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嗯,明天放假,她決定帶他去吃好吃的。


  這時,那人似乎察覺到什麼,側過頭,黑眸瞬間把她逮個正著。


  “……”噗。她被檸檬水嗆到了,咳嗽起來,不知是咳得太兇還是窘迫,臉蛋兒一秒漲得通紅。


  靳川挑挑眉,盯著她,眼裡流露出一絲興味。


  朵棉默默移開視線,默默拿出紙巾擦嘴。


  於是,一旁的森森和大山就看見如下這一幕:他們老大就隻是隔著玻璃瞧了Apple一眼,小姑娘臉就跟被火燒似的紅透了,移開視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而這個可愛的小動作顯然令老大的心情很不錯,他嘴角往上勾起一個很淡的弧度,慢條斯理地笑了。


  ……這滿屏的粉色愛心狀小泡泡……


  喂喂。


  你倆要不要這樣,都這麼久了還沒過熱戀期呢?


  森森和大山額頭滑下三條黑線,捂住心髒。痛,好痛,單身狗再次受到暴擊。


  訓練室外,


  “去年是你離PGI冠軍獎杯最近的一次。”SHEN嘆氣,神色間帶著遺憾,“今年又遇上Hunter退役……怎麼說呢,好像總差了那麼點運氣。”


  靳川淡淡地說:“運氣決定不了任何事,如果能,隻能說明實力不夠。PGI我會全力以赴。”說著,他視線落在屋裡幾個少年少女身上,嗓音微沉,“他們也會。”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SHEN點頭,“咱們這個圈子,優勝劣汰,遭受的流言非議也多,所有進入這個基地的孩子,幾乎無一例外都頂著巨大壓力。你是MYS的隊長,是整個隊伍的靈魂,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要盡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靳川看了眼外面的大晴天,沒什麼語氣道,“我懂你的意思。”


  SHEN聞言,遲疑幾秒,還是把話說出了口:“家裡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麼?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開口,大家都是兄弟。”


  靳川說:“都了結了。”


  SHEN不確定:“真的?”


  他點頭。


  “解決了就好。”SHEN臉上綻開了個笑容,神經放松,拿拳頭碰了碰靳川的肩,語氣又恢復一貫的戲謔隨意:“明年七月德國柏林,等你帶著你家蘋果為國出徵,為愛出戰,譜寫一段浪漫的東方愛情史詩!”


  “……”靳川掀起眼皮,看向SHEN。


  SHEN被他看得全身發毛,幹咳了聲說:“你看著老子幹嘛?我告訴你,我和我媳婦兒都快訂婚了,你別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靳川冷冷的:“沈宇楠。”


  “做什麼?”


  “腦殘是病,得治。”說完,他推開門進了訓練室。


  徒留還沒反應過來的SHEN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過了兩秒鍾,SHEN回過神,起得直接笑出來,叉腰,吹胡子瞪眼地嘀咕:“混小子,怎麼跟老板說話呢!”


  見靳川回來,大山伸長了脖子,搓搓手,奸笑著道:“川哥,SHEN都說明兒都放假了,那今天……”


  “訓練。”靳川坐回電競椅,冷冷淡淡地扔過來兩個字。


  “……”大山肩膀一垮,默默登錄遊戲。


  朵棉坐在電腦前,拿鼠標點點這裡,點點那裡,一雙大眼目光亂飛,有意無意就往靳川那兒瞟。電腦屏幕的光反射在他臉上,神色專注,格外冷峻。


  突的,


  “晚上還沒看夠?”靳川敲著鍵盤,眼也不抬地淡淡來了句。


  “……”為什麼這麼句話聽起來有點色。色的……


  又雙叒在偷看他的時候被逮個現形,朵棉尷尬地咳了幾聲,收回視線,靜默片刻才悄悄湊他旁邊,小小聲:“SHEN剛才把你叫出去那麼久,說了些什麼呀?”


  靳川點了下那個“Start”鍵,很冷靜地說:“讓我帶你去柏林,譜寫東方愛情史詩。”


  朵棉:“……”


  下午五點半,訓練結束。


  朵棉小跑進洗手間。


  大山和森森打哈欠伸懶腰,問靳川:“老大,明天聖誕節又是假期,我們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把隔壁王者農藥那一群也叫上?”


