。這誰看了不說一句用心！」

　　「完蛋了，我二十多歲卻還是想擁有宋泠泠送給兩個小女孩那樣的禮物。」

　　「她送的禮物我真的狂誇！沒有任何一個女生不喜歡發卡發帶發箍這種漂漂亮亮的東西，也不會有人嫌多。」

　　「對比另一位嘉賓，我要給宋泠泠點一萬個贊。」

　　「她好認真……做飯幹活照顧小朋友一樣不落，脾氣也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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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除了誇她的，也有在誇中挑刺的。

　　有網友覺得她不過是在作秀，誰在綜藝裡會傻乎乎的表現自己不好的一面。

　　但這種言論在這個熱搜話題裡相對少，就算是有，也有正義網友懟回去。

　　宋泠泠自己也沒想到，這個綜藝播出會讓她獲得這麼多網友的好感。

　　不單單是她，連唐雲英也沒想到她上綜藝這麼吸粉。

　　她還給宋泠泠打來電話。

　　“看綜藝了嗎？”

　　“沒。”

　　宋泠泠很實誠，“不過我剛看到熱搜了。”

　　“表現不錯。”唐雲英誇她，“之前你錄完的時候，導演就和我提過你綜藝表現力不錯，會說話也會做事。今晚看播出後，我還是有點兒意外的。”

　　她知道宋泠泠是個什麼樣的藝人，但她在這個綜藝裡的表現，刷新了她對她的認知。

　　她表現的，比她想象的好很多很多。

　　宋泠泠一笑，“我就當英姐你是誇我了。”

　　“當然。”

　　唐雲英挑眉，“你不知道，導演和我說你要是有檔期，他們收官之期還想請你再去錄一次呢。導演今晚和我說小朋友也一直惦記著你。”

　　宋泠泠失笑，“收官之期在什麼時候？”

　　“下周。”唐雲英遺憾，“在你電影還沒殺青的時候。”

　　宋泠泠算了算，“那去不了。”

　　“是啊。”唐雲英嘆氣，“演戲要緊，你等我給你找別的殺青後可以錄制的綜藝。”

　　宋泠泠含笑答應，“好，不過比起上綜藝，我更想演戲。”

　　“知道。”

　　唐雲英說：“我們主業演戲，副業上綜藝。”

　　這話說的，還挺押韻。

　　宋泠泠樂了會，爽快應下，“聽英姐的。”

　　“對了。”唐雲英想起自己給宋泠泠打這個電話的正事，“我這邊拿到了幾個目前看上去還不錯的劇本，我發你郵箱了，你有空看看。江導電影殺青後休息幾天，有合適的劇本我們還是無縫進組拍戲好些。”

　　宋泠泠還在起步階段，多積攢作品，是最好的選擇。

　　雖說江逐這部電影沒上映之前，她拿到的劇本不會太好，但也沒轍。

　　她需要維持自己的熱度，需要多演戲，多積累經驗。

　　“好。”

　　宋泠泠沒拒絕。

　　掛了電話，她先點開郵箱把唐雲英發給自己的郵件看了看，讓林夏抽空去打印出來。

　　她不喜歡手機上看劇本，她喜歡劇本拿在手裡的感覺。

　　處理完，宋泠泠在睡前過了一遍明天要拍攝的劇本內容，這才安心入眠。

　　-

　　不知道是綜藝效果太好，還是宋泠泠真的漸漸小有名氣了。

　　在電影殺青之前，她在劇組被不少工作人員要了籤名，要了合照。

　　這些剛進組的時候也有，但那會工作人員明顯不像現在這樣欣喜雀躍。

　　那會她估摸著大家想的是，是藝人就要個合照，也不管喜不喜歡。現在的她能感覺出來，他們是真的有點喜歡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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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進入最後一段拍攝。

　　宋泠泠飾演的蘇挽在往前走，徐滿飾演的陳弋也在成長。

　　他們相互扶持著，過自己最艱難卻又覺得最幸福的生活。

　　可惜的是，好景不長。

　　陳弋在蘇挽住進醫院準備做眼睛手術時離開了，知道這個消息的蘇挽從醫院跌跌撞撞離開。

　　她要去找陳弋。

　　她必須要“親眼”看到陳弋，才會相信朋友說的。

　　她要“見”陳弋。

　　劇本裡的設定，她等不及電梯往樓下走的時候，因為看不見在樓梯上摔了一跤，滾了好幾層的階梯。

　　拍攝前，江逐做最後的安全確認。

　　他看向宋泠泠，“你確定不用替身？”

　　演員可以用替身，即便是宋泠泠這樣的小演員，也有替身。

　　宋泠泠點頭，“不用。”

　　江逐提醒她，“我們這場戲，需要真的從樓梯上摔下來。”

　　雖有安全措施，可也怕萬一。

　　宋泠泠抬眸，“我知道。”

　　她想了想，勸說江逐，“我一定好好摔，不摔到臉影響後面的拍攝。”

