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男主正努力地為能堂堂正正娶老婆拆別人的姻緣中=v=


第13章


  孟瑜山回來的消息在長平侯府掀起不小的波瀾。


  長平侯是最高興的,長女褚映玉今年已經十七歲,明年就要十八,像這般年紀的姑娘,大多數都已經成親。


  更何況,宮裡應該很快就為小女兒褚惜玉和七皇子賜婚,定下婚期,長姐未出閣,妹妹卻先嫁,到底不好。


  褚惜玉和褚瑾玉純粹是為孟瑜山回來而高興。


  他們和外祖家的表哥表姐們的關系好,也是拿孟瑜山當兄長看待的,孟瑜山風度翩遍,文採斐然,很少有人不喜歡他。


  褚惜玉姐弟倆也是極喜歡這個才高八鬥的表哥的。


  等兒女們都離開,長平侯對妻子道:“瑜哥兒這次回來,他和映玉的婚事也該提上議程,屆時便將娘當年留下的梯己都給她罷。”


  靜安郡主的興致並不高,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長平侯見她臉上的神色,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攬著她的肩膀說道:“娘素來疼映玉,她將自己的梯己留給映玉作嫁妝,也是想映玉將來有個好前程,衣食無憂。你也別擔心,惜玉和瑾玉有咱們呢,咱們不會虧待他們的。”


  靜安郡主心口仍是堵著一口氣,不過見丈夫的神色,她也沒有說出什麼討人嫌的話。


  “其實我也不是不疼她。”靜安郡主道,“娘偏心她,甚至寧願將自己的梯己都留給她,反倒是惜玉和瑾玉什麼都沒有,都是娘的孫子孫女,娘恁地偏心。我若是不多補貼惜玉他們,這兩個孩子該怎麼辦?”


  “我知道。”長平侯拉著她的手寬慰,“你已經做得極好。”


  靜安郡主臉上這才露出笑容。


  **


  另一邊,褚映玉三人一起離開正院。


  剛走出正院,褚瑾玉那討人嫌的聲音就響起:“瑜表哥這兩年在外頭,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聽說當年他會離開,都是某個討人厭的家伙逼走了瑜表哥。”


  這話的指向性太強,在場隻要耳朵不聾的都聽得出來。


  周圍的下人不禁屏住呼吸。


  褚映玉猛地轉身看他,冷聲道:“你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褚瑾玉,你信不信你再開口,我打爛你的嘴!”


  她的神色極冷,明明還是那張秀美的臉蛋,披著素錦織鑲銀絲邊紋月白色披風,襯得身姿單薄,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上輩子褚映玉當了幾年的皇子妃,後來又是王妃,別的不說,那股子氣勢確實養了出來。平時不動怒還好,一旦動怒,便有些控制不住。


  那些原本欲過來勸解主子們的丫鬟婆子們都駭住,一時間居然不敢開口。


  褚瑾玉也有些嚇到,瞪大眼睛。


  很快他就回過神,頓時有些生氣,覺得自己居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震住,簡直是豈有此理。


  上次因為父母在,他沒能找回場子,這次看她怎麼逃。


  眼看他氣勢洶洶地過來,寄春嚇得擋在褚映玉身前,怕他傷到小姐。


  雖然褚瑾玉今年隻有十五歲,然而十五歲的少年郎像頭蠻牛一樣,可不是那些閨閣柔弱的姑娘能應付的。


  果然,褚瑾玉一隻手就將寄春撥開,一巴掌朝褚映玉打過去。


  “瑾玉!”褚惜玉焦急地叫起來,“住手!”


  褚瑾玉平時很聽這同胞姐姐的話,但在氣急之下時,哪裡會聽。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已經能想像到下一幕,大小姐絕對要吃一番苦頭。


  他們心裡也有些埋怨,褚瑾玉是府裡的世子爺,侯爺和夫人極為疼愛,素來霸道,大小姐又何必與世子硬碰硬呢?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沒想到,慘叫出聲的居然是褚瑾玉。


  褚瑾玉迅速後退,那隻原本打人的手還沒沾到褚映玉就迅速地收了回來,顫抖不已,有眼尖的人已經看到,那隻白嫩的手掌間居然溢出鮮血。


  褚惜玉尖叫一聲,“瑾弟!”


  她撲上去,拉住褚瑾玉的手,看到他的手心被劃了一道寸許長的傷口,鮮血沁出來。


  少年的手心白晳細嫩,平時沒做過什麼粗活,甚至連繭都沒一個,這道傷落在上面,白的肌膚,紅的血,觸目心驚。


  “長姐,你用什麼傷了瑾弟!”褚惜玉生氣地說,“你怎麼能傷人呢?”


  眾人看過去,發現褚映玉手裡拿著一根銀簪,簪子的一端格外鋒利,泛著寒光,像是特地打磨過的。


  面對眾人的注目,褚映玉非常平靜,微微抬起下巴,“他要打我,難不成我還得站著給他打?”


  她心裡冷笑,絲毫不在意眾人的想法,也不在意接下來會面對什麼。


  既然重活一回,她不想再過得憋憋屈屈、窩窩囊囊的,最後死得不明不白,大不了豁出名聲不要,以後當姑子去。


  “可是……”


  沒等褚惜玉再說,已經有人去稟報長平侯和靜安郡主,兩人匆匆忙忙趕過來。


  褚瑾玉看到父母,眼淚就掉下來,哭著說:“娘,長姐她拿簪子傷了我的手,我好疼啊!”