  靳川拿起透明玻璃杯喝了點水,淡道:“明天我和Apple有其他事,你們玩兒。”


  聞言,大山和森森頓時臉一垮,一副委屈得不要不要的模樣,期期艾艾,抱怨:“老大,你自從有了朵朵就不要我們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這也太……”


  “哐。”


  靳川玻璃杯往桌上一放,側目,沒什麼表情地瞅兩人。


  大山和森森被求生欲支配,表情一換,拍手鼓掌,同時豎起大拇指:“太爺們兒太疼媳婦兒了,好男人典範。”


  靳川靜默幾秒鍾,淡淡地說:“晚上想吃什麼。”


  诶诶诶诶?兩人一愣。


  “我請。”


  “!!!”森森和大山聞言,在心裡喜極而泣。嗚嗚嗚太好了,原來川哥心裡還是有他們的。


  就在這時,訓練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艾麗輕盈的高跟鞋聲音伴隨著她標志性的甜美嗓音傳進來,道:“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大家齊刷刷扭頭看過去。


  艾麗拿著平板電腦衝到幾人跟前,左右張望著,“Apple呢?”


  話音剛落,朵棉就從洗手間裡出來了。她一邊拿紙巾擦手一邊走過來,狐疑道:“艾麗姐,找我有什麼事麼?”


  艾麗說,“是這樣的。明天不是聖誕節麼?你和Broken的CP粉官博聯系到了MYS的官博,問我們能不能提供一張你們倆的情侶照給他們,他們用來當聖誕節晚上的粉絲福利發送。”


  “……CP粉官博?”朵棉詫異,“還有這種組織啊?”


  “對呀。你不知道麼?”艾麗把平板往她面前一放,指著上面的頁面說,“這個CP粉的官博粉絲量已經快四萬了,話題閱讀量也已經超過五百萬。”


  朵棉眨眨眼,隨便戳進一條微博的評論區。


  1樓:高舉啃果夫婦大旗【doge】點贊:695


  2樓:他們的糖我可以吃十年。點贊:579


  3樓:心好累……最近他們都沒怎麼在微博秀恩愛了……沒有狗糧的我宛如一條鹹魚【跪地】4樓:是啊是啊,好久都沒有秀恩愛了,是不是吵架了呀。


  5樓:說吵架的是沒看過直播麼?我肯神明明實力寵妻一百分,連最喜歡的AWM都讓給媳婦,不過下次還是別讓了,Apple的狙打得不是很好【doge】【doge】6樓:明年七月就是PGI,PGI之前還有一個國內大賽和一個亞洲範圍內的比賽,應該在專心訓練吧。


  7樓:我就想知道什麼時候分手【微笑】不覺得那女的特別裝特別婊麼【微笑】聲音那麼嗲,靠男人上位,肯神你是不是眼瞎【微笑】【微笑】。


  回復:嫉妒使你面目全非【微笑】點贊2400


  回復:圓潤地滾。點贊1908


  8樓:隱形巨糖,甜度十顆星,不謝。【圖片】 點贊1023


  回復:啊啊啊我死了……


  回復:這也太甜了叭!!!!


  “……”朵棉眸光微閃,點開了那張圖片——這張圖片的畫質有些模糊,應該是隔了一段距離的偷拍。畫面裡的男人面容俊朗而冷淡,穿著印有五星紅旗圖標的MYS黑色隊服,坐在電競椅上,頭微垂,在親吻手裡的什麼。


  朵棉把圖放得更大。


  他手裡拿的,是她很久之前送他的那枚蘋果胸章。


  “……”轟一下,朵棉從臉紅到脖子根。


  天、啦、嚕。


  這是時候拍的……欸?這背景,好像是亞洲邀請賽?雖然知道他好像的確有打比賽之前親胸章的習慣……但是……啊啊啊這種小秘密被全世界發現的羞恥感是怎麼回事……


  很快,訓練室裡多出一隻煮熟的小蝦米。


  “Apple?”艾麗眼瞧著小姑娘的臉蛋兒越來越紅,狐疑,“你怎麼了?突然臉這麼紅,不舒服?”


  “……沒。”這隻是羞窘欲絕的正常生理反應。


  “那,要不你們倆擺一個稍微親密點的姿勢?”艾麗打開手機相機,指揮道:“如果正面覺得不方便的話,背影也可以。”


  大山和森森很自覺,起身讓到了一邊。


  靳川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微側目,看見小丫頭臉紅得像顆番茄,磨磨蹭蹭,蝸牛似的挪到他旁邊,柔軟雪白的小手扯扯他衣服,彎腰,壓低嗓子,很不安地小聲道:“……我們就拍背影吧,一起打遊戲的背影,實在不行的話,也可以拉個手?”