　　“……”

　　江逐：“我擔心的不是你影不影響拍攝。”

　　“那你擔心——”話還沒說完，宋泠泠對上江逐眉眼。

　　兩人站的距離比較近，白日裡樓梯間的光線明亮，亮到她能清楚看到他眼眸裡不那麼明顯的擔憂情緒，以及他眸子裡的自己。

　　宋泠泠微微怔了下，心跳忽地一滯。

　　她緊張地抿了下唇，低下頭說：“江導放心，我會注意。”

　　她這麼堅持，江逐也不好再勸說。

　　他個人確實不喜歡用替身，但有些戲卻又不得不用到替身。

　　不是說替身就要替藝人承擔風險，替身分很多種，有文替、武替等。

　　江逐這場戲之所以建議宋泠泠用替身，一是擔心她摔下來會受傷，而他找的替身是專業的，知道怎麼避免摔傷自己。

　　但宋泠泠卻不懂，就算是有和她說，她的身手也比不過專業替身的敏捷。

　　-

　　可能是宋泠泠在拍攝前對自己過於自信，老天要讓她打臉。

　　這場戲第一次摔的時候，因為燈光沒有調好的問題，宋泠泠白摔了。

　　江逐沉著臉看著監視器，喊了聲‘卡’。

　　他抬起頭，“還好嗎？”

　　宋泠泠：“我還好，可以再來一次。”

　　江逐神色沉靜，“注意安全，爭取一次通過。”

　　宋泠泠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宋泠泠回到原位，所有人緊張兮兮地看著樓梯，看著江逐這邊的監視器。

　　沒一會，蘇挽出現在鏡頭裡。

　　她慌張而又擔憂的神情曝露在大家的視野裡，她伸手向扶著牆壁往下走，可此刻的她顧不上去試探。她隻知道，她要用最快的速度見到陳弋。

　　驀地。

　　她腳踩空了，在所有人注視下，她踉跄地往前撲，直直地磕在樓梯上，身體也不受控地往下摔。

　　滾了幾圈到拐角臺階上，她才得以停下。

　　現場工作人員倒吸著氣，卻不敢發出聲音。

　　他們怕破壞這場戲的拍攝，害怕要是因為有外界雜音讓宋泠泠重來，江逐有可能會把他們趕出劇組。

　　江逐緊盯著監視器，觀察著宋泠泠的反應。

　　在眾人聽到他‘卡，過了’這幾個字時想去把宋泠泠扶起來時，江逐率先站了起來。

　　“叫醫生。”他用最快的速度走到宋泠泠面前。

　　宋泠泠睜開眼的剎那，入眼的是江逐緊張的神情。

　　她有片刻怔松，忽地大腦被痛覺侵襲，什麼都來不及細想。

　　“摔哪裡了？”江逐低問。

　　宋泠泠膝蓋被擦破了皮，這會痛的臉色有些白，她強忍著痛意，深呼吸問：“剛剛那場戲過了嗎？”

　　她沒聽見江逐說的。

　　“過了。”

　　江逐低眸看她，擰著眉頭問：“醫生呢？”

　　“去……去叫了。”林夏比宋泠泠先掉了眼淚，緊張又心疼，“泠泠姐你還好嗎？”

　　“還好。”

　　宋泠泠苦澀一笑，“沒多大事。”

　　她就是腿有點痛。

　　話音剛落，她還沒能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江逐抱了起來。

　　現場工作人員倒吸一口氣，都瞪大了眼看著。

　　宋泠泠也不例外。

　　她錯愕地望著男人流暢的下頷線，腦袋跟卡殼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江逐倒是沒去在意所有人反應，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抱著她闊步上樓梯，去往醫生辦公室。

　　鼻間滿是熟悉的冷杉味。

　　兩人距離實在是太近，近到宋泠泠除了能聞到江逐身上的冷杉味，還能聞到淡淡的煙草味。

　　拍攝後期，江逐熬的夜比他們這些演員還多。

　　因此，他最近抽的煙，也比尋常時候多了些。

　　這場戲在醫院拍的，找醫生倒是方便很多。

　　宋泠泠苦中作樂想。

　　宋泠泠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她還有闲心想這些。

　　她垂下眼，看江逐抱著自己而青筋泛起的手臂。

　　在劇組的時候，江逐穿的很隨性。

　　今天是一件白色的T恤，看上去清爽似大學生。

　　宋泠泠盯著他手臂看了會，視線緩慢地往上挪，落在他下巴位置。

　　在觸及到他凌冽眉眼時，宋泠泠忽而覺得自己的心髒，有些不聽話。

　　剛察覺到這點，陌生男聲拉回了她注意力。

　　“快放下，我看看。”

　　是醫生。

　　江逐把宋泠泠放椅子上。

　　醫生問：“摔哪兒了？”

　　“手肘和膝蓋有點痛。”宋泠泠回過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