  他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就算他逃課時夫子要打他的手掌心,也是輕輕地打,連道紅印子都沒有。


  看到兒子手心的傷痕,靜安郡主頭一懵,然後憤怒地扭頭盯著手持銀簪的褚映玉。


  “你居然傷了瑾玉?你竟如此惡毒……”


  那一刻,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恨意,仿佛面前的不是親生女兒,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曉是褚映玉早已知道母親不喜自己,甚至可能沒將自己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看到她眼裡流露出來的恨意時,心裡還是酸澀不已。


  很快她又將這些沒必要的情緒壓下,冷聲道:“他要打我,難不成我就得站著挨打?要是他不打我,我也不會傷著他!”


  長平侯雖然也很生氣,但看到受傷的兒子,以及手持著銀簪一副防備姿態的長女,仍是被這一幕驚住。


  等他瞥見妻子眼裡沒有掩飾的恨意時,他心中微驚,迅速地冷靜下來。


  “阿蓉,你先帶瑾玉去處理手上的傷。”


  靜安郡主仍是充滿恨意地盯著褚映玉,直到長平侯擋住她的視線,她閉了閉眼睛,震怒道:“我不管你們姐弟間有什麼矛盾,傷人是不對的!褚映玉,看來你的性子還要磨一磨,你給我去跪祠堂、抄佛經,直到知道錯為止!”


  說著,她沉著臉帶著受傷的兒子離開。


  褚惜玉猶豫了下,跟上母親和弟弟。


  最後現場隻剩下褚映玉和長平侯,以及幾名噤若寒蟬的僕人。


  褚映玉不閃不避地看向長平侯,她的臉色冷冰冰的,沒有情緒,仿佛並不覺得自己錯了,手裡仍是緊緊地拽著那支銀簪。


  這一幕讓長平侯有些恍惚。


  好半晌,長平侯道:“映玉,這次的事確實是你錯了,不管如何,你都不應該傷人,若是這事傳出去,外人如何看你?你還要不要名聲?”說著,他又有些痛心,“映玉,你怎會變成這般?”


  長女素來孝順,性子柔順嫻靜,規矩極好,是典型的大家閨秀。


  長平侯向來對長女放心,比起鬧騰的龍鳳胎,長女從小到大從未讓他操心過。


  可是突然之間,長女變了。


  不僅不聽父母的話,居然還敢拿銀簪傷人……這哪裡是大家閨秀該做的?


  褚映玉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一臉心痛的模樣,不為所動,平靜地問:“爹,瑾玉要打我,我就該站在那裡給他打?”


  長平侯下意識道:“瑾玉怎麼可能打人?你是他長姐,他不會的……”


  “但他確實要打我。”褚映玉冷聲說,她指了一個婆子,“你來告訴侯爺,剛才發生什麼事?一句一字,都給我說清楚,若是不清楚,以後便不用在府裡伺候了。”


  被她點中的婆子懵住。


  明明府裡作主的是夫人和侯爺,大小姐不管家,就算說再多也沒用。但是不知為何,當大小姐的淡淡地看過來,就讓人不敢升起什麼異心。


  婆子小心地將剛才的事敘述一遍,她說得很詳細,不偏不倚,將剛才的事還原出來。有大小姐盯著,她也不敢添油加醋,格外老實。


  聽完婆子敘述的過程後,長平侯再次頓住。


  這次的事,不管怎麼說都是小兒子不對在前,不敬長姐,搬弄口舌,不是君子所為。


  “就算這樣,你也不應該傷人……”長平侯勉強地說,盯著她手中的銀簪,仍是難以接受長女的行為。


  她不僅傷人,傷的還是自家兄弟,這事若是傳出去……


  天氣很冷,呼嘯的北風穿堂而過,褚映玉隻覺得身體越來越冷,仿佛連心肝都要冷掉了。


  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轉身離開。


  “映玉!”長平侯叫道,發現她走的方向不是祠堂,“你要去何處?你娘讓你跪祠堂……”


  褚映玉停下,低聲問:“爹也覺得我該被罰跪祠堂?”


  長平侯避而不談,說道:“你娘正在氣頭上,隻怕會氣壞身子。你是個孝順的,就先委屈一下,等你娘消氣後……”


  看到褚映玉沉默地望著自己,那雙眼睛黑浚浚的,似乎沒有絲毫神採,長平侯的聲音漸漸地變低。


  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頭,莫名地不敢再看長女。


  褚映玉卻是認真地問:“爹,有時候我很好奇,我真是你們的女兒嗎?為何你們能對我如此狠心呢?”


  明明是他們讓她替嫁,甚至求她,讓她拯救全家,將她強硬地送上花轎。


  可當宮裡問責時,他們卻說是她傾慕七皇子,主動上花轎的。


  他們讓她背負搶奪妹妹婚事的汙名不說,也讓她背棄自己的婚約,世人隻會說她恬不知恥,背信棄義,不會覺得褚惜玉逃婚有什麼錯。


  是啊,他們為了保護褚惜玉,讓聖人、太後和皇後不問罪,不惜撒下彌天大謊,最後所有的罪都由她來扛。


  長平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褚映玉卻不再看他,也不再有什麼期盼,轉身離開。


  長平侯默默地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有些怔忡。


  好半晌,靜安郡主身邊伺候的常嬤嬤過來,輕聲道:“侯爺,夫人讓您過去呢。”


  長平侯回過神,不禁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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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色陰沉下來,突然下起了雪,且這雪也越下越大。


  寄春扶著褚映玉回到秋藜院。


  許是天氣太冷,一路走回來,主僕倆的臉色都是白慘慘的,寄春的臉甚至白裡透著青,一副好像被凍壞了(嚇壞了)的模樣。


  寄冬看到兩人的模樣,大吃一驚,趕緊吩咐小丫頭備上熱湯熱水和手爐。


  她和寄春一起將褚映玉扶著坐在薰籠上。


  寄春抖著手,接過小丫頭遞來的毛皮毯子披在褚映玉身上,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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