  不直面鏡頭,可能不那麼尷尬?朵棉囧囧有神地琢磨著。


  然而,話剛說完,手腕忽然被他捏住。


  朵棉眸光微閃,還沒回過神,就被一股大力拽了過去。她重心不穩,瞬間以一個猛虎下山之勢撲進他懷裡,剛好坐在他大腿上,被他圈住。


  “……”朵棉驚呆了,烏黑的眸子瞪得溜圓。


  靳川眼底浮著很淺的笑意,貼近她,吻了吻她火燒火燎的臉頰。


  “咔擦”,艾麗把這一幕抓拍了下來,滿意地笑笑,選取圖片,發送給修圖部門:調一下色。


  修圖師:……


  修圖師:血槽已空。


  當晚,CP粉官博把這張照片PO了出來,並配字:#Broken##MYS Apple##啃果夫婦#汪汪汪。今日份暴擊狗糧,了解一下【doge】@MYS-Broken @MYS-Apple。


  轉發量十分鍾不到就破千。


  晚上入睡前,朵棉把手機拿到靳川面前,握緊拳頭,鼓起腮幫子說:“你看,照片上你這麼帥,但是我一點都不好看。臉怪怪的。”


  靳川看了那張照片一眼,淡淡地說:“哪兒怪。”


  “……就是奇怪啊。”沒看到她的嘟嘟臉都被你親變形了嗎……


  一局手遊結束,靳川摘掉耳機隨手丟一邊,抬眸看著她,拍拍床,“過來。”


  小丫頭於是踢掉拖鞋,樹袋熊寶寶似的窩進他懷裡。


  靳川親親她的額頭,柔聲說:“乖。明天跟我出趟遠門。”


  朵棉眨眼:“遠門?隻有一天假,來得及麼?”


  “當天往返。”


  她點點頭,小手抱住他脖子,“去哪裡?”


  靳川唇印在她眉心,安靜了數秒鍾,回答:“我老家。”


  *


  機票是一大早的。


  朵棉晚上的睡眠時間本來就不夠,又太早起床,整個一路幾乎都是睡過去的。先是車上,再是飛機上睡,最後又到車上睡,顛簸將近三小時,終於才在快中午的時候到達小邱河。


  這些年,各地農村的經濟都在飛速發展,小邱河早已不復當年的貧困落後。公路通進了各家各戶,儼然一片新景象。


  朵棉是南方大城市長大的女孩子,一路東張西望,走在土埂字路上,對北方農村的種種都感到很新奇。


  結冰的小河,枯枝上的冰稜子,還有穿著軍大衣牽骡子的老大爺。


  “這邊氣溫比J市低得多。”靳川怕她摔著,一直把她的攥在掌心裡,問她,“冷不冷?”


  朵棉搖搖頭。出門之前全副武裝,被他從頭到腳幾乎裹成了顆粽子,又是厚圍巾又是厚手套,能冷才怪。


  她說:“你有多久沒回過小邱河了?”


  靳川的語氣很平靜,“之前,出去了就沒打算再回來。我不喜歡這兒。”


  簡單的幾個字,輕描淡寫概括完他整個蒼涼殘酷的童年。朵棉心裡有點難受,握住他手的指不自覺收緊。


  靳川仰頭看了眼頭頂的天,忽然很淡地勾了下唇,說:“但是之後不是遇到你了麼。得讓我媽見見你,她肯定高興。”


  朵棉沉默了會兒,說:“以後,每年我們都一起回來看你媽媽吧。”


  靳川側目,看向她,沒有言聲。


  “等PGI結束,把獎杯也拿回來給她看看。”朵棉笑了笑,“她那麼愛你,看到你現在這麼有出息,這麼厲害,肯定會更高興的。”


  靳川勾嘴角,“好。”


  兩人看完靳小蘭之後,便沒有在小邱河作任何停留,當天晚上便飛回了J市。顛簸勞累一整天,朵棉累得眼皮子都在打架,顧不上別的,洗完澡倒頭就睡。


  靳川難得很老實,把她往懷裡一摟,沒有別的動作。


  然而剛閉眼不到三分鍾,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朵棉咕哝著抓抓頭發,從枕頭底下抓起手機,接起來,“喂媽媽。”說完,對靳川豎起食指,示意他